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掩飾尷尬,李恆左右看了看,然後看到了琴案上小木頭些的字。
穀雨以為李恆想看,便上前將琴岸上的那幾張墨跡已經干透了的紙拿了過來遞給了李恆,李恆只有摸了摸鼻子接過。
一看李恆就知道了為什么小木頭會說他寫的是左手字了,他寫的字跟小木頭寫的,差距實在是太大。
穀雨在一邊道:「郡王,木少爺每日都要練兩個時辰的字,還會背書,可用功了。」
李恆裝模作樣的點了點頭:「恩,不錯。」
小木頭笑起來眼睛亮晶晶的,還帶着一絲小孩子聽到誇獎之後的羞澀。
穀雨忍不住多了一次嘴:「郡王,木小少爺這么小的年紀就能寫出一筆好字,還會背很多書,以前在家裏的時候肯定是請了先生好好教導的。可是我們園子裏可沒有一個有學問的人,只奴婢和小滿跟着春嬤嬤認了幾個字,可我們認的字怕是還沒有木小少爺多呢!您看要不要請個先生來教導木小少爺?他這麼聰明,可別給耽擱了。」
李恆聞言愣了愣,他還真沒有想這種事情,他自己是個不愛學的,從小到大都不喜歡讀書識字,所以以為把小孩送過來,讓他吃好穿好玩好也就成了,卻沒有想過教育的問題。
這麼想着,李恆看向小木頭,猶豫着問:「你想繼續跟着先生讀書?」
小木頭沉默了一會兒,卻是搖了搖頭:「還是算了吧,已經很麻煩你了。」
穀雨立即道:「哎喲,木小少爺您說什麼話呢!我們郡王是多厲害的一個人啊,這世上就沒有什麼事情是他辦不到的,不過是請個先生,對我們郡王而言不過是小事一樁,哪裏算得上麻煩了?是吧,郡王?」
李恆被穀雨這麼一頂高帽子一戴,立即挺起了胸膛:「那是!不過是請個先生嘛!」
說到先生。李恆又想到了自己馬上也要多一個先生了,不由得撇了撇嘴嘀咕道:「我的那個先生能讓給你就好了,小爺也不用去受罪了。」
小木頭眨了眨眼:「哥哥也請了一個先生?」
李恆「嘖」了一聲:「我哪裏用請先生?是那個老頭見我的資質百年難得一見,非要求着我拜師的!這樣吧。明日我帶你去見見那老頭,問問他認不認識可以教你的先生。據說這老頭挺厲害的,他認識的人肯定也是厲害的!」
小木頭皺了皺眉,問道:「這位先生很有名?是京城人嗎?他家裏都有些什麼人?」
李恆想了想:「好像是挺有名的吧?不過這幾年都在外遊歷,最近才回京的。聽說一直沒有娶妻,也沒兒女,除了他自己以外家裏應該沒有什麼人。」
小木頭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離京幾年了那就肯定沒有見過他,也沒有女眷去過楊家。這樣他就不會有被人認出來的危險。
「那……找到先生之後我可以還是在梅園裏讀書嗎?我喜歡這裏,也喜歡春嬤嬤和穀雨姐姐。」小木頭偏頭問道。
李恆見小木頭和穀雨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大手一揮:「這是當然,小爺幫你將先生拐到這園子裏來陪你!小爺多給他些銀子唄。」
小木頭眯起眼睛可愛地笑了起來:「謝謝哥哥。」
李恆忍不住又去揉了揉他的頭。
「這裏只有你一個丫鬟伺候?」李恆覺得這裏有些冷清了,便問穀雨道。
穀雨想到小滿,不由得暗地裏撇了撇嘴:「還有小滿。」
李恆皺眉看了看:「人呢?」
穀雨正想着要不要趁機告小滿一狀呢。一個溫柔的聲音在門口道:「郡王,奴婢在這裏呢。」
小滿走了進來,朝着李恆盈盈一禮:「奴婢小滿見過郡王。」
李恆對丫鬟千嬌百媚的姿態視而不見,不悅地道:「既然安排了你在這屋裏伺候,你跑哪兒去了?」
小滿立即道:「奴婢剛去廚房安排木小公子的午膳去了。」
穀雨翻了個白眼:「膳食的事情向來都是春嬤嬤親自過問的,用得着你安排麼?」
小滿心裏將穀雨恨得牙牙癢。
李恆皺眉看了看小滿,然後問小木頭:「這丫鬟你用着順手不?不順手的話小爺就給你換了。」
小滿立即抬頭緊張地看向小木頭,心裏有些後悔之前怎麼不對他上心一點了,若是他是在郡王面前說一句自己不好的話,以郡王的性子。她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小木頭沒有看小滿,他一邊認真地吃點心,一邊還給李恆餵上一口:「小木頭最喜歡春嬤嬤和穀雨姐姐了,廚房裏做點心的金嬸嬸也很好。她會把搞點做成小兔子小老虎,可好看了。院子裏照顧花木的柳爺爺給我抓了兩隻蟋蟀,還編了個好看的草籠子給我。別的人……」
小木頭困惑地想了想,一臉懵懂地搖了搖頭;「別的人我都不太熟啊,不知道順不順手。」
