同為沖田總司的愛刀,對於大和守安定而言,加州清光是再熟悉不過的夥伴了。
因此他自然發現了,這個「加州清光」身上,那微妙的不和諧感。
&黑髮紅眸的付喪神有着一張俊美的面容,眉眼間仿佛還有些少年的稚氣,他仿佛才終於察覺到屋舍內其他人的存在,露出了些許驚訝的表情:「安定?!」
他們互相指着對方,幾乎同時發聲:「你怎麼會在這裏?」
&我當然是來迎接主人了。」加州清光放下草簾,他走入屋內,頓時響起一片清脆的利刃之聲。
幾乎是同一時刻,屋內的付喪神,不約而同的將手放在了刀柄上,大和守安定的刀刃,甚至已經滑出了一截。
「……」加州清光停下腳步,他眉頭微皺,鮮紅的瞳中浮起淡淡的陰鬱。他抬起手,似乎是想要握住刀柄,最終卻緩緩的放了下來。
&你們這群傢伙,想干架嗎?」
燭台切光忠微微傾身,緊緊的盯着加州清光。
&犯了,」他沉聲道,「您身上的氣息可有些不好……」
他還未說完,便見少女一手拎着她的小雨傘,另一隻手抱着書,噠噠噠的小跑着竄到了加州清光的身邊……
&等!」燭台切光忠阻攔不及,眼睜睜的看着她去到了那名渾身散發着詭異氣息的付喪神身邊,「請您不要……」
幾乎是在同一時刻,一道身影猛然竄了出去,刀光如雪,鋒利無匹,驀然切開了空間。
一直沉默不語的大俱利伽羅,毫不猶豫的拔出了刀,兇猛的朝加州清光襲去。
&黑髮紅瞳的付喪神不甘示弱,他猛然上前一步,伸臂一攬,便環住了少女的腰,將她用力的按進懷中,另一隻手拔出了利刃,橫刀於身前,毫不畏懼的迎上大俱利伽羅的刀鋒。
眼看付喪神的刀刃便要相抵,下一刻,清澈而又龐大的靈力,如同海潮驟起,無聲的介入了其中。
大俱利伽羅的刀鋒好似陷入了柔軟的泥潭,靈力如同膠質,將他整個人包裹住,輕飄飄的向後推了一下。黑髮紅眸的付喪神,也被這股力量挾裹着,靈力溫柔的環繞着他,將他牢牢的保護在內。
加州清光的懷中,少女掙扎着伸出了手,做出推拒的姿態,她好像很緊張,一些汗珠順着臉頰滑落,等到塵埃落定,她長舒了一口氣:「(⊙o⊙) 好險……」
&位……」她遲疑的問:「怎麼了嗎?」
&何突然,刀刃相向?」
她的聲音在屋舍內迴旋着,然而付喪神們只是震驚的看着她,一時之間,只有篝火燃燒發出的噼啪聲。
&大俱利伽羅最先回過神,他並未收起刀,卻垂下了手,而是壓低了語氣,口吻分外的嚴厲,「餵……你這傢伙,到底知不知道,那個加州清光,是個……」
他猶豫了一會,到底沒說出什麼特別嚴苛的話來,只是不甘心的道:「不、不太好的傢伙。」
青年的尾音落下,天邊閃過一道驚雷,雪亮的電光擊穿黑夜,映照着加州清光的面容,黑髮紅眸的付喪神,眼底似乎氤氳着淡淡的黑氣,冰冷而晦暗。
雷聲仿佛一個訊號,震驚於少女那強大靈力的付喪神們,終於又回過神來,燭台切光忠嘴角微揚,仿佛想要微笑,卻是輕嘆了一聲。
&等並非您的刀劍,做出這些事情,未免逾越>
他抬起手,揉按着眉心,有些無奈的道:「實在有點放心不下啊。」
