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眾人全都屏住了呼吸,眼珠子跟隨梁逸和乞丐手臂而左右搖晃,乞丐壓向左方,梁逸則回壓右方,乞丐壓梁逸30°,梁逸就壓回去35°,乞丐再壓40°,梁逸回壓45°……這樣下去總有一方的手臂會被壓倒桌子上!
梁逸心中苦不堪言,他在東桑為秋瑾、小藝、彩花都擋過子彈,受傷的部位不是右臂就是右肩,他本以為傷痕可以慢慢痊癒,也就沒有刻意去治療,誰知今晚會遇到這麼個強勁的對手,由於用力過猛,膀上舊疾復發,撕裂的疼痛大大地減少了他對抗的耐力……在制衡點率先衰弱的人並不是乞丐而是他,力氣即將告竭的人也是他,在這麼下去,最終輸掉這場比賽的人絕對是他!
梁逸如果開啟夜戰狀態,那肯定可以贏下這場比賽,但這樣就破壞了比賽的公平性,人與人之間的爭鬥,決不能用外力來作弊,他漸漸開始佩服起跟前這個柔弱的乞丐,哪怕他沒有受傷,單論力氣而言,也許人形態的他還要差上乞丐一籌!
今晚這場比賽,橫豎好像都是輸!
不就是全場買單?大不了賒個賬就是了,搞錢還不是輕輕鬆鬆?
梁逸並不是個倔脾氣的人,肩膀上舊疾復發的滋味兒實在不好受,然而就在他準備撤力認輸之時,手下桌子突然「嘭!」的一聲,直接從中間崩裂!兩個人由於收力突然,各自撒手倒退了幾大步!
梁逸往後踉蹌着,也管不住身後人是誰,就想找個受力點把身子穩住,摔個四仰八叉多丟人?於是他順手一抓,直接抓到了一顆大大的,軟軟的,很有彈性的「氣球」?身後的軟性墊子將緩衝了慣性,他得以穩住身體,避免了出洋相。一窩蟻 www.yiwoyi.com
「嗯哼~」一聲嬌哼在他耳旁突然響起……
原來梁逸在匆忙之中所抓的「氣球」竟是站在身後老闆娘的洶湧波濤,難怪避震效果這麼好,原來是「真人避震器」!
也難怪老闆娘會嬌哼,梁逸這順勢一抓根本就不知輕重,那要是一顆氣球非得被捏爆,那要是一坨矽膠,非得給擠變形,好在老闆娘是純天然無公害,真材實料不怕抓。
梁逸回頭與老闆娘相視了幾眼,倒吸一口涼氣,趕緊鬆開手中的胸大肌,偏過頭去以無聲解釋這場意外。
老闆娘臉上憑添了一抹紅潤,她緊咬着牙齒,雙手捂住自己的胸口,顯然梁逸剛剛的一擊「龍抓手」對她的傷害不小,痛並快樂着。
這個小插曲,旁人倒沒有多注意,梁逸和老闆娘也沒有製造尷尬,各自悶聲,不了了之。
乞丐也倒頭了好幾步,撞在人牆上穩住身體,但由於他衣服破舊,大家把他扶穩後便保持了距離。
「喂,裁判先生,桌子都給崩開了,那比賽結果怎麼算啊?」這才是大家最關心的事。
徐哲撓了撓頭,出現這樣的事他也覺得意外,在思考了一會兒後,他轉眼看向老闆娘,問道:「你是這裏的老闆娘,你的香吻又是唯一的賭注,所以你最有說話權利了,你覺得他們誰更勝一籌呢?」
老闆娘抱着胳膊,偏頭輕哼:「他們兩個我都不願意親,所以今晚的比賽就算作平局好了。」
眾人一片譁然,接着就有人問:「平局的話,那今晚誰來買單啊?」
老闆娘瞥了一眼身旁的梁逸,說道:「先前這位先生承諾的是,輸了才為你們買單,但現在他並沒有輸,所以酒水還得你們自己掏腰包,對了還有,」她又指着地上破碎的桌子說道:「你們的能力可真強啊,這張桌子有着純松木的硬度,1200美元一張呢,現在它壞了,你們就商量商量,是眾籌賠償還是讓他們兩個傢伙陪?」
