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微姐姐……」凌兮一臉的懵懂莫名,看着式微,眉眼間滿是糾結之色。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式微見此,勾唇又是一笑,拍了拍她的小臉道,「好了,不是讓你看着藥嗎?還不快去,南皇若是出了什麼閃失,那才是天大的事兒,仔細殿主饒不了你!」
凌兮聞言,臉色頓時有些訕訕,有種擅離職守被抓包的侷促感,睨了式微幾眼,鼓着小嘴,嘟囔着往熬藥的小藥爐挪了過去,一邊挪還一邊嘟囔着,「說的好像式微姐姐知道殿主緊張南皇似的……」
「你!」式微聽到凌兮的嘟囔聲,揚手做了個要打的姿勢。
凌兮見此,提着宮裝裙擺,跳脫的快速往藥爐跑去,一邊跑還不忘對身後之人做了個龜臉,張牙舞爪的道,「式微姐姐你變壞了!等凌兮長大,也要像你教訓凌兮一般教訓你,你還小,你不懂!」
式微聞言,當即失笑,指着凌兮的背影道,「姐姐何時都比你大,等你長大,姐姐也比你大,也……」
說到這裏,式微抬着的手頓了頓,臉上揚起一抹苦澀的笑意,失魂的低聲呢喃道,「等你長大,姐姐也會長大,長大啊……就意味着死亡,誰想長大呢?我們都不想長大,只盼着時光永遠停住在這一刻……」
呢喃到這裏,式微搖了搖頭,收起了苦笑,轉身往宮絛掩映間的白玉暖床走去,跪坐在床榻邊,看着床上躺着的女子,小心翼翼的將散落的錦被蓋好,目不轉睛的看着床上之人,看着她蒼白的容顏……
雖然殿主不曾明說,可是式微知道,這就是那個讓殿主等的人,等得卻又錯了,希望不曾出現的那個人……
清秀的小臉上,一抹篤定之色一閃而過,式微抬手,將顧長生露在外面的手臂,緩緩的放回錦被之中,低聲的開口道,「如果,你是他看上的女人,那麼,不論如何,式微也不允許你離開他身邊,讓他傷心……」
花香依舊,花影斑駁,清風徐徐。
顧長生在一陣沁人心脾的花香中緩緩醒來,轉眸,就看到跪坐在床邊的宮娥。
「你是?」
「奴婢式微。」式微看到顧長生醒來,連忙轉身,從凌兮手裏,接過裝着湯藥的白玉瓷碗,焦急的對着凌兮道,「還愣着做什麼?沒看到南皇醒來了?還不去尋了沐太子殿下來?」
「啊?是!」小宮娥凌兮愣了愣,連忙轉身我那個殿外走去。
「南皇,這裏是臨淵城的城主府,這是城主大人命我等熬好的湯藥,天山千年的雪蓮子混了窖藏的雪水熬製的,最是補氣養身,溫度正合適,南皇請用!」一邊說着,式微一邊吹着湯藥,舀了一勺,往顧長生的嘴邊送了過去。
「謝謝。」顧長生聞言輕笑以對,張嘴,將勺中的湯藥含下,「你們城主大人,他……他的頭髮?」
及至此時,顧長生仍然對弒無絕那滿頭如雪白髮,很是在意,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
仿佛,那一頭白髮,破壞了一個美男一般,讓她看着,不順眼!
「南皇贖罪,城主大人有交代,奴婢不能說!」式微聽到顧長生的問話,當即將手中的白玉瓷碗放在一邊,正襟危坐,垂眸請罪。
顧長生見此,無奈的一笑,「這有什麼不能說的?不就是流連敦倫之事虛耗過多嗎?雖然有些不好往外說,但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
式微聞言,瞬間抬頭,看着顧長生,一臉驚疑不定的問道,「城主大人……城主大人是這麼告訴南皇的?」
「對啊,他還調侃自己,不是靠臉吃飯的,不用在意這些外在!」顧長生想到弒無絕的話語,忍不住的就要失笑,可是虛弱的身體一被牽動,當即就咳了起來,「咳咳,你家城主,倒也是個妙人兒啊!」
式微見此,連忙探着身子去扶,輕輕的拍着顧長生的背,為她順氣,神情有些蕭索的道,「城主大人竟然說出這樣的話……」
顧長生見她有些傷感的樣子,穩住了氣息,就連忙出聲安慰道,「不過你放心,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當知我是一個醫者,這虛耗過多導致的長生華髮,並不是什麼大事兒,等我稍好些,就去尋了千年的首烏,為他調配出可以讓白髮變青絲的藥來!」
「怕是首烏也無濟於事吧……」式微聞言,低着頭微搖,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輕語道。
顧長生渾然未覺的繼續道,「這也算是償還了我此番落難到他府上的恩情了!」
式微聞言,臉上的苦笑更甚,搖了搖頭,端起了白玉瓷碗,繼續為顧長生餵藥。
償還落難到殿主府上的恩情?
