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者獨善其身,達者兼濟天下。
這是道家處事之道之一。
秦風算達者麼?
或許在某一方面,他的確算個達者。
避塵還有一個身份,乃是洛陽富豪之一榮鳳祥,所以這位自然也是金銀滿身。
避塵被秦風所制,生死皆繫於秦風一念之間,對比起自己生命來,金銀自然就成了真正的身外之物。
避塵敢怒不敢言,心裏腹誹着秦風拿他的錢做好事,卻又不敢多言。
洛陽還算不錯。
畢竟是古時東都,如今也未經過大戰亂,窮苦百姓雖有,但也不算太多,更多是一些流民聽說有人在此派粥,朝這邊聚集。
王世充發誓,如果自己打得過秦風,早就登門上去跟他一拼高下了。
一會是招募弟子,讓無數武林人士朝這邊集來,一下又是賑濟災民,這會兒來的全是流民,本來就混亂的局勢更是火上加油。
可悲的是,王世充根本沒有和這位道門第一人比斗的勇氣,用大批人馬圍捕也不是不可能,主要是王世充害怕拿不下秦風,反被他嫉恨,要是這位武功通神的人物行暗殺之事,誰又能擋的住呢?
這也是不少義軍首領想除秦風而後患,卻又不敢行動的原因。
婠婠第二天便告辭離去。
秦風自無不允。
無雙坐在秦風的面前,或許是覺得盤腿不舒服,索性一屁股坐在了蒲團之上,睜着大眼睛望着秦風。
「你不怕我麼?」秦風似乎覺得她很有意思。
公孫無雙咧嘴笑道:「師傅你長得這麼好看,無雙才不怕嘞。」
秦風道:「那你為什麼怕那個老道長呢?」
秦風口裏的老道長,自然便是避塵了。
公孫無雙歪着腦袋:「因為無雙覺得他好兇噢。」
避玄自然是不敢凶的,或許他是個名聲在外的兇徒,但在這老君廟中,他卻格外的和善。
秦風細細打量了幾眼公孫無雙,這個丫頭天生靈性。竟然有識人之能。
「想學武功麼?」
公孫無雙問道:「什麼是武功?」
「學了你就可以打得過壞人。」
「打得過壞人,打得過那些拿刀的壞人叔叔麼?」
秦風點了點頭:「自然可以。」
「那無雙要學。」公孫無雙眼神中突然露出一種叫做堅定的東西。
秦風笑道:「好,以後每月前十五天,你跟着我學武功。後十五天令有安排。」
慈航靜齋的聖女叫做師妃暄,魔門的聖女叫做婠婠,而我道門的聖女便是公孫無雙了。
十年後,當公孫無雙這個道門聖女以一種飄然的姿態出現在江湖之上,卻不知道後世還有公孫大娘的傳說麼。
十五日學武。十五日學四書五經,禮樂雜學,公孫無雙的前途必然無可限量。
秦風與宋閥的聯合,所造成的化學發應簡直不可估量。
四大門閥之中,若論誰的底蘊最為深厚,久居嶺南,未經戰亂的宋閥絕對當仁不讓,而寇仲差的便是底蘊,如今有宋閥作為後盾,更有秦風在上力扛慈航靜齋。寇仲終於和李世民站在了同樣的位置,平等視之。
洛陽。
兩者的最終決戰地點便是洛陽,兩人誰能先得洛陽,誰便能問鼎天下。
寇仲如今所想便是楊公寶庫。
和氏璧,楊公寶庫,得其一者可得天下,如今和氏璧被秦風所取,而後不知所蹤,楊公寶庫的威勢更重,所以寇仲打定主意。先取寶庫,再攻洛陽,一舉進軍長安,剿滅李閥。奪取天下。
「師傅如今正在洛陽,陵少卻不知在哪,前往關中必然危險重重,若沒有師傅護佑,必定難行。」寇仲面色嚴肅,坐在高位之上。
沈落雁與虛行之對視一眼。
最終還是由沈落雁開口。
「少帥。你是否想過你為何要取楊公寶庫?」軍議之時,必須嚴謹,沈落雁也呼少帥,不能妄言。
寇仲被沈落雁問的一愣:「自然是為了其中的金錢和楊公寶庫所代表的聲勢。」
沈落雁笑道:「少帥,您是否忘了,如今你錢也不缺,聲勢也不缺,為何要冒險去取這楊公寶庫呢?」
寇仲優點之一便是善聽人言,如今被沈落雁一提,突然醒悟。
是啊,論金錢,我如今有海沙幫,巨鯤幫支持,又有嶺南宋家大力相助,若論聲勢,我師傅武功天下第一,一人之力擊退慈航靜齋,又創立天道教,廣收弟子,救濟百姓,在百姓武林之中皆有無上聲威,我寇仲如今什麼都不缺,我寇仲也不再是當日被李秀寧看不起的小混混了。
寇仲虎軀一震,大徹大悟笑道:「好,我寇仲就捨棄楊公寶庫,與兄弟們和這李世民斗一斗,看一看誰能享有這天下。」
少帥軍高層被寇仲說的熱血沸騰,大聲應和。寇仲之所以能獲得他們的忠心,就是因為寇仲與他們肝膽相,視他們為生死兄弟,這種天生的感染能力,則是李世民無法擁有的。
杜伏威站在下首,望着如今漸有霸主之相的寇仲,心中不知道什麼滋味,不過好在寇仲還念及一些「父子」情分,我杜伏威自然不會恩將仇報,對比於出自門閥的李世民來說,杜伏威更欣賞的還是這與自己一般,起於微末的少帥寇仲。
帝踏峰下。
徐子陵望着前方,突然覺得有些荒謬,他實在沒有想明白,自己是怎麼被眼前的這個傢伙給帶到這個地方的。
侯希白似乎也發現了徐子陵的不對勁,笑道:「子陵兄,既來之則安之。」
徐子陵苦笑着搖搖頭,既來之,則安之,我這次來恐怕安之的可能性不大,安息的可能性還比較大,
侯希白迎着徐子陵上山,到了山門之前,侯希白突然遁走,徐子陵還沉靜在慈航靜齋的四個大字之中,等回過神來,才發現面前已經空無一人,只有一個和尚,嗯,或許說是一個又年輕,又俊秀的和尚。
「阿彌陀佛,施主與佛有緣。」小和尚似乎看了徐子陵許久,才開口說話。
徐子陵眉頭一挑,笑道:「大師恐怕說錯了,在下出自道門,與佛家斷然是沒有緣分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