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枯草推開門,果然見姬子恭等在苑門口,瞧見夏枯草,竟笑臉相迎,夏枯草蹙眉,姬子恭吃錯藥了?
「我聽說你非要我親口向你辭行,你才肯放我們離開?」
夏枯草站在姬子恭面前,簡單明了的問。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姬子恭的眸暗了下來,表情有一絲變化,但沒發怒:「朕只是給你考慮的時間,不想讓別人替你做了主,以免日後後悔晚矣。」
夏枯草非常恭敬的跪拜在地上,雙手舉過頭頂道:「皇上,我敬重您是南楚帝國高高在上的皇上,請受我一拜,在我的眼中,您未來的皇后一定是聰明伶俐能輔佐您千秋大業的女人,而我有自知之明,絕對不能勝任,且我立誓修行,棄絕這紅塵,格局甚小,從未有過妄想之心思,還望皇上收回成命。」
夏枯草說完俯身又再次叩拜,雙手舉過頭頂再道:「另外我還有一事相求,我有兩個知心朋友在這宮中,我想讓他們同我一起離開,他們是南楚的子民,世代都是,往後定會感恩皇上的仁慈和厚愛。」
夏枯草恭敬的模樣似嘲笑姬子恭,他不知怎的呵呵笑了:「既然你知道朕是南楚最尊貴的人,那為何還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辭朕許給你的獨一無二的地位,要知道,這個世上除了朕沒有別人可以給你如此的榮耀,別人擠破頭想要得到,而你卻不屑一顧。」
漸漸地他的眸中有了怒氣,不似先前那般和煦,帝王喜怒無常,人人皆知,夏枯草搖搖頭:「不是不屑一顧,是無緣後位,我已經說的很清楚,紅塵與我已是前塵,我一心問道,即使身在紅塵心也不在,你若強留,又有何意思,不如各司其職,往後再見亦是朋友。」
夏枯草的一席話讓姬子恭紅了眼睛,他刻意用袖子遮擋:「我等了你十年,不過也就寥寥數句,地位名利都誘惑不了你,我還有何本事可以留下你來,若不是心甘情願,這宮中蹉跎歲月怎鎖得住你自由翱翔的靈魂。」
姬子恭擺擺手:「罷了,罷了,不若——」話正說到一半身後有人突然打斷了姬子恭的話,「即使心不在,人在也是一個念想,皇上真捨得就此放走她?
這一走有可能就是永別,雖然皇上追求長生不老,可偏偏長生不老者恰恰就是這些修仙之人呢,再回頭,她可就走遠了。」
那太監捏了一把冷汗,待她說完才走上前喊着:「大膽,御前說話也有你插嘴的份?」
夏枯草看過去,微楞,怎麼是夏紫珠?這個女人又在打什麼算盤,她不應該是最期盼她離開的那個人嗎,最好是永遠離開。
那麼此刻她突然勸和又是什麼意思,她留下可是對夏紫珠百害而無一利,就像在她心上插了一把刀呀!
夏枯草正欲說話,姬子軒走了下來悠悠地道:「沒想到夏姑娘你,與皇上關係這麼好,可是如此好的關係,怎會突然朝我皇兄下黑手?」
夏紫珠聞言,瞪大眼眸後退了一步,裝作無辜道:「你什麼意思,我聽不懂!」
而後看向姬子恭,忙跪下道:
「皇上,我只是不想您一時衝動做錯誤的決定,您為了她煞費苦心,甘心情願掏心窩以待,這人人都看得出來,您是一國之君,榮華富貴享之不盡,時間久了她自然會被您打動,我怕她走後,您會心痛,這才大膽諫言,還請皇上恕罪。」
姬子恭心裏糾結不已,只看着夏枯草,這夏紫珠的話也有些道理,是不是時間久了,一切皆有可能?
姬子軒指着夏紫珠道:「你在這裏信口雌黃,你不要以為我沒看到,昨天放火欲燒死夏枯草的是你,後裝刺客阻撓救人的也是你,今日倒在這裏大放厥詞。」
夏紫珠驚慌失措,趕緊扒着姬子恭的衣服猛搖頭:「我沒有,我沒有,他在說謊,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我乾的?」
她沒想到這姬子軒瘋起來連自己都不顧,她們的交易就這麼輕而易舉的給說出來,她暴怒了,難道他能獨善其身嗎?
本來她出來求情,只為着留住夏枯草,收拾她最好的時機就是在宮中,如若她回了無暇山,再想殺她可就萬難了,若不殺她,這一生她都不可能得到姬子恭的心,人死才是最後的結局,誰知道她會不會善變不安分呢?
