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古天驕 第七章 我就是我
女神一下子跨出水靈珠，進入了白楓的識海。白楓的識海立刻擴大了數倍，同時海水中生意凝聚化生出各種各樣的生靈，有鯨蛟吐露，蝦蟹並游，魚龍淺泳……
「白兒，你和鈴兒現在可好？」女神輕輕地開口，透露出無限的地關切之意。
『白兒？好耳熟的聲音，好熟悉的眼神，她是誰？她到底是誰？』
白楓感覺頭疼欲裂，凝成人身蛇尾神形的魂魄仿佛隨時可能碎開，連躺在床上的肉身都開始不停地顫抖起來。
「白兒，你沒事吧？你怎麼呢？雷澤對你做了什麼？」見白楓面露痛苦，魂魄震盪，女神變得緊張起來，仿佛白楓是她很重要的人。
可惜，女神還沒問清白楓的症狀，就被一聲厲喝打斷。
「女媧！你找到他們了？他們在哪，快說！」
「伏羲，我恨你。」女神滿是怨忿地吶喊一句，雙目漸漸失去神采靈動，重新變成水靈珠里的虛影。
『她是女媧？人族聖母？伏羲？人皇？不對，不對。她到底是誰？鈴兒說水靈珠是母親以自己法身虛影所煉，那她便是我母親。我母親是女媧，那我又是誰？我到底是誰？』
白楓越想越頭痛，感覺自己好像缺了什麼，可怎麼也想不起來。
忽然，他眉心顯出一枚黑色劍印。劍印一出，靈紋便擴散至半邊臉上可隨後又快速褪去，一幅四劍鎖四角的圖案出現在黑色劍印之上。
劍印不甘再被封印，射出無量劍氣，衝擊封印，封印威勢不減，反以劍氣為補充壯大自己，最終將眉心黑色劍印封住了。
在這個過程，白楓仿佛看見了另一個自己，同樣是穿越而來，同樣是在妖師宮，同樣是洪荒大陸，他努力地去看卻始終看不清。
「你在看什麼？」
一個熟悉異常卻又森冷刻骨的聲音打斷白楓，他循聲看去竟是一個黑衣男子。男子半面被靈紋覆蓋，靈紋繁複，比女媧身上的靈紋過之而無不及，雙目淡漠無情，眉心更有一枚幽深的劍印。那沒被靈紋覆蓋的半面讓白楓覺得在何處見過。
「你想看自己的過去？」黑衣男子又開口詢問白楓，聲音忽然變得柔和起來，讓人聞之心神一松，有無窮的舒適之感。
「想看，你就靠過來，這裏看得清，而且我會告訴你。」
白楓聽了他話，心神放鬆，不由自主地向着黑衣男子飄去。這時，一把古樸鋒利的飛劍飛來，懸在白楓面前。
脖頸間的尖銳之感讓白楓瞬間清醒過來，他心中大驚，知道自己是被黑衣男子蠱惑了，大聲叱問：「你是誰？怎麼會在我的識海里！」
「我是誰？我當然是你。」黑衣男子仿佛早就猜到會出現這種情況，臉上靈紋褪去，赫然是白楓的面容。
「你！」白楓被嚇住，一時結舌不知說什麼。
「你是不是魂魄有殘缺，是不是覺得記憶不全，是不是想不起你來到這個世界前，奧，叫『穿越』，穿越前的記憶？很簡單，你魂魄缺的那一塊就是我，或者說過去的『我』分裂成了現在的我和你。我就保留着過去記憶，而你因為受創失去了記憶。只要你和我融合，一切都會恢復原樣，來吧。」
白楓沉默不語，他被這些信息驚住了，他沒想過還有一個『自己』的存在，他想去和黑衣融合，因為他太累了。他穿越前不是絕世殺手，也不是商業精英，更不是成功政客，他只是一個小人物，一個全新的環境，一個遍地妖魔的世界，他完全融入不進去。
不知怎麼，他往前邁一步，飛劍便退一步，依舊懸在他的脖間卻又不傷他絲毫。他放棄試探，直接大踏步向着黑衣走去。
忽然他想到了青嵐，這個冷清中卻對自己無微不至的師姐，想到了風鈴兒，這個忽然冒出來的可愛妹妹，想到那個素未蒙面的師傅，想到那個水靈珠里的母親……他停了下來，這些人還在等他回去，有很多謎團還在等着他去解開，如果和一個所謂的『自己』融合，那他還是他嗎？
