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非宸,步非宸永遠都是個讓人望塵莫及的對手。美國小說網 https://www.gogogous.com/
就在王玉元整天都在疑神疑鬼之間的時候,步非宸的人卻已經暗中整裝待發,就等着那決戰的最後時刻。
「攝政王,咱們究竟什麼時候可以出兵啊?為什麼咱們一定要在這裏等?要等到什麼時候?難道還要等到春暖花開草長鶯飛?到時候說不定那邊的楚國皇帝就真的將糧草補給運送過來了。」
看着阿諾在下面急得亂轉,步非宸放下書本輕笑道:「本王的話,有出過什麼錯嗎?」
這,,這倒是也沒有,似乎每一次王爺都是兵貴神速,卻又每每替那楚國的將軍留了一條後路。
這就是眼下在軍營裏面四下議論紛紛的話語。
為何攝政王不能一鼓作氣的拿下王玉元?卻要幾次三番像是耍猴一般的戲弄他們?
雖說這樣也讓大傢伙挺開心的,但是總這麼耗費下去也不是個法子,誰家中還沒有個妻兒老小?誰還不想要快點兒回家呢?
步非宸看着阿諾那欲言又止的表情,起身說道:「怎麼?這就着急了?你不是還盼着建功立業,到時候好風風光光的回去迎娶我大姐嗎?」
阿諾的臉一下子由黑變成了黑中透紅的那種古怪的顏色,他語氣十分虛弱的說道:「這,王爺,這話你可不能瞎說,冥王府大小姐那是何等尊貴的身份,又豈是我這種沒有身份之人敢覬覦的?」
「你不覬覦,難道還想要讓我大姐再一次遇人不淑?或者說是,讓她成了哪家的續弦還是妾室?」
「不,不行,大小姐那樣尊貴的人,怎麼能成為續弦?妾就更不可能了,她可是天仙下凡,她……」
阿諾越說越覺得自己是越描越黑,不覺偷眼看了步非宸幾眼,搓着手說道:「可我阿諾原本就是個夲侯府裏面的賤奴,我怎麼配得上大小姐?」
「既然知道配不上,那還不快點兒樹立威信,讓自己在軍中佔得一席之地,到時候,還有何人敢瞧不起你?」
阿諾看着步非宸那充滿信任的眼神,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
「無眠,距離上次大火之後已經隔了幾日了?楚國那邊可還有什麼動靜?」
風無眠細之末微的開口道:「聽說王玉元當天就殺了一個副將,說是那副將違抗軍令,再後來……反正已經十幾天了,屬下就看着那邊一直掛着免戰牌呢!」
十幾天?怕是那邊的人已經餓得快要人吃人了吧?
步非宸隨即抬起頭又看了幾眼阿諾。
「阿諾,現在本王給你個差事,你務必要完成。」
「攝政王儘管吩咐。」
「你帶上人馬去楚國那邊宣戰,他們若是不應你就開罵。」
阿諾聞聽此言,臉頰上似乎有些細小的抽搐。
步非宸笑望了一眼說道:「怎麼?是覺得難堪嗎?」
王爺還真就是說對了,這種像是市井潑皮一般的手段,可不就是讓人難堪嗎?
步非宸欣然開口:「你若想要儘快完結這場戰役,驅兵進入楚國,就必須這麼做。」
「那,那要是他們還不出來呢?」
「那就隔天繼續去罵,急着要帶着好吃好喝,累了就喝一口水,吃點兒肉,要讓上面的人瞧着。」
吃肉喝水加罵人?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雖說阿諾臉上十分的不情願,最終卻還是跟着走了下去。
步非宸隨即朝着風無眠招招手,又在他耳邊小聲說了些話。
這該死的隆冬是要凍死個人。
楚軍不僅沒有衣服,就連吃飯如今也成了問題。
看着軍營中已經有不少人開始打着那些戰馬的主意,王玉元卻感到了絕望。
如今大敵當前,楚宏浚卻好像真的早已將他們捨棄一般,根本連救援的糧草一顆都沒有送過來。
他的書信如泥牛入海一去不返,而軍中愈演愈烈的謠言已經讓將士們不再信任自己,再這樣下去,只怕不等戰死,他已經會被旁人的唾沫星子淹死了。
生不逢時,昏主當道……這可能是王玉元最大的絕望來源。
「將軍,外面來罵陣了,咱們是不是要出兵?」
王玉元聞聽此言,卻苦笑着抬起頭說道:「他們相比已經是酒足飯飽而來,而我們呢?糧草庫已經空空如也,大家人困馬乏,若是冒然出去,又拿什麼與人家拼殺?」
這句話倒是也說在了關鍵的地方。