他還想再說點什麼,正猶豫着該用什麼樣的詞措,卻聽身邊的鲶尾藤四郎發出了輕輕的呼聲:>
&麼了?」燭台切光忠詢問道,才剛說完,他心下便是一凜。
鲶尾藤四郎的聲音驚疑不定:「敵襲?」
狂風捲起了草簾,暴雨掃入屋內,呼嘯的風聲之中,雨幕如同一片白茫霧氣,一道驚雷驟然劃開夜幕,雪亮的電光之下,地平線的盡頭,一群形貌詭異的黑影,如同陰雲一般,朝着這片廢棄的村落湧來。
薄弱的的草簾啪嗒一聲摔落在地面上,風卷着暴雨,毫不留情的掃入了屋舍內,頓時一片驚呼之聲。
&人,您沒事吧?快快,把傘打開吧。」
「(⊙ ⊙) 哦哦>
&是溯行軍?」
&
&然還是追過來了啊,真頑固……」
清脆的聲響之中,付喪神們紛紛拔出了刀。然而沒等燭台切光忠做出判斷,擺出陣型,一道凌厲的刀氣驀然削來,破舊的房舍發出一聲轟鳴,隨後整個房頂都在這一擊中四分五裂。
暴雨轟然而落,四散的磚石之中,燭台切光忠一把揪住壓切長谷部的衣領,將他夾在手臂下,高高的躍起,避開了崩塌的牆壁。
他抬起頭,只見同伴們各自躍起,而那名氣息詭異的加州清光,則牢牢地抱着少女,小黃傘在他們的頭頂上撐開,暴雨之中,付喪神自半空之中擲來一物。
&安定!」他大聲道,「接着。」
大和守安定抬手,一柄傘落入了他的掌中。
&給我這個幹什麼!」
&然是給你擋雨的。我跟主人合撐一把就夠了。」
&是笨蛋嗎,」大和守安定不可思議的道,「敵人就要來了啊,笨蛋清光!」
隨後他們聽見了加州清光的笑聲。
黑髮紅瞳的付喪神一手擁抱着少女,另一隻手握着刀,刀鋒指着那如潮水一般用來的溯行軍,少年的面容上是對勝利的篤定。
&才是笨蛋啊,安定。」
&些敵人就讓你害怕了嗎,」他肆意的笑着,張揚着他的戰意與自信,「我可不會擔憂啊,因為——」
&人就在我的身邊啊。」
&要主人在看着我,我就能……」
他驀然揮出一道刀光,如驚雷撕裂夜幕,最先突入戰線的溯行軍,就像是紙片一樣,轉瞬間四分五裂。少年的聲音迴響在雨幕之中:「我就能,所向無敵啊!」
大地裂開了溝壑,厚重的雨幕之中,一道聲音輕笑着,接過了話:「哈哈哈,所向無敵啊……那麼,也讓我等加入如何?」
緊接着是一聲呼喚:「主人!」
燭台切光忠倏然轉身,一隻雪白雪白的……骨虎,嗷嗚的鳴叫着,兇猛的朝少女撲去。
&險。
他的驚呼聲還未出口,便見少女居然張開了雙臂,骨虎撲入了她的懷中,她微微向後仰身,卸掉衝擊力,隨後她居然就抱着那個跟溯行軍沒什麼兩樣的生物,甚是驚喜的道:>
隨後一名短刀少年,從夜幕之中躍出,一把抱住了她的腰,將她撲出了加州清光的懷抱。他埋在少女的胸前,顫巍巍的道:「主人!終於找到您了。」
&混蛋,小心點啊,主人差點被你撞倒了。」
&
鲶尾藤四郎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一般揉了揉:「退、退退退醬?」
怎麼看都是個敵短吧?怎麼看都是個敵短啊!雖然套了個殼子,但那個老虎都變成骨虎了啊!