「你真的是我嗎？」
「當然，我記得你的一切，從你在地球出生，到穿越洪荒，再到現在，一切的一切我都知道。」黑衣男子用着溫柔的語調輕輕地訴說。
「不」白楓忽然直視黑衣的雙眼，目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堅定。「你不是我！你是我，就不會一直用着旁觀者的語氣。而且若我受創失憶，你卻無事！」
「這，我們分裂各有自主意識，所以我會讓你有種旁觀者的感覺。分裂後你成為主體，而我陷入沉睡。直到你受創我才醒來。」
「那就更不對了，你既然沉睡，那又如何知道我的一切。你根本不是我，你到底是誰！」這個黑衣的話語前後矛盾，白楓更是不信，直接喝問。
喝問聲響徹整個識海，一時波濤迭起，巨浪滔天。懸在白楓面前的劍退開，轉向黑衣刺去，同時又有三把相似的劍出現封住黑衣的前後左右。
「哈哈！沒想到一個殘魂還這麼頑強，我倒是小瞧你這個螻蟻了！我是誰？我是邪天，洪荒至強的存在，你只要與我融合，翻手可殺燧皇，覆手可滅雷澤。你可願？」
「你再強與我何關？和你融合，那最後出現的是誰？我猜是你吧！我再怎麼平凡，再怎麼普通，我依舊是我，不會是你，也不會是任何人！」
四把劍眨眼插進黑衣的軀體，邪天笑着也不做掙扎，「希望你以後還能這麼說吧，我把你的東西還給你！」
邪天的身軀一下子化開，眉心劍印脫落被四劍包住，剩下一團混沌的魂光飛到白楓身旁，縈繞三圈沒有融進去，轉而凝聚成形。一個身着白衫，繫着青色髮帶的『白楓』出現在他面前。
「你怎麼還在這裏！」
「我可不是天尊，我是你缺的那部分魂魄，自我出現，你就將我封印，後來被天尊吞噬，只不過現在被他放出來呢。」
「那你究竟是什麼？有什麼企圖？」
「我是你在巫族禁地斬下的邪念，你說我有什麼企圖？」
邪念一改剛才的溫和，忽然撲向白楓，撕扯起來。兩人魂魄化形開始變得渙散，不斷交織。
「你住手！」白楓發現自己和邪念白楓相連，心中大急。
「本尊，你已不復當年強盛，憑什麼命令我。」邪念自然不會停下，仍在努力融合着。
『不，我不能和他融合，我就是我，只有一個我，誰也不能成為我、替代我。』隨着白楓信念的堅定，交織融合之勢頓減，兩道身影只有腿部融合在一起。
「怎麼回事？怎麼停下呢？」邪念還想再融合下去，可怎麼也無法成功。
「原來只要我心志堅定，你就無法逞凶。雖然現在我還不知道怎麼去除你，可總有一天我會封印你。」
「不，我是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說完，邪念粉碎成星星點點融入白楓身中。
白楓雖覺的有些怪異卻不想剛才融合那般對意志有衝擊壓制的感覺。一瞬間，白楓離開了識海，回歸肉身。
察覺自己沒什麼異常，白楓還不放心，又進入古炎戒中。
「恭喜上尊凝成魂形，一日之內凝實魂魄到這種程度，除了那些先天神靈，妖族中還從未出現過。」古炎直接拱手作揖道。
「不是說這個，我想讓你看看我有沒有什麼異常。」白楓不關心這個，在他看來自己魂魄成形是因為水靈珠，凝實是因為後來的那個邪念。
「並無異常，咦，上尊魂魄全了！」古炎有些吃驚，畢竟清鴻雲告訴他的信息里沒有魂魄復原的情況。
「我就是想問你這魂魄全了會怎麼樣？」白楓趕緊追問道。
「魂魄全了……當然修煉更快！」
「還有呢？有後遺症嗎？」
「這小靈就不知道，清神尊送小靈時曾交代，只要上尊能打開第九道封印，一切謎團都會解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