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鄭亭見面後為什麼一直沒有聯繫當地的軍政機關?」
「我……」游淺猶豫了,當時沒有聯繫是因為他的狀態很不穩定,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是他擔心沒人會相信他,不像現在人證物證齊全,如果當時直接去找,他不確定自己能不能被相信,也不能保證自己能不能擺脫監視自行調查灰人計劃的事。
「由於我當時的精神狀態不穩定,所以沒能及時和上級取得聯繫。」
「所以你選擇聯繫龍昕?」
「是,因為龍昕在軍隊中認識很多人,而且她是軍部的顧問,再加上她有自保的能力,所以我選擇讓龍昕幫我把消息遞出去。」
「你不覺得這樣的決定很草率而且違背了多項紀律嗎?」
「我知道。」
「你在顧慮什麼?怕組織上不相信你?」
「……是。」游淺最終還是承認了。
「今天的問題先到這裏,之後如果有問題會隨時聯繫你。」
游淺抹把臉,跟着身後的年輕軍官走出房間。他跟着一路走到地下,這裏居然有一個七十平米的空間,房間四周放着超高速攝像頭,周圍的玻璃外有五六個軍官在聊天,見到游淺進來不約而同的把目光轉向他。
「這裏是一個簡易的測驗室,我們需要對你現在的能力進行評估,請配合我們的工作。」年輕軍官指着房間的一頭讓游淺就位,「根據報告,你的能力是念力。看到對面的那個靶子了嗎?請把你手邊的三根飛鏢插到靶子上。」
游淺拿起飛鏢放在手心裏,和前幾次一樣,先讓飛鏢浮起,接着增強能力,飛鏢嗖地一下飛了出去,只是失了準頭,插在力靶子還有三米的地方。
游淺深吸一口氣,拿起第二個,這次他小心翼翼的控制力道,飛鏢晃晃悠悠的飄走,游淺死盯住力保飛鏢能扎在靶子上,為了控制力量,飛鏢飛的很驚險,時上時下,所有人都盯緊了這根小小的飛鏢,可是在眾目睽睽下,飛鏢還是不爭氣,才飛了一半就掉在地上。
玻璃外一個軍官敲敲玻璃,「你到底行不行,英國人花那麼多錢就弄出這麼個劣等貨?」
這個軍官叫溫健,和孔良燕一樣是個紅三代,從小喜歡孔良燕,無奈這人雖然長得人模狗樣,可是膽子極小,好不容易熬過軍校後直接轉了文職,孔良燕一直都看不上他,這麼多年了連看都不看他一眼。這次他在孔良燕測試的時候見過她一次,自認成為軍官的自己呢個配的上心目中的女神,於是又表達了一次心意,可惜答案和以前一樣。所以這次聽說游淺是孔良燕的男朋友,他便特意來看看這個人到底長什麼樣子。
見了游淺他倒是驚訝於女神男友的長相,沒辦法,現在的游淺看起來就是一個剛剛成年的孩子,他在看到游淺連續失誤兩次之後就按耐不住要羞辱他的念頭,一股腦的把剛才那段話都說了出來,周圍的軍官雖然也不贊成他剛才那段不經大腦的話,可是礙於他的身份沒人敢阻止,只能選擇閉嘴,同時在心裏為游淺默念自求多福。
游淺壓制住內心的怒火,低聲說道,「長官,我再試一次。」
「快點,別耽誤我時間。還以為這次送出去的小隊的犧牲還挺值得的,能弄回來外國人的技術,現在看這個小隊還真沒有,嘖,白死了。」
「長官,請注意您的言辭。」游淺眼圈有些紅,可是玻璃外的軍官沒注意到這些,他繼續說,「我早說了小燕不要進那種髒兮兮的地方,沒前途,拼死拼活的,你看最後落得個什麼下場?還好這次死的傻的是幾個無關緊要的,要是小燕有個三長兩短你們能付得起這個責任嗎?」溫健扯起嘴角笑着,把手懶洋洋的從口袋裏逃出來,和都弄動物園裏的動物一樣,用力拍了幾下玻璃。
游淺的雙眼中佈滿了血絲,他一手拍在身旁放飛鏢的桌子上,只見之前插在牆上,掉在地上的飛鏢都飛回到游淺的身邊,和桌上的飛鏢一起懸浮在游淺的身後組成一個品字形。
游淺勉強壓抑住自己想殺人的心情,「請您給我的戰友們道歉。」
「道歉?憑什麼,死人最大?他們活着我都不看一眼,更何況都死的透透的了。」溫健看到游淺的行為,可是他認為那不過是花架子而已,沒看剛才兩次每一次有準頭的?
