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開福恨鐵不成鋼,手上勁道不禁加大,仿佛不但和張遠有仇,還和棍子有仇,這不,話還沒罵完,棍子『啪』的一聲,打斷了。
棍子斷落,張開福仿佛整個人的精神氣被抽光了,神情非常的沮喪,雙眼呆沉木然走到床邊,坐了下去,過了好一會,才回神說道:「惹到五十塊,不止是挨一頓這麼簡單,說罷,他是不是敲詐了,這次他要多少錢?」
五十塊,原名叫章啟德,名字是還有意義,但為人卻恰恰相反,平民百姓背地都叫他章缺德,法律對他來講,就是字片上的蝌蚪,沒有任何意義,因為,他在這小城裏,他就是法律,他有一句很有哲理的話,『法就是理,有法才有理。』
這話很深奧,一般人不懂,時間長了才明白,這話是這樣理解的,『禮就是法,送禮你才有理。』如果你報警找他主持公道,或者是你被他找茬,就必須給給他送禮,送禮不分多少,但至少得五十塊,這五十塊不是亞洲幣,而是人馬金《是一種銀河系通用的紙幣》人馬金和亞洲幣兌換是1>
當然,你可以不給他送禮,前提是你的拳頭或者是來頭可以讓他忌憚,否則,你說不定某一天『被』犯罪,很重的罪,然後成為死刑犯,
時間一久,人們把警察局局長的外號從章缺德改為五十塊。
所以,不管是你惹到五十塊,還是五十塊惹到你,你都得傾家蕩產。
這樣的人物誰都怕,特別是張開福父子這種情況的就更怕,可現在,就偏偏惹到了他,張開福能不怒能不火嗎?
曾經風光無限的老爹,現在聽到自己惹到一個以前,他看都不會看在眼裏的小小警察局局長,就嚇得六神無主後很久才回神,張遠心頭最柔軟的地方被刺到,很痛很痛,突然覺得自己真的如老爹所講的那樣,是一個忤逆子。
欺騙,撒謊,往來是張遠隨手粘來的拿手好戲,以前就從來沒有這般負罪感和內疚過,心中的愧疚來得異常猛烈。淚水止不住的掉了下來,抹掉人生第一次流的淚。
為了自己到京城可以了無牽掛,張遠不得不硬下心來,繼續的欺騙,走到床邊,坐在了老爹的身邊,輕聲說道:「這次他不要錢,他有個靠山的兒子,要回京城,需要一個小工給他提行李,就讓我無償免費的給他當一次小工,還有...」張遠猶豫了一下,停下不說了。
張開福心頭一松,見兒子神情猶豫有話不說完,不由問道:「還有什麼..」
張遠一副闖禍反省後乖巧的摸樣,小心翼翼道:「五十塊說我們是黑戶,十天後必須搬離這城裏。」說完後,乖巧靜坐。
老爹神情錯愕,無奈的點了點頭,
張遠不禁為自己喝了一下彩,覺得自己可以拿影帝獎盃了。
隨後就收拾了一下行李,帶着老爹來到了老道的山谷野廟,自己也在靜養幾天,待身體動彈自如時,才起身出山。
.....
城郊一個廢棄的工廠,毫無人跡,荒草雜生已難見路。
廠房裏,有兩個少年神色憔悴,顯然是好幾天沒有睡過安穩覺了,焦急的眼神透着一種期望,躲在這裏,一連好幾天都沒有出廠門。
年紀大一點的叫阿虎,此時他神色焦慮,不住的往門口望去,期盼的眼神欲眼望穿,始終不見自己要等的人。
站在他身邊那個十五六歲模樣俊俏的男孩,叫喬良,現在摸着好幾天沒有進食的肚子,咕嚕嚕的響聲不停。
喬良瞧了阿虎一眼,見老大沒有怪自己不爭氣的肚鳴,不由放心來,隨後心頭一狠,鼓起勇氣,對阿虎堅定無比的神情表示懷疑道:「老大,阿遠會不會已經忘記我們了,為什麼這麼多天還沒有來?」
阿虎期盼的眼神微微眯了起來,語氣非常肯定道:「他不會,」這時,阿虎腦海浮出那天張遠提着兩瓶酒出城之前找到自己,請自己幫他辦一件事,聽完後,當時嚇得阿虎褲子都差一點被尿了,不過,阿虎依然二話沒說,冒着危險去做了。
握了握手中的文件袋,阿虎既希望張遠快點來,又怕張遠來,任務沒有如張遠所料般的順利,但又意外的拿到了一份對張遠非常重要的文件。
沒有標準時間的等待是一種折磨,然而又是餓着肚子的話,就更是痛苦的煎熬,阿虎和喬良這幾日除了喝水,就再也沒有進過食物,本來和張遠定好在這裏見面的時間,已經超過了好幾天,但阿虎堅信,張遠不會失約,肯定是有其他事不能來。
所以,阿虎依然在等待。
兄弟之間的信任,有時候就這麼簡單。
秋老虎的氣候總是異常悶熱,臨近午時更是氣溫難忍,這廢棄的工廠沒有電也沒有排風扇,偶爾從破開的窗戶吹進來的風顯得微不足道。