呵呵……
起止是落難到此的恩情!
且不說,白髮能不能重新變青絲,只這恩情,就不止如此!
一邊為顧長生餵藥,式微的眉頭一邊微皺,心底已然有了打算,想來,就算是違背殿主的命令,她也不得不冒險走一遭了……
「式微,我的家人,他們現在何處?」用了一整碗的湯藥,顧長生一滴都沒有浪費,她素來是個求精食,但不奢靡的人!
眼下感覺身體稍微好了一些,顧長生便問道。
「南皇安心,城主大人將老先生等人都安置在外樓奉若上賓,此處是城主府內院,你又再調養,不能過多勞神,城主大人有交代,等你身體稍好些,就請了他們入殿來探視你!」式微聞言,當即開口解釋道。
「如此,倒還真的欠了弒無絕一個大人情!」顧長生聞言,點了點頭嘆道。
她接到的消息,孛兒只斤念和暗夜軍被北蒙摒棄在外,只得逗留臨淵城,正是住在臨淵城的城主府上,而今,他們這一大家子,又住了進來!
這讓顧長生都不好意思說是叨擾了!
這哪裏是叨擾啊,這是一個大大的人情啊!
「南皇言重了,我家城主看似邪獰猖獗,可不是個計較這些的人!南皇只管安心養病,北蒙之事,奴婢也略有耳聞,想必他們一時半會也不敢放了孛兒只斤念公主回去,這可有的耗呢!」式微含笑道,「不過奴婢還聽說一事兒,很是有趣,不知南皇可有興致聽聽?」
「奧?說來!」顧長生聞言,頓時來了興致。
左右自家妖孽才剛去請,一時半會也來不來,而她此時身體倒也還好,在歷經了無垠大海沉浮之後,顧長生覺得,能有一人在身邊,能說說話,就很好!
總比,無邊的孤寂要好的多!
式微見顧長生有興致,把白玉瓷碗放到一邊,哪裏茶盞給她漱口,興致勃勃的道,「話說前些時日,南皇你們還未到臨淵城之時,臨淵城中,可是熱鬧的很啊,竟然有人從城主府的外樓上跳樓尋短見,南皇可信?」
「奧?這城主府的歪樓可不矮,那人摔死了沒?」顧長生聞言,當即接口道。
「呵呵……可不能摔死,摔死了的話,南皇現在指不定要多傷心呢!」式微當即就掩唇笑了起來,看着顧長生,挑了挑眉笑道,「這跳樓尋短見的人,世人可是皆知,和南皇你關係匪淺啊!」
「奧?是誰?和我關係匪淺的人中,還有這麼想不開的?」顧長生聞言,當即興致高昂了起來,敏銳如她,隱隱的聽到了八卦的味道。
八卦什麼的,那簡直就是養病時的必備良藥啊!
很有利於調養身心,愉悅心情的!顧長生很喜歡,八卦之心大起!
「呵呵……這跳樓尋短見的,也不是別人,正是暫居城主府的孛兒只斤念公主,而她跳樓,也不是為了要尋短見,白瞎了一種百姓提心弔膽的圍着城主府的廣場擔心了一把,結果人家只不過是為了調戲美男而已!呵呵……」一邊說着,式微一邊笑着。
顧長生聞言,鳳眸當即就放光了,臉色雖然還很蒼白,身體也很虛弱,可是,這也擋不住她一顆熊熊的八卦之心!
「是孛兒只斤念?大動干戈的跳樓,她調戲了誰?花孔雀月西樓?」顧長生當即就把自己的猜測給說了出來。
「南皇果然是天縱之人,連這都猜得出來,不錯呢,孛兒只斤念公主跳樓,調戲的可不就是才剛到臨淵城的月樓主?南皇你是不知道,公主跳的那叫個決絕,然後嘭的一聲就把月樓主給砸地上了,那動響,連圍觀的人都跟着疼,可是偏偏公主卻是個不憐香惜玉的,還騎在人家身上,就是一頓碾壓,那場景,奴婢聽人傳說,都覺得不忍直視呢……」
「呃……」顧長生聞言,頓時就有點兒傻。
艾瑪,什麼情況?她這是錯過了一處多好的大戲啊!
跳樓就跳樓吧,左右以孛兒只斤念的功夫,摔死的可能性不大,砸也就砸了吧,拉月西樓當墊背的也沒有什麼不妥,可是,這「騎」和「碾壓」兩個詞語,也說的,忒引人遐想了一些啊……
顧長生隱約間,仿佛看到了孛兒只斤念大刀闊斧的跨在月西樓身上,緊緊摧殘肆虐之能事的,做了一些讓人不忍直視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