他身邊的軍官們可不這麼想,現在的游淺看起來明顯就是頭被惹怒的雄獅,這個公子哥還真是作死,在部隊裏的軍人最忌諱別人說他們的戰友,更何況戰友現在還屍骨未涼就被人說出這種話,這話就算聽在他們耳朵里都有些生氣。
「長官,他們是為國犧牲,我不允許您這樣侮辱他們,您今天必須要道歉!」游淺還保持着最後一絲理智,勉強記得住面前這個衣冠禽獸是他的上級。
「我的這聲道歉你這輩子都聽不到。」
游淺右腿一蹬地立刻躥出去兩米多,他以後拍在玻璃上,一下一下重重的敲擊聲聽的周圍人都心驚,留在測試場裏的年輕軍官看出了事態的嚴重性,他上前想要把游淺勸退,游淺回首一巴掌把他打飛出去。年輕軍官和破麻袋一樣撞上牆滾落在地上不動了。
溫健這才知道害怕,游淺瞪着血紅的眼睛又一拳打在玻璃上,在溫健驚懼的目光中玻璃裂了,玻璃後所有人都驚呆了,這可是防彈玻璃,而且游淺擊打的並不是玻璃的易碎點,只是他隨意找的一處地方,這塊堅硬的玻璃居然在半分鐘內這麼輕易的就碎了。
游淺看到玻璃的裂紋後向後退了幾步,溫健想要逃跑可是他悲劇的發現自己的雙腿已經軟到不聽使喚。
就在這時三枚飛鏢相繼飛出,第一根飛鏢輕易的釘進厚厚的玻璃里,剩下兩根接連打在上一根飛鏢的尾部,分毫不差,「噌」!飛鏢準確的從溫健腦袋的位置飛過!
溫健在飛鏢穿過玻璃的那一霎那癱坐在地上,如果他剛才還站着,那現在腦門上一定是一個血窟窿!這個人剛才是真的要殺了自己。意識到這個的溫健居然股間一熱。
游淺皺眉看到溫健褲子上那一片顯眼的水漬,現在的他已經冷靜下來了,剛才如果他真的殺了溫健現在必然會後悔,他一向不是衝動的人,凡事三思而後行,只是今天溫健是真的踩上了他的底線。
游淺抬手的脫下外套扔在溫健的身上幫他擋住水漬,溫健在衣服落下的一瞬間條件反射立刻抬擋在眼前,發現游淺不是要打他後瑟縮的放下手。
「長官,剛才的事我不是有意為之,但是如果下次您再侮辱我的戰友我不知道您還能不能像現在一樣好好的活着。」說完游淺轉身去查看剛剛被他打飛的年輕軍官的傷勢。
游淺在心裏其實是後怕的,他不是英雄人物,沒有把敵人先殺之而後快的功力,他有牽掛,有還想做的事,如果他在這殺了人,那以後別談幫戰友報仇了,就是站在陽光下都做不到。
其他軍官打電話聯繫了醫生,好在那個年輕軍官也是經過千錘百鍊的戰士,被游淺打飛後也只是輕微的腦震盪,其它並無大礙,只需休養幾天就好了。
那幾個軍官中一個人沒有去圍着溫健噓寒問暖,反而擠到游淺的面前,「兄弟,我叫屠鋼,交個朋友唄。」
游淺對於主動找上門的朋友從來都是來者不拒,更何況這個屠鋼看起來是個很豪爽的人,「我叫游淺。」
「我知道你,游兄弟剛才那一下太給力,看得我真爽快!」屠鋼嗓門大,可是現在也只敢壓低聲音說話,「要不是我還要在他手底下干,我早想這麼來一次了,揍的他屁滾尿流的,什麼玩意兒?真當自己是個東西!」
「你還是不要這麼做,我現在心裏都在害怕。」
「你怕啥?」
「我打的可是比我級別高的軍官,怕被處分呀。」
「剛才的事都有錄像呢,誰看不出來是他的錯,再說了,孔少將不是你的老丈人嘛,這個溫健再怎麼鬧也不敢鬧到他面前去。」
「兄弟,話不能這麼說,我這事還八字沒一撇呢,稱呼不能亂叫。」
「早晚的事嘛。」屠鋼拍拍游淺的後背,「你先走吧,你測試之前你女朋友就來了,溫健是在她那沒討着好才來你這撒氣的。」
「小燕她來這了?」游淺驚訝的想出去看看,可是礙於剛認識的屠鋼又不好馬上離開。
「去吧,快去吧,你在這我這個單身人士看着也眼紅。」
「行,那謝謝屠兄了,我先走了。」
「去吧,有事我聯繫你。」
游淺急忙跑出門,大門外一輛越野車停在那,孔良燕帶着一頂軍帽,身上一件軍綠色背心和迷彩作訓褲,腳上一雙軍靴,在明媚的陽光下靠着車子站,臉上一副大大的墨鏡遮去了半張臉。
游淺看過無數次她這樣的打扮,在訓練營里,在沙漠裏,在熱帶雨林里,在異國的街頭,在槍林彈雨中,可是每次他都覺得這樣的孔良燕最美,她就是朵帶刺的鏗鏘玫瑰,美的動人心魄。
看到游淺孔良燕笑着用力揮手,「嘿!帥哥,這裏!」
「你怎麼來了?」游淺又驚又喜的跑下高高的台階,一把抱住孔良燕,孔良燕嬌笑着摟住他,「我來找我男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