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非接着說:「大王派張相去解決野利剛浪棱將軍只是第一步,第二步你想想是誰?」
寧令哥脫口而出:「你說我父王會對我的兩位親舅舅下手,絕不可能,兩位舅舅是我父王的心腹愛將,左膀右臂,他們還掌控着天都山營地十數萬山界兵,父王怎麼會做這種昏暈的決定。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陸子非繼續道:「山界兵是厲害,再厲害打得過三十萬的生擒軍,還有大王身邊的中央侍衛軍,京師數萬精銳的衛戍部隊,他們可都是從各軍營精挑細選的勇士,數倍於他們的敵人在正面交手的情況下都不一定是他們的對手,這個殿下總相信吧?」
寧令哥笑了,他覺着陸子非的話沒有一點的可能性,他還是解釋道:「就算父王能打敗兩位舅舅,也是兩敗俱傷的局面,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做了對父王有什麼好處,你也太小看我父王,他完全沒有必要殺兩位舅舅。「
陸子非的笑聲肯諷刺,讓寧令哥聽得很不舒服,寧令哥生氣的說:「有事就好好說,你再做出這種舉動別怪我把你扔出府外,交給我父王也行。」
陸子非止住笑聲說:「不是我小看大王,而是我小看太子殿下你。」
寧令哥雖然很不爽,但太子的氣度還在,他說:「說出你的道理,你為何小看本王。」
陸子非說:「這就好比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着嗎?野利家族的勢力引起了大王的戒心,你明白了嗎?你的母后出自野利家族,你的兩位舅舅又是能征善戰之輩,還有兵部尚書野利仁榮,翔慶軍指揮使野利剛浪棱,加上你這個野利家族的外甥,是你你坐在那個位子上會安穩麼?野利家族的勢力隱隱有超過王族的勢力,大王會看不出。」
寧令哥說:「兩位舅舅又沒什麼野心,沒有戰事的時候天都山軍營他們都不去,基本都在家裏喝酒,也沒見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呀!父王忌憚他們為啥要殺堂舅。」
陸子非冷冷的說道:「太子殿下看不出大王這是先剪除雙王的羽翼嗎?我沒猜錯的話,兵部尚書野利仁榮大人這兩天肯定沒上朝,這個你知不知道。」
寧令哥點頭說:「這個確實如你所說,仁榮舅舅最近身體一直不好,父皇准許在家養病,不用來上朝。」
陸子非呵呵一笑說道:「殿下現在派人去看看,仁榮大人家門口一定有人看守,只許進不許出,我們不着急,殿下先讓人去瞧瞧是不是這樣。」
寧令哥對白將軍示意了一下,客廳里兩個人都不說話,一個在想後面的計劃,一個在考慮這番話到底有多少真話,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前去探查的人回來了,對寧令哥說:「我們以殿下的名義去看望仁榮大人,衛戍軍的人守在門口說;進去就不能出來,一個兄弟拿着補品進去查探,我回來稟告殿下。」
寧令哥揮手示意那人退下,問陸子非說:「仁榮舅舅手中沒有一點兵力,看住他有什麼用。」
陸子非說:「用處大了,仁榮大人在朝堂這些年,一絲一毫的變化都逃不過他的雙眼,大王是怕仁榮大人告訴雙王事情的真相,到時候雙王狗急跳牆局面就不好收拾了。」
這個時候寧令哥真正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了,這是火燒眉毛了,他身為西夏國的太子本應毫不猶豫的站在父王的那邊,可事情往往就是這麼神奇,野利家族是自己的娘舅親族,是自己外戚最有力的支持者,父王今年還不到四十歲,就是六十歲退位,他還有二十年的時間培養繼承者,野利家族覆滅,自己和母親的地位好似就沒有這麼牢固了。
寧令哥說:「那你覺着現在我能做什麼,父王想做的事,我想阻擋也沒有那個實力。」
陸子非說:「您現在最重要的是寫信將這個情況告訴雙王,他們回到天都山掌握了十萬山界兵,大王有可能放棄武力解決的這條路,雙方才有機會坐下來和談這件事,一旦發生衝突,興慶府將成為人間地獄,屍山血海。」
寧令哥內心掙扎了一瞬間就做出了決定,他選擇告訴兩位舅舅這個消息,他對陸子非說:「你在這等我,我去寫信。」
當寧令哥寫好信出來,他把信交給了自己的部族白將軍並沒有給陸子非,一個來歷不明的人短時間還不能取得他的信任。
