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不是已經早有安排,讓甘將軍把守東門,並於東門附近埋伏了一干精銳。但若關雲長當真殺來,我軍卻也不懼。」姜維見馬縱橫眉頭深鎖,不由在旁安慰道。馬縱橫聽話,輕一擺手,然後站了起來,肅色道:「數月征戰,諸軍將士都是疲倦。如今北平已然攻克,馬某也不忍諸位將士再有任何折損。速傳我號令,除了那甘將軍以及埋伏在東門的精銳外,其餘諸軍只管歇息。但若那關雲長殺來,速傳報與我,我自有辦法使那關雲長撤軍!!」
馬縱橫此言一出,一眾鬼神軍的文武不由都是神色連變。張郃心細,似乎察覺到了馬縱橫的心思,急投以眼色。馬縱橫輕一舉手,暗示張郃先不要多言。梁習神色沉凝,卻是放心不下,若是換了是其他將領,他倒沒那麼在意。可北平接下來可能面對的可是那位蓋世聞名,擁有着武聖之名的關雲長,並且其還是懷揣着血海深仇而來!!
「主公,依我之見,前些日子因連日大雨,我軍將士皆有所歇息。而我軍將士雖廝殺了一日,但想必還保存體力,卻也不懼與關雲長決一死戰。再說,主公今日與那張翼德連番激戰,怕也!!」梁習說到一半,卻被馬縱橫舉手阻止住了。馬縱橫笑容燦爛,道:「梁將軍不必多慮。我卻也許久沒見雲長這位天下第一義士了。我自有退敵之策。梁將軍儘管放心好了。」
梁習聞言,又見馬縱橫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輕嘆了一聲後,遂是點了點頭。
不久,只見眾文武紛紛退了出去。殿中,僅剩下馬縱橫以及張郃二人。張郃面色沉凝,並有幾分嚴肅,向馬縱橫問道:「主公,你是否有意放過那關雲長?」
「哦?儁乂此言怎說?」馬縱橫聽話,眉頭一挑,向張郃反問道。
張郃面色一凝,似乎從馬縱橫表情的流露中,有所確認,道:「主公,正如你所言,那關雲長乃天下第一義士,更是漢室忠臣。若不將其剷除,只怕天下那些忠於漢室的迂腐之士,將來會紛紛投於其麾下。末將只怕,假以時日之後,那關雲長若再舉漢室旗幟,並於燕北發難,到時燕北將瞬間置於水深火熱之中。」
馬縱橫聽話,倒是神色淡若,轉過身去,長吁一聲後,淡淡地道:「儁乂,可知如今馬某幾何?」
張郃聞言,面色微微一變,一時還沒反應過來,但還是如實答道:「主公春秋四十有八也。」
「誒。想我當年,年僅十四便隨我父親出征。如今轉眼,竟已過了三十四載。我也已經四十有八了。再說兩年,便已是五旬之人了。」馬縱橫輕嘆一聲,吶吶而道。不過張郃卻觀摩馬縱橫那具雄偉魁梧的身姿,倒絲毫看不出馬縱橫已經是快將五旬之人,反而張郃覺得馬縱橫有着一身精壯無窮的力量。
「主公千秋無期,縱然年過半百,依然是天下雄君,無人能敵!!」張郃沉色喊道,眼神堅定,口中所言,絕無獻媚之意。
「哈哈哈~~!!這世上哪有無期之霸業,哪有不死之人!!馬某一生習武,身體素質確是強於常人。不過啊,近年來或許確是老矣,也會有力不從心的時候。也不像當年了,那時候馬某一夜間連闖數營,一路奔馳百里,於千軍萬馬之間,飛馳奔縱,從初更殺至翌日,卻也不覺疲乏,反而精力充沛,越闖越是亢奮。馬某畢竟是個武人,當年年少輕狂,也曾經迷戀過那在戰場上所向披靡,睥睨天下的快感。」馬縱橫縱聲笑起,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很是感慨。
「可是啊,儁乂。對於我等武人來說,歲月才是我等最大的敵人。隨着年紀越漸老邁,歲月會帶走我等強大的身軀,磨滅我等曾經輕狂以及那顆無敵之心。到了最後,你終究還是發現,自己是難敵歲月的。」馬縱橫微微抬頭,感慨萬分,輕聲又道:「雲長比我年長四年,也已五十有二了。再過五、六年,他也將是年至六旬的老人了。儁乂啊,我卻問你,你今幾何?」