幾天沒有進食的兩個少年體質變得虛弱,中暑的前奏也是很明顯,喬良雙眼昏沉人渾身也沒有了力氣,見阿虎還在硬撐忍不住的想打擊幾句,還沒有開口,喬良發現阿虎的眼神亮了,順着他的目光望去。
只見張遠提着一個便當盒四處張望,神情鬼祟的走進工廠。
看到張遠走路的姿勢有些僵硬,阿虎神色訝異,隨即恍然,原來還真是有原因。
&乾的?」待張遠進來把便當盒打開,阿虎沒有像喬良那樣迫不及待的吃飯,而是盯着張遠渾身紅腫的傷,眉頭緊皺,雙眼厲光一閃,渾身充滿殺氣的問道。
張遠笑笑,沒有搭話,估計阿虎肚子都餓扁了,示意先吃了飯再說,否則只怕菜會被喬良那小子不要臉的一個人吃光了。
阿虎點了點頭,沒再多言,走到喬良身邊,狼吞虎咽的和喬良比賽吃飯速度。
看到他們此時的吃相,知道他們肯定是餓壞了,為什麼不出去買吃的?張遠不由一愣,發現少了一個人,心中不禁感到不妙。
忍着疑惑,等他們吃飽後,張遠才問道:「怎麼少了一個,三兒呢?」
喬良神色愧疚黯然,低頭不語,阿虎臉色一暗,回道:「被抓了。」
果然出事,張遠急了,走上前對着阿虎就是一腳,把他踢到在地,大罵:次就回三字,當你自己是三字經了,多說幾個字會死嗎。」
張遠自認為自己是一個猥瑣無恥的傢伙,很少與人交心,好不容易交了這三個,格外珍惜,這次托他們幫忙辦事,危險性很大,這幾天警察局到處搜人,張遠知道事情已經不妙,本來早就來了,耐不住師父和毛驢松骨松得太狠,提不起勁,只得耽誤了幾天。
把老爹送到師父哪裏,就連忙趕來,事情還是如自己所料,出事了,心中那能不急!
阿虎倒在地上沒動,也沒有再說話,張遠對他這幅德性深感無奈,暗嘆自己交友不慎,交了一個裝逼貨,問阿虎,肯定是問得累,嘆了口氣,轉頭朝喬良問道:「三兒是怎麼回事?還是你來說吧。」
喬良沉默了一會,語氣的說道:「前三天晚上,按照你的提示,我們三人抹黑翻進警察局資料室,我把風,虎哥負責守門,三兒負責開保險柜,本來是無事的,三兒都已經把放資料的保險柜警報系統破開了,馬上就可以打開保險柜了,我那時尿很急,就走到轉角拉了一下尿,
誰知,這個時點,五十塊竟然沒有下班,手裏拿着一份文件走進了資料室,由於我的疏忽,被發現了,三兒被五十塊啟動防盜鋼牆關在放保險柜的小房間裏了。我們反應及時,逃出來了。」
整個寬闊的廠房變得很寂靜,怪喬良疏忽,顯然已經無濟於事,張遠現在的心情很壓抑,也很自責。
當年小區的縱火案破得有些蹊蹺,沒有告示嫌疑人的資料,只是告示了一下縱火案破了。
如果不是自己要阿虎叫上他們一起幫自己到警察局資料室,找一份當年小區縱火案嫌疑人的資料,三兒也不會被抓。
沒有抓到喬良和阿虎,三兒就沒有生命危險,張遠心情鬆了下來,摸了摸額頭,準備交代他們再呆幾天,就回去時,阿虎起身走了過來,把手上的文件袋遞給了張遠:「你看看。」
&里拿的?」張遠不解,不是被發現了嗎,怎麼還有文件袋?
阿虎不習慣多說話,但這文件袋怎麼來的,顯然不是三字經可以解釋得了,過了半響,把語言組織好後才緩緩說道:「五十塊想趁那些警察沒到來之前,把我攔住,我用你教的那幾個動作把他摔倒在地,見他手上有這麼一個紙袋,就隨手搶來了。」
打開這有密封痕跡的文件袋,看到文件上面的內容後,張遠眼眸中充滿了殺氣,身上的氣勢變得很冷,使得這悶熱的廠房氣溫仿佛突然降了很多,連身邊的阿虎都忍不住的抖了一下。
文件上有兩個標輝,一朵金色紫羅蘭,還有一朵藍菊,藍菊是地球林家的家族標輝,金色紫羅蘭是哪個家族的標輝?張遠不知道,因為地球沒有那個家族是這樣的標輝,看樣子當年張家事件不止那幾家,還有其他星球家族參與了。
準確的說這是密殺令,是針對張遠和老爹張開福的密殺令,不以電話和其他高科技通訊設備來發號施令,以密封文件的方式來命令,顯然是怕到時被人發現。
雖然是高科技時代,聯邦政府下面管轄的各個星球,還是有以討論案情或者是論文的文件為了防止泄密,以文件袋的方式快寄。
五十塊趁深夜把文件袋放到資料室去,顯然是怕那些人事後滅口,給自己留一個把柄在手。
張遠雙眼不禁微眯,閃出一絲寒光,手一緊,手中的文件袋差點被捏破。
好大一顆暗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