那人慾言又止的看了看王玉元,最終說道:「將軍,如今軍中士氣敗落,甚至有些人覺得咱們不如……投降熙國……」
王玉元聞聽此言,立馬就將掌心下的佈陣圖揉捏成一團廢紙,他睚眥欲裂義憤填膺的說道:「我王玉元豈是那種貪生怕死之輩?若是這個時候投降,豈不是要遺臭萬年?」
他是想要有個好名聲,但更重要的是他明白,只要他在這裏投降步非宸,那只怕他一家老小的性命也就就此交代出去了。
說他是自私自利也好,說他是保護家人也罷;總之他不想要落得蘇家那樣的下場,他不想要滿門都被楚宏浚殘殺……
看着王玉元到了這個時候還是如此的頑固,那人不覺偷偷攥緊了掌心,又什麼話也沒說的退了出去。
准眼已經過了三天,每一天都是艷陽高照,暖烘烘的太陽讓城下的馬背上的人似乎感到了有些燥熱難耐,他們一個個的解開了身上的棉球大衣,口中灌着冷水,大口咬着肥肉的模樣讓上面的人可是叫苦連天。
看着一個個如今只能用相互彼此的體溫來勉強撐着自己這就快要凍僵的身軀,一個個只能咽着口水眼巴巴的看着下面。
「我,我說,他們熙國的皇帝到底給了多少補給?怎麼每天都有肉吃?」
「嘶,我,我聽說這熙國原本就是攝政王說了算的,那小皇帝就是個傀儡,你說他步非宸自己領兵打仗,還能虧待了自己不成?」
「可,可不就是,我這都快要,快要饞死了,怎麼的補給究竟什麼時候才能來啊?」
「來?你還做夢呢吧?不是早就說了,皇帝早就將咱們給捨棄了,咱們待在這兒就是為了等死的。」
交頭接耳的話語聲讓眾人的心越聊越涼。
幾個人最終只能無奈的選擇了那種掩耳盜鈴的方式,用袖口扯下來的白布塞住了耳朵,想着要是聽不到下面的聲音,說不定就不會這麼餓了。
但是這樣的事情又能捱過幾天?眼看着變幻莫測的老天爺似乎又要變臉。
終於有人忍不住在王玉元的面前再次開口。
「將軍,你也看到了,這馬上就要變了天了,若是咱們再沒有任何糧食與過冬的衣物,只怕也用不着他步非宸出兵,咱們的士兵就會在下一場大雪之後又冷又餓饑寒交迫之中死去。」
王玉元又怎會不知道這樣的道理?但是如今她又能說出什麼樣的話來?
看着面前眾人已經開始不信任的眼神,王玉元最終頹廢的倒在了椅子上面。
「你們……想要說什麼?」
「將軍,既然他步非宸是這麼瞧不起咱們,總是每天都在城下叫喊罵陣,那不如咱們就出其不意的衝出去一次,將他們的衣物與食物都搶回來。」
「對,到時候咱們也可以將他們那養的膘肥體壯的戰馬也搶回來,咱們不是就有了食物了嗎?」
搶?什麼時候他們都已經變成了這種土匪行徑了?
可還他還有別的選擇嗎?
如今內憂外患,王玉元早已身心俱疲,他擺擺手說道:「為了將士們,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就這麼辦吧!」
翌日朝陽剛剛升起的時候,阿諾似乎早已慵懶着表情又騎在馬背上,口中叼着一根稻草朝着城門上面叫罵道:「你個老不死的東西,倒是還真沉得住氣,我都已經將你祖宗八輩都招呼了一遍,你竟然還不出來?我實在是替你家祖宗感到悲哀啊!」
身後一群人跟着鬨笑出聲,就在此時,城門突然打開,從裏面衝出了一群人。
阿諾眼底露出精光,連連喊道:「哎呀我去,真沒想到啊,竟然還真出來了,兄弟們,打啊!」
但似乎是過於輕敵了,眼前這些人似乎還沒有準備好,所以在這戰場上面,雖說本該是實力懸殊的一場戰役,卻因為楚國人為了食物而紅了眼的表情,讓熙國節節敗退……
一邊叫囂着往回逃跑,沿途上卻又將身上的東西都丟了下去。
另一邊的楚國人眼見着食物就要到手,一個個顯得興奮異常……
但突然,身子一個踉蹌,有幾人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再仔細看着眼前的一幕,本該是在他們指揮下勇猛衝殺的戰馬此時卻已經停住了腳步,一個個不知道口中在咀嚼着什麼。
「什麼東西?」
「是,是豆子,熟豆子呢!參將,咱們的馬也已經餓了好幾天了,如今見到豆子,它們是根本就不聽指揮了呢!」
聞聽此言,那人朝着地上掃了一眼,急切的喊道:「窮寇莫追,還是先將糧食拿回去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