「回稟主公,末將今年剛好四旬。」張郃聞言,把手一拱,畢恭畢敬地答道。馬縱橫聽話,面色不由微微一驚,並旋即轉過身,好好地打量起張郃,一邊拍着張郃的肩膀,一邊輕聲嘆道:「沒想到啊,儁乂如今也是四旬之人了。我還很記得當初第一次見儁乂之時,儁乂年少俊朗,英姿颯爽,雖是年輕,但早已有大將之風,令我好生敬佩。」
張郃聽話,似乎有些受寵若驚,忙道:「主公謬讚了。當年末將見主公,神武蓋世,如能執手翻動這天地,猶如西楚霸王項藉再世。後入仕主公麾下,卻又發現,主公不但有着項藉之蓋世武勇,更有着周文武之治世經略,改革創新,重整世道之雄心壯志。主公之姿,千古之下,無人能比,末將能侍奉於主公左右,實乃三生之幸也。」
馬縱橫聽話,不由大笑起來,笑聲中儘是爽朗和坦蕩:「儁乂不必如此抬舉我。如今世道尚且紊亂,一統江山之大業,你我也不過只是完成了過半,剩下的一半恐怖還會是舉步難行。若然我不能完成這霸業,使得世道得以改變,還以太平於蒼生,如何敢稱千古無人比肩。」
馬縱橫說罷,又拍了拍張郃的肩膀道:「儁乂,我且問你,那關雲長經此大敗後,欲東山再起,並能對我軍構成威脅。那要多少時間?」
「這…快則數年之內。慢則恐怕要五、六年甚至更久。」張郃聽話,面色一凝,細想之後,頗為謹慎地答道。
「若我在這期間,整合人心,頒發仁政,減少稅賦,並屯以重兵,守衛邊境,以抵禦北方異族,使得燕北一帶恢復太平。那又如何?」馬縱橫沉色道。
「若然如此,主公必能得到燕北百姓的民心,眾人皆深感主公仁義。到時,縱然關雲長欲反,會響應者,怕也是寥寥無幾。當然,在此之前,主公不能大意,尤其是那些在燕北的豪門世族。主公務必要小心提防。畢竟豪門之中多有名士,這些名士在百姓心中,皆有一定的名望。到時若是這些名士紛紛而出,散播謠言,撥亂人心,燕北恐將會陷入混亂之中。」張郃皺着眉頭,很是謹慎地說道。馬縱橫聽了,輕嘆了一聲,轉過身,緩緩道:「儁乂未免太輕視百姓的智慧了。上位者,常言愚民愚民,自居尊貴。可從不想百姓黎民除了出身以及受到了教育外,本就與他們相差無異。當然上位者,多把握權勢,少有生計之堪憂,更無性命之慮。其實,當年黃巾之亂爆發,倒也是好事。這暴亂一開始,許多上位者失去了他們的權勢,也與他們口中的愚民無異,甚至更比之狼狽不堪。因此在黃巾之亂的時期,那些上位者反而比起他們口中的愚民更無自保之力,許多更是在逃難之中暴屍於荒野之間。所謂的愚民啊,正因他們的卑微,所在他們日夜考慮的是他們的生計以及性命是否受到威脅。若然我這個君主能夠給予他們太平,使他們能夠安居樂業。他們為何要反我這君主?難道他們若是助關雲長在日後擊敗了我,他們就能過上更好的日子?非也,關雲長縱然能夠東山再起,恐怕耗其一生努力,怕也無法超越我的。百姓助其造反,縱然能收復燕北,我同樣還是會再次起兵征伐。因為這天下只有一個,若想一統天下,註定不能容有二主。所以,到時縱是那些北燕名士紛紛暗中搗亂,他們眼裏愚蠢的百姓,卻也不會多有響應。因此比起考慮關羽日後會卷土再來,馬某此時更在意地是如何穩定北燕,儘快使得北燕太平無患。至於關雲長,縱然他東山再起,到時也將近六旬。而儁乂也不過五旬罷了。莫你還不如一個六旬老漢耶?!」馬縱橫笑聲而道,眼神閃爍發光。張郃聽話,面色一變,似乎想到了什麼,忙單膝跪下,道:「主公莫非欲留我守護北燕!?可此間白獅將軍就在北燕,他的資歷和能耐都遠超郃也。再者,郃尚有徐州要守護!!」
「怎麼?莫非儁乂只願留在徐州,不肯留在這北燕之地,唯恐那關雲長將來會卷土再來麼!?」馬縱橫聽話,故意一板臉色,問道。
「自然不是。主公不要誤會。只是北燕領地更大,而且又是北方屏障,加上如今新平,百廢俱興。留守北燕之人,務必是一員能夠獨當一面,並且具有雄膽之心及謀略的將帥之才。末將只怕自己能耐不足但此重任。」張郃急是答道。馬縱橫聽了後,前往把他輕拉起來,笑道:「儁乂之才,足以堪當此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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