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後悔過嗎?」夏雨問道。
後悔喝農藥,把五個月的孩子打掉,把自己的身體折騰成這樣,後悔嗎?
李美芳閉上眼,睫毛輕顫着:「沒有,就算讓我再選擇一次,我一樣會這麼做,可能會比現在更狠。」
要麼死,要麼大家死!
不過,現在有你在身邊,我怎麼能放棄?
「還好,我走到了。芳,我們一定會幸福的!」夏雨覺得自己什麼都還沒有為美芳做過,卻輕而易舉的從小便得到她,人性中最珍貴的東西。
過去都是她為自己更多,那這次,讓我來保護你!
「好!」李美芳的手任由小尾巴握着。
再沒有不安,再也沒有彷徨,過去的所有痛苦在即刻,都變得輕描淡寫,一切都會由明天變更好。
那時的自己多傻?就算累了,也不願意停下來休息,心裏,心底全都是李白軍,她的世界,只有李白軍和那個家。
若不是姐姐對她的好,李美芳覺得自己真的,早就不願意再喝藥吊養身體了。當自己在準備放棄時,又想到這個笨蛋給自己寫的信,那麼多的思念,那麼多的話,李美芳還是給她回了最後一封信。
卻不想,這個笨妞第一時間看到信後,扔下所有的一切就來看自己。
真的感動,真心感謝,還有這麼一個笨蛋,把自己放在心上,這樣的朋友,美芳又怎麼忍心讓她失望而歸?
不忍心,她還會受傷。
不甘心,自己就這樣失敗。這樣失敗的人生,是她從來不曾想過的。
可當真的發生時,她以為自己反抗會有用的,最後所有的人都不幫自己,還有了那麼一個見證自己一生污點的【肚子】存在。
李美芳就不願意活着,打掉已經成型的孩子,就算自己死也在所不惜。喝下農藥的那霎那。她真的是覺得解脫了。
解脫了。最後不是在陰間,而是在醫院醒來,一陣失望。
見到姐姐那哭腫的雙眼。說她死了,姐姐也不願意多活。想着姐姐那四個可愛的女兒,還有那個疼愛姐姐的姐夫,美芳還是妥協。到了姐姐家這樣不死不活的吊養着。
多次她偷偷的想再自殺,都被姐姐的哭聲和四個侄女哭泣。而失敗告終。
現在又加這麼一個笨妞,李美芳在想,也許,可以相信夏雨。是的。夏雨是小尾巴的新名字,很好聽,真的很好聽。
「太好了。那明天我們就準備準備,你先跟李白軍那渣男把婚給離了。我就帶你走。」真是太好太好了,美芳願意跟着自己離開。
美芳被夏雨激動得抱在懷裏,露出了從去年回李家村後的第一個笑容:「我們沒有拿結婚證,不需要去民政局領證。不過,我們得找村幹部他們做證明,小尾巴,你會怕嗎?」
她想開了,既然自己不甘心,那就與這笨蛋一起去闖世界。
離開這裏,陪着這個笨笨的小尾巴,也是好的吧。
「你都不怕,我又有什麼好怕的。芳,你不用擔心,錢呢我有很多。木頭說過,只要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順口就把木頭曾經跟自己說的話,說給了美芳聽。說完,夏雨又意識到自己好像,又提到了木頭的名字。
唉,真是個讓人煩惱的習慣。
「木頭?那個人叫木頭?」
如果,有那麼一個真心喜愛小尾巴的男生的話,李美芳覺得那也是不錯的。只是這麼笨的小尾巴,會比自己幸運擁有一份真感情?還有那個男生會真的對小尾巴好吧。只是,為什麼她覺得這小尾巴再次提到他的名字時,古怪更濃了。
「嘻嘻,木頭是他的外號,他本名叫楊宇斌。比我大三歲是m省m市的人,就是那個筆友。幹嘛,你別老是問他好不好,我和他只是朋友。」
不,現在可能連朋友都算不上了,夏雨心底如此想。
李美芳怎麼可能錯過夏雨眼底那一閃而逝的差落與自卑,是的,不僅僅是夏雨有,李美芳覺得自己也會有那種自卑,也許是李家村女孩們的通病吧。
「嗯,我不問了,早點睡吧,明天還有一場硬戰在打呢。」李美芳想好,明天自己需要做什麼,而夏雨也該早點休息,她從昨天坐飛機過來,又趕了一天的路,應該是很累了吧。
夏雨可能真的累了,又哭了那麼久。八年多不見,這笨蛋還是這麼可愛,那麼善良;還好,自己有這麼一個朋友。
李美芳幫小尾巴蓋好被子,任着她抱緊自己,不由伸起手來看;自己的手何時變成了類似雞爪子一樣難看,怪不得小尾巴一見到自己就難受得哭起來。
雖然是質問,可是關心的話還是那樣自然的,若不是她開口跟自己說話,也許在外面走着,這個打扮時尚,漂亮清秀的女孩,自己肯定認不出來了吧。
李美芳真的很意外,小尾巴會在收到信後第一時間回到這個,她離開了八年多的李家村。就像自己拿到小尾巴的信時,已經過了一年了。在自己寫第一封信的時候,那時自己的心態,雖不說很正很好,驕傲還是有的。
誰能想到,半年而已,就把自己磨得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了?
她已經決心放棄自己了,可是小尾巴居然為了自己,卻願意出現在這個『吃/人』的村子,那自己亦有什麼好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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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那個克星真回李家村了?在誰家?我這就過去收拾了。這鬼叫的,怎麼能回來禍害我們家嗎?雙頭,趕緊的跟我一起去那娟丫頭家去看看。」李甘清再也坐不住了,剛才聽着兩個寶貝孫子,突然說看到那個掃把星真的回來,她怎麼可能坐得住?
「媽,您別衝動,會不會是堅林他們看錯了?」李雙頭拉住婆婆,這都大晚上了。
「你拉着我做什麼?難道你想厄運帶給我們家,帶給我兩個寶貝孫子嗎?」李李甘清瞪了一眼兒媳「這種不祥的人,好不容易送出去,又回來,雙頭,你是不是捨不得呀?」
舍不捨得?李雙頭在八年前想過幾秒,很快就被那天價給收服。
「媽,別急,明天我再陪您一起去。就像您說的,為了兩個兒子,我也要走這一趟的。現在真的太晚了,建強明天一早要出工,兩個孩子也要早起上學。」兩婆媳最後商定,明天一早就過去看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