「誰是發起人誰賠。這可不關我們的是。」
「就是就是……」
眾人把目光全都放在了徐哲身上。
徐哲苦笑道:「你們玩的時候叫得最起勁,現在出了事情就推卸責任了?你們也太不夠意思了吧?」
乞丐一句話也沒說,用佩服的目光瞥了梁逸一眼,會心地笑了笑,接着便又恢復了那副醉酒的姿態,隨手在酒桌上拿了瓶沒喝完的威士忌,默默地轉身,搖搖晃晃地往後門方向走去。
梁逸心裏很明白,如果這是一張鐵桌子,那麼輸的人肯定就是自己,願賭服輸真君子,他梁逸又不是輸不起,便大聲對眾人道:「是我輸了,今晚所有的消費和順勢全都算在我頭上!」
乞丐腳步停頓了一下,背身高舉着酒瓶,說一句:「謝謝。」,邊走邊喝,淡出人們的視野。
一個有能力的隱士,何嘗沒有一段光輝歲月?他怎麼會喝醉?他只是不想醒來而已。
有了梁逸這句話的保證,眾人歡呼雀躍,大開香檳用以慶祝,原本因為平局而沉悶的氣氛又開始變得活躍……
徐哲再次跳上舞台,高舉着麥克風,點燃全場道:「下面我再為大家帶來一首《野狼disco》,把你的雙手準備好,跟着我的律動搖起來……」
燈光師也響應了全場眾人的激情,原本平淡優雅的清吧瞬間變得五彩繽紛。
梁逸沒有太多的激情跟着這群年輕人瞎蹦亂跳,燈紅酒綠,紙醉金迷,還是太過世俗了,他默默點燃一支香煙,問了一下廁所的位置,走出喧鬧酒吧。
am3:58分,夜即將就要結束。凌晨與清晨之間寒氣最盛,這裏有臨近海邊,海風總要比陸風來得滲人一些。
梁逸走出酒吧,深吮一口新鮮空氣,眉宇間不覺有些緊蹙,也許是外面溫度驟降,也有可能是海風太咸了,他肩膀舊疾的痛感更加沉重。他用左臂試探了一把後背,一席溫熱和粘稠縈繞在指尖,他苦澀地笑了笑,這剛到亞美的第一天就給他來個「開門紅」到底是吉利還是凶兆?
吉不吉利不知道,但老闆娘沒穿胸罩這是真的。
「呵呵。」
他搖頭笑了笑,邊脫風衣邊往廁所里走去。
……
梁逸赤裸着上半身,側過身體對準鏡子,背部有幾顆還在結疤的彈孔,是在wto-b1實驗室天台為秋瑾擋下的那幾顆子由馮小藝射出的手槍子彈,這也不是什麼好的回憶,可每每想到這樣的場景,他還是會忍不住心跳加快,並且愈加堅定自己的信念:她們的安全來之不易,以後一定要好好地愛她們並且自愛。不僅是秋瑾和小藝,還有阿娜斯塔,琳娜,希琳,蘇菲等等……好像都是女人。
「呵呵……」
梁逸笑得實在苦澀,他從認知世界的那一刻開始就沒想過自己以後會變成一個深得女人歡心的情種。
愛情真是讓人捉摸不透啊!
他吸完最後一口香煙,把煙頭用水熄滅,去衛生間裏扯了一卷衛生紙,對着鏡子開始擦拭並清洗左肩撕裂的傷口……左臂的臂展就算再寬也摸不到右肩背後,如果太用力伸展又容易再度撕裂傷口,何況還要對着鏡子慢慢操作,真真兒是給他麻煩到了!
「唉……」他長嘆一口氣,心裏想:這時要是能有個人來幫忙就好了?
而心裏的聲音才剛剛落下,「噠噠噠……」有人敲響了廁所的大門,並附之一聲問候:
「請問你在嗎?」
女人的聲音。
女老闆娘的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