陸子非說:「殿下可是信不過我,這也是人之常情,那您想過沒有,送信的是你的親信,我想興慶府的大部分人都認識他,雙王從您的手裏逃脫,你感覺大王還會讓您坐在太子的位置上嗎?你還沒當上大王就敢和我作對放了我要殺的人,你當上大王那還了得,你說大王會不會這樣想,我想大王百分之百會。」
寧令哥盯着陸子非說:「你處心積慮的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現在我還不知道你出自那種心思,你是在幫我還是害我。」
陸子非雙肩一抖說道:「殿下現在還有選擇嗎?我那位好同窗劉洋可是張相在後面扶持着,你雖佔着大義,笑到最後的並一定也是你,我想你很清楚。」
寧令哥當太子時間不長,他大哥李寧明前兩年才練氣功走火入魔不能進食去世,不然太子的位子還真輪不到他坐,決定十幾萬人生死這種大事他也是第一次遇上,跟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的選擇題一樣,交給陸子非去送信還是拒絕他。
「你去吧?」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很痛苦,這是背叛了父王,為了那個位子他不得不做。
陸子非笑道:「殿下做了一個英明的決定,單憑一封信,左王和右王是不會相信我的,我還需要殿下的信我,只要是殿下的隨身物品就可以。」
馬都買了,還在乎一個馬鞍的錢?寧令哥隨手從腰間解下一塊玉佩扔給陸子非說:「這塊玉佩可以在興慶府沖通無阻的同行,整個西夏就這麼一塊,還是我當上太子的那天父王賞賜給我的,舅舅見到玉佩就會知道。」
陸子非說:「這件事宜早不宜遲,我動身先走了,殿下等我的好消息。」除了太子府,陸子非做了一個ok的手勢,小狼看到後慢慢的退出了人群,小狼曾勸陸子非不要去見寧令哥,陸子非說他有辦法,只是讓自己在太子府外等他,看他的手勢行事,剛才的手勢代表按原計劃行動,自己身上的任務也不輕,得回去好好準備一下。
左王野利遇乞的府邸說實話要比太子府還要氣派,牌匾上的天都王府四個字金光閃閃,看到陸子非看門護衛直接驅逐,多餘的話都不說,看來給寧令哥要信物這件事是對的,拿出玉佩交給護衛,護衛直接跪在了地上,陸子非說:「進去稟報,我要見王爺。」
過一會一個喝的醉訩訩,坦胸露乳,身高八尺的漢子出來,對着陸子非說:「是你拿着這塊玉佩要見本王嗎?我怎麼以前沒見過你?」
陸子非說:「我是張相年初收的弟子,師傅前兩天領兵外出的時候讓我留在太子身邊聽差,太子得到消息發生大事,他身邊的人不方便送信,我眼生一點所以讓我來給王爺送信。」
野利遇乞一邊進府一邊說:「本王還有客人在,太子殿下的事情重要麼?他為何不親自過來。」
陸子非低聲說:「事關野利家族幾十萬人的性命,包括兩位王爺也不除外。」
野利遇乞的酒一瞬間就醒了,他一隻手抓住陸子非的衣領將他提在空中說:「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我沒聽清。」
被吊在半空,陸子非窒息了,不是缺氧窒息,而是野利遇乞身上傳出的味道,這是生下來就沒洗過澡嗎?二十一世紀男生大學宿舍所有臭襪子積攢在一起是什麼味道那陸子非現在聞到的就是什麼味道。
他屏住呼吸,一張嘴那味道又衝進了嘴裏,他指了指自己的喉嚨,野利遇乞把他放了下來,大口的吸了幾下新鮮空氣說:「大王和大王的家族面臨着一場滅頂之災,大王還有心思在這裏喝酒,真是好雅興。」說完將寧令哥的信給了野利遇乞。
野利遇乞拿着薄薄的兩頁紙感覺比千斤還重,太子的信物,太子的親筆信,消息是真的,以前大哥對自己提起這件事他還不以為意,沒想到大王已經動手了,既然是張元去了西平府,堂兄雖是悍將,但絕無倖免的可能,他收起信,不露聲色的對下人說:「帶他去書房」
陸子非坐在不像書房的書房,門外野利遇乞對親兵說:「看好門,十丈之內不許有人靠近。」
「太子信上說大哥的府邸已被監視,那我的府上是不是也被監視了。」
陸子非說:「大王先要解決掉王爺的外圍勢力,監視您府上不是打草驚蛇麼?不過應該快了。」
野利遇乞的凶性暴露出來了,他說:「我為党項出了這麼多的力,誰想讓我死,我就讓他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