小滿聞言嚇了一跳,她一個貼身伺候的丫鬟。小木頭居然說對她不熟,這不是暗指她不盡心麼?不過小滿確實不怎麼往小木頭跟前湊,她伺候的時候就是在另外的屋子裏干自己的活兒,連端茶遞水都沒有,難怪小木頭說跟她不熟了。
李恆瞥向那臉色有些發白的丫鬟,正要說話,小木頭卻是接着認真道:「不過既然哥哥問我了,那我先用用她,試試順不順手吧?」
李恆見小木頭這麼說,便無所謂地點頭道:「那你就再用用,不順手的話就告訴小爺,小爺將她攆出園子。」
小滿鬆了一口氣,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李恆對兩個丫鬟擺了擺手:「小爺今日在院子裏用膳,你們去準備準備!對了,那隻肥鴿子給小爺宰了,烤着吃。」
小木頭立即道:「哥哥,你要吃小肥?」
李恆一臉莫名:「你把它養這麼胖,不是為了吃嗎?我看現在吃就正好,再養下去就太膩了。」
小木頭搖頭搖得像是撥浪鼓一般:「小肥不是養來吃的!吃了它我就不能給哥哥寫信了,哥哥別吃它好不好!」
穀雨見小木頭委屈得眼睛都紅了,立即道:「郡王,小肥是成年鴿子,又是常年飛行的信鴿,肉質太硬,不如奴婢讓人去買幾隻乳鴿?乳鴿無論是做湯還是烤着吃都是極鮮美的。」
李恆翻了個白眼:「行了行了,乳鴿就乳鴿吧!不過那個死胖子得罪了小爺,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給小爺餓它個兩天!」
穀雨心裏暗樂,面上卻是一本正勁地應下了:「是,郡王,奴婢一定讓那隻肥鴿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李恆滿意了。
穀雨和小滿下去了。
李恆跟小木頭兩人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兒,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在自己懷裏摸了摸,然後摸出了幾張銀票塞到了小木頭手裏:「這些讓人給你換成碎銀子,誰伺候你滿意你就賞他銀子。我哥說的,用得順手的就有賞,用得不順手的人趕走,小爺從小就這麼幹!你也學着點!」李恆得意地跟小木頭傳授自己簡單粗暴的御下之法。
小木頭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哥哥的意思是賞罰分明麼?我明白了,哥哥真聰明。」
李恆鼻孔朝天:「那是自然!」
李恆在梅園裏待了半天,無聊的李恆帶着小木頭去爬樹掏鳥窩,小木頭看着自己那一身乾淨整潔的衣裳,一臉為難地搖了搖頭:「我不會爬樹,哥哥我們還是回去練字吧。」
李恆鄙夷地道:「男人怎麼可以不會爬樹!」
李恆說着便擼起袖子走過來將小木頭抱離了地面,舉得高高的:「小爺教你,快用手抓住那個樹枝,雙腿用力夾住樹幹。」
小木頭尖叫一聲,僵住不敢動,李恆威脅:「我數三聲就放手了啊,你不抓着就摔下來了,到時候別怨我!」
小木頭立即手忙腳亂地攀住了上頭的樹枝,將身體掛在了樹上:「哥哥你別鬆手,我……我害怕……」
小木頭紅彤彤的小臉上滿是緊張害怕,不過也有一絲孩子才有的新鮮和刺激。
李恆一邊教小木頭爬樹的動作,一邊偷偷地將手放開,嘴裏還騙他道:「放心放心,我不鬆手,不會讓你摔着的!」
小木頭便放心地往上攀爬,可憐他一個斯斯文文的小孩,從來沒有幹過這種有辱斯文的事,不多會兒就已經是滿臉通紅,一身大汗了。不過小木頭第一次爬樹心裏還是很興奮的,結果一不小心就爬高了,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離着地面有十幾尺了,李恆仰頭叉腰,咧着牙花子看着他笑。
「繼續往上爬啊!馬上就能夠着鳥窩了!」
小木頭卻是嚇住了,他看了看離地的高度,手腳發軟,然後抓住樹枝的手不知道怎麼的就鬆了,「啊——」地一聲從樹上掉了下來。
李恆嚇了一跳,下意識地伸手去接,結果就是小木頭狠狠地砸在了李恆身上,將他砸倒在地。
「哎喲!娘誒——」當了肉墊子的李恆疼得直抽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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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