然而緊接着,一個聲音道:「哈哈哈,沒事就好。」
如簾的雨幕之中,付喪神輕笑着,悠然的漫步而出,深藍得近乎黑色的長髮披散在他身後,縱然被雨水沖刷,卻依然絲毫不減損他的美貌。
「……三日月宗近?」明石-國行搭着手,「三日月宗近……好像是短髮?」
&題不是頭髮長度吧……他有角啊>
&
&你們來得也太慢了,」然而那邊的氣氛如常,好像套着人形外殼的敵短、長角的三日月宗近是什麼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付喪神們聚集在少女身邊,加州清光不滿的道:「其他的傢伙呢?」
他剛說完,身形高大的付喪神便踏出了溯洄通道。
&三日月宗近抬起眼眸,「小狐丸殿。」
小狐丸摘下頭上的斗笠,雨水頃刻間打濕了他引以為傲的長髮,付喪神卻並不在意,他對少女柔聲道:「主人。」
接着將斗笠戴在了她的頭上:「稍微來得有點遲,請您原諒。」
&少女伸出手,扶住了斗笠,對那有着淡紅色妖紋的小狐丸道,「謝謝您,小狐丸殿。」
&人,我的外套也給你披着吧!」
&哈哈,加州殿的外套已經全濕透了吧。」
&退沒帶雨具……」
&經四人了啊,那麼還剩下……」
&州殿是在說我等嗎?」優雅的男聲道,緊接着,身穿軍裝的吉光唯一所作太刀,也在這雨幕中現身了。
面容秀美的脅差少年沉默不語,靜靜的跟在他的身後。
藍發金瞳的付喪神微笑着,輕輕頷首,對少女道:「讓您久等了,姬君。」
&期哥!」
&期哥……?」
兩道不同的聲音響起,一期一振抬起頭,隔着雨幕,他一眼便看到了鲶尾藤四郎。
雨水順着黑髮少年的臉頰流淌,好似眼淚一般,他怔怔的看着青年,又轉過頭,看向他身邊的骨喰藤四郎:「兄弟!」
&五虎退發出了一聲輕呼,隨後驚喜的道:「是鲶尾哥!」
&尾哥,」短刀少年開心的揮舞着雙手,「我們在這裏啊。」
&兄弟,一期哥!」鲶尾藤四郎再也忍不住,身形一閃就要衝過去,一隻手卻牢牢的按住了他的肩膀。
少年轉過頭:「明石桑?」
&衝動啊,粟田口家的小鬼,」太刀青年還是那般懶散。手上的力道卻不小。
&放開我,明石桑。」
&真的要我放手嗎?」明石-國行的聲音淡淡的,「雖然那邊的好像是你兄弟,但是……你不會看不出來吧。」
他注視着一期一振,又將目光逐一看過去,隨後輕輕的彎起了嘴角,「啊……真是有意思。」
這群……
&暗墮的……」燭台切光忠的聲音異常的遲疑,「付喪神們。」
他的聲音並未遮掩,迴蕩在雨幕之中,那名有着至美之劍稱號的天下五劍之一,輕輕的笑了起來:「是燭台切殿啊。哈哈哈,被您看穿了。」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鲶尾藤四郎喃喃自語,又看向一期一振,「一期哥!」
然而回答他的,卻是骨喰藤四郎。
&弟,」脅差少年拔出了刀刃,鋒利的刀尖指向了溯行軍,他淡淡的道,「做好準備,敵人要來了。」
&
&尾,」一期一振朝他輕輕頷首,他微笑着,聲音溫柔而包容,「不要擔心,吉光之名,並未被辜負。」
&期哥……」
&舊就到此為止啦,」加州清光越眾而出,刀劍指着前方,「嗯,那麼,就開始吧——」
&令、令人討厭的氣氛呢,但是,為了主人……」
&光可不是浪得虛名。」
&麼……一起跳舞吧。」
&我,」少女舉起了手,「我也來。」
&哈,」一隻手輕輕的揉了揉她的臉頰,三日月宗近輕笑着道,「這一次的話,就請您看着我等吧。」
&是有着『喚醒沉睡之物』力量的審神者啊,有您的鼓舞,我等一定會為您帶來完全的勝利——」
&舞?」
&啊,主人,」加州清光回過頭,「您只要在心中祈禱我們的勝利就好。」
&一直注視着小狐。」
&退會努力的!」
「……」
少女將斗笠稍微推高一點,她似乎有些不解,但最終點了點頭:「好。我明白了。」
&為我……」她有些遲疑,但態度鄭重,「帶來勝利吧。」
這個瞬間,燭台切光忠久違的感覺到了身體中不斷湧入的力量。
——審神者,擁有喚醒沉睡之物內心的思念,賦予他們戰鬥的力量,並為己所用的能力。
這方天地,似乎都在回應着她的請求,如同海潮一般的靈力從她的身上湧出,直上天幕。
——亦能,聆聽偉力之物言語,裁定境界之線分明。
不止是那群似乎與她有契約的刀,就連他們也被這股力量所鼓舞了嗎?
燭台切光忠握着刀,終於理解了加州清光那句自信而又篤定的那句——所向無敵。
只要有她在身後支持着,無論怎樣艱險的戰鬥,也一定能取的勝利。
他抹掉了臉上的雨珠,環顧四周,同伴們的臉上,幾乎都是如出一轍的驚訝之情。
&哈。」他拔出了刀鋒。
&船派的先祖,光忠所造之刀……參上!」
&位,準備好了嗎,帥氣的大鬧一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