姬子恭蹙眉,看着姬子軒:「你怎麼知道是她?」
姬子軒一咬牙,便把自己和夏紫珠交易的事說了出來,並補充道:「這個女人曾三番五次害與夏枯草,曾在無暇山出手害人這才被逐出師門,如今夏枯草來到宮中之後,又以毒針害其性命,差點回天乏術,是臣弟施法相救,前日伏擊殺害不成,當夜又偷襲放火挑釁帝威,如今又來妖言惑眾,此女是一等一的禍害,還請皇兄明查,臣弟本不想插手這凡塵之事,奈何壞人多作怪!」
姬子恭大怒:「姬子軒,你的意思是你和她聯手害朕?」
姬子軒搖頭:「不,臣弟並無害你之心,只是想救師妹而已,狗急跳牆才聽信與她,不曾想她竟想此邪招,打着一石二鳥的算盤,是臣弟被其耍的團團轉,臣弟也確實冒犯皇兄,若皇兄要懲罰,臣弟接受,只望皇兄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夏枯草和她的朋友。」
姬子恭微閉雙眸:「來人,將夏紫珠拿下,打入地牢!」
夏紫珠一路跪着爬到了姬子恭的跟前,抱住姬子恭的雙腿哭泣着道:「皇上,皇上,您別聽信他們的謠言,我沒有,我根本沒有害過夏枯草害過您,皇上,求您收回成命,我這一切都是為了您啊,我以後一定乖乖呆在巫族,再不踏出一步,皇上——」
姬子恭邪魅的一笑低下頭看着夏紫珠:「為了我?我記得我警告過你,我可以給你榮華富貴,給你們巫族存活於世的機會,但不代表你可以爬到我的頭上,你動她就是動我!」
夏紫珠猛地搖頭,聲淚俱下求情:「皇上,您聽我說,我只是不滿她對您的態度而已,您是高高在上的王,而她卻對您揮之即來呼之即去,可能做的過分了些,可我也沒有真的傷害她。
皇上,皇上,您忘了嗎,我的父親還在為您嘔心瀝血製造長生不老丹藥呢,我們巫族可是最衷心於您的,絕無二心,我的父親製作丹藥頗有心得,假以時日,定然可以製作出舉世無雙的延年益壽的丹藥,求求您,放過我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你就是因此才敢嬌縱放肆,在太歲頭上動土的?長生不老嘛,我確實想要,族長嘛,倒是可以換,能人異士不缺他一個,但是我最討厭別人對我陽奉陰違!」姬子恭扇子微揚,話語飄渺:「還不帶下去?」
夏紫珠的哭喊求饒聲可謂是撕心裂肺,傳出好幾個門,姬子恭搖着扇子看着夏枯草,突然笑了:「你那麼緊張做什麼?」
夏枯草手心的確出了汗,長生不老是每個帝王夢寐以求的追求,就在剛剛,她以為夏紫珠的話奏效了,她又要被姬子恭強行留下了,怎麼不緊張?
可她倔強,偏偏搖頭:「我只是為她不值,也為皇上您的信仰讚嘆,長生不老固然吸引人,可這追求之路非常人可承受,子軒與我清苦修煉數十年,鬢角的霜發您可看見?說是不老,也只不過老的慢些而已,卻接受了比常人殘酷百倍的歷程,不是一朝一夕能促就。
您身為皇上,操勞國事,身體為根本,吃一些延年益壽的丹藥是有好處,但也別為追求這飄渺的長生不老而傷了身體,百藥即百毒,無解。」
夏枯草突然說這些,連自己都驚訝了,這一刻,她好像又把面前的這個男人當成了十年前的那個雖紈絝卻心善的少年。
頭一回與他相遇的情景歷歷在目,嘴巴惡毒,但為人善良,解救她與危難之中,可是他們沒有緣分而已。
姬子恭似乎也想起了從前,釋然一笑:「我記得在巫族頭一回看到你,你狼狽不堪,甚至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可是你的那張臉依舊明媚從未沮喪,膽大包天,性格和此時一樣倔強,你樂觀向上,你聰明伶俐,伶牙俐齒,與我從未有好言好語過,與你在一起,和與旁的女子在一起不同,我那時就知道你從未把我這個太子放在眼裏。
如今朕貴為皇帝,依舊打動不了你,十年了,我為你負氣走上帝王之路,可這帝王之位依舊留不住你!」
「你值得更好的人,我……今生與你無緣,謝謝你曾經多次救我與危難,我無以為報,未來,待我可以濟世救蒼生之時,若還是姬家的天下,我定保其太平!」夏枯草眼眶不知何時竟有淚花。
姬子恭不知是不是落淚,他轉過身,抬手示意:「將那二人同他們一起送至宮門口,此生再見!」
姬子軒跪在地上大喊一聲:「皇兄,多謝,臣弟與您同心協力保佑我南楚太平。」
姬子恭的背影越行越遠,夏枯草心裏不知何種滋味,她似乎把姬子恭想的太壞了,她看人依舊不准,曾經的過往一幕幕,這姬子恭也並未對她惡語相向過,且都是處處維護,也許這錯過只為遇見更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