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仔仔細細的檢查着沙發以及沙發附近的地板等可能藏東西的地方,趙卓心裏還在糾結着紀星梨那隨時隨地都能掏槍出來的本事。要說身手,她固然是有的。但能夠在那眨眼的時間裏一氣呵成完成那一系列的動作,趙卓是說什麼都不信的。除非她有什麼特別的本事能夠隨身帶着一把槍在。但想想那件破睡衣,又覺得有些不太可能。
「他們兩個怎麼辦啊?」捧着蛋糕,齊牙牙蹲在一旁看着兩個魏家人員,手指頭有一下沒一下地摳一塊蛋糕下來放進嘴裏吃着。
趙卓聞言抬起頭來,皺着眉頭想了想,也覺得有些難辦:「肯定不能殺了吧?」
齊牙牙點點頭:「嗯。這裏可是聯邦。」
她這話意有所指,只有趙卓能夠聽得明白。於是一時之間,兩個人都有些犯難起來:放肯定是不能就這麼放走的,只是從兩人口中也再得不到什麼別的有用的消息了。如果真要說他們來的原因的話,大概就是因為夾雜在巧克力蛋糕里的明信片了。既然紀星梨都說魏家的人是七姓最沒品的,那做出這種不講道理的事情也是很有可能的。
正在兩人犯難的時候,趙卓卻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扭頭問兩人道:「你們剛才說如果三十分鐘沒有結果回去,就會加派人手過來,是不是真的?」
因為失血過多而有些頭暈反應遲鈍的大個子點了點頭:「是的。三十分鐘沒有完成任務,就意味着行動需要升級。那樣我們就會繼續加派一倍人手。」
「如果還是沒有完成任務呢?」
「那就繼續升級,變成八個人。」
「以此類推」
「A級是極限,也就是十六個人。再往上的話是需要向上頭請示的。如果理由充分合理,才會繼續視情況調集人手過來。」為了能夠爭取寬大處理,兩個魏家人員這時候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敢耍任何小聰明,「不過向今天這種情況,恐怕A級就是最終權限了。不合理的要求再往上是不會被受理的。」
「你們是怎麼查到這裏的?」
「懸空艇那裏有登記記錄,我們查到了張椏楠小姐的消息。再介入網絡,查到你們在兩天之前租住了朝陽街街尾的這棟獨立小樓。」
趙卓微微咋舌:「這麼厲害?那我反過來是不是也可以查到你們這些傢伙的家庭住址祖宗十八代?」
兩名魏家人員相視苦笑:「個人信息在聯邦電腦中是有相應權限的。一般人無法隨意瀏覽。整個七合區,能夠做到這些的也只有七姓的人而已。」
「瀏覽個人信息需要查詢人有比個人信心權限等級高上三級以上的權限才行。一般人的信息權限都是D級左右,未成年人是E級,五歲一下的嬰兒是A級。想要查我們,需要擁有A級及以上的權限。」看見趙卓一臉的困惑,齊牙牙舉了舉手,小聲的插嘴說道。
趙卓瞪了她一眼:「你怎麼連這個都知道?」女孩聳肩,一臉的委屈,「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知道了。」
就在這時,一直低着頭忍受着肩膀痛苦的瘦子忽然低聲說了一句:「時間快到了。」
大個子神情一震,臉上頓時閃過一絲激動興奮神色。他們兩個從執行任務到現在,已經超過三十分鐘了!按照規矩,行動等級已經升級了!
「我們的救援就快到了!我勸你們還是乖乖跑路逃命比較好。」冷笑着抬起頭,瘦子臉色蒼白,語氣卻突然強硬囂張了起來,「權限升級之後,等待時間是會縮小一半的!就算你擋得住這一波,下一波就是十五分鐘之後!再下一波就是七分鐘!到時候你想跑都跑不掉!」
趙卓手中還握着剔骨刀,一直好整以暇地偏頭看着瘦子,等到這個屢教不改的傢伙說完這番小人得志般的言辭之後,手臂陡地抬起,又是狠狠一刀砍在了瘦子的肩膀之上!
瘦子的慘叫還未開口,尚在喉嚨打轉的時候,趙卓又是一刀砍在了原來的位置之上,同一時間,左手猛然伸出,狠狠的捏住了他的脖子,將那聲即將發出的慘叫狠狠的阻隔在了喉嚨之下!
強烈的幾乎讓人昏厥的痛苦和被掐住脖子而帶來的強烈窒息感讓瘦子雙目瞬間通紅充血,太陽穴兩邊血管突突地直條着,然後雙眼一番,竟是直接昏了過去。而他背上肩膀上,鮮血已經如泉涌一般地留了出來。有很多甚至直接飛濺着濺射到了旁邊大個子的身上,嚇得這個傢伙渾身癱軟了下來。
「真是不長記性。說了不要多說一個字的。」收回手,趙卓一臉無所謂的擦着手上的血跡,仿佛幹了一件尋常不過的小事一樣。至於齊牙牙,對這些更是見怪不管,抱着蛋糕吃的正歡。眼前這種級別的暴力事件,泥沼區每天沒有十起也有八起。
畢竟在泥沼區生活了將近二十個年頭,趙卓各方面的行事作風和觀念都有着深深的泥沼區烙印,雖然有過李修刀的教導和鷹眼陳瘸子岳經臨別前的警告,再加上通過其他渠道對聯邦這邊的了解,讓他在來到泥沼區的這幾天裏各方面都受到了壓制和限制,然而當一切可能對他和齊牙牙產生生命危險的威脅驟然來臨的時候,長久以來留存在身體之中的因為生活環境而鍛煉出來的暴力和狠辣還是在第一時間毫不猶豫地展現了出來。
進城兩天的鄉巴佬不會因為兩天見聞就忘記自己曾舉過屠刀。這樣的弱化和馴服是一個非常長久的過程。收起獠牙也是需要時間的。
一腳將兩個魏家的人員踢到一旁地上,趙卓走到齊牙牙身邊,和女孩並肩坐在地上,背靠着沙發取過剩下的兩把菜刀擱在腿上,然後搶過那好吃的蛋糕,學着女孩的樣子一下一下的用手指剜着吃着。時不時的會抬起頭看一眼天花板上的破口和房門方向,顯得極有耐心,極為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