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的檢查了身體,若非風陵渡的天生靈氣。筆硯閣 m.biyange.com恐怕這具身體再難修復。也不知道婉妺如何,今日的情形雖不至於嚇着她,不過也畢竟是委屈了她。
幸好她未落入黑岐手中,不然以黑岐和自己交惡的程度。只怕婉妺難以存活。囚戰凝神佈置結界,將這一方天地以靈氣禁錮,方便自己淨化魔氣。
另一邊,忘塵馬不停蹄的回了囚戰殿,好好的婚禮被人攪了。實在頭痛至極,三生境的動盪因女子而起,足以證明她的身份。
囚戰有意遮掩,又怎麼會瞞得過他。
突然想起婚宴之中雲龍混雜,他匆匆將婉妺放在囚戰殿前,心急囚戰伐主的傷勢。若是婉妺因此受傷,他豈不是要對不起囚戰的託付。
囚戰殿中空無一人,芳瀲殿中除了紫煙和綠盈在閒聊,並不見婉妺蹤影。忘塵心中生起一種不安,幾乎將他吞噬。
「婉妺上神可有回來?」他艱難的開口。
「沒有啊,上神不是被抓了。伐主有沒有將人救回來?」紫煙和綠盈往他身後看了許久,始終都沒有看見婉妺的身影。
三生境前的眾人並未散去,伐主沒有音信,伐主夫人又被劫走。眾人焦急,神色各異。天帝往一旁看去,魔尊不知何時已經離席。魔界眾人也已經撤下。
隨手召來一人,「去查看魔尊去了何處?伐主情形如何,速來稟報。」
「是。」那人退了下去。
忘塵回到三生境,上前恭敬行禮。
「天帝陛下,忘塵保護伐主殿下不力。伐主現在風陵渡修養,婉妺上神不知所蹤。」
眾人更是一震,囚戰伐主對婉妺上神寵愛有加。新婚燕爾新娘不知所蹤,伐主有傷在身。那黑岐兇惡,若是反撲神界,只怕更為棘手。
「派人着實查訪婉妺上神下落,務必完好無損的把人接回來。」天帝吩咐道,天兵領命離去,只剩下一眾神仙。
「是,此事忘塵會親自去辦。」忘塵頷首退下,看着這一眾人。神色愈發陰沉。
各個獨善其身,唯有一人神色淡然,冷靜的似乎有些過分。這位青華殿下,倒是小看了他。
「忘塵仙君為紫華小女奔波,實在辛苦。若是尋得婉妺,還請仙君告知。小妹只有此女,萬不可有閃失。」
忘塵心中腹誹,神界何時承認過婉妺的身份,如今倒是在意她是紫華帝女之女。母親早逝,而青華自從將婉妺遞給清塵撫養,就再也不曾過問。
「不勞大殿下掛心,忘塵自會盡力。大殿下還是去招待賓客吧,今日婚宴意外,只怕要請眾位賓客先行散去。」
忘塵無奈道,青華微微頷首。轉身去處理賓客去處,倒也爐火純青,得心應手。忘塵總覺得有何處不對,不由多看了幾眼青華。
大殿下和天帝的關係還真是不怎麼好,即使到了如今的地步。 大殿下對天帝依舊是疏遠了幾分。
忘塵循着線索追尋,黑岐不知帶人逃往了何處。魔界之人突然銷聲匿跡,只怕與此事另有牽扯。
仙鷺突然來到身後,嚇了忘塵一跳。
「仙鷺仙子,你怎麼來了?」忘塵心虛道。
「那女子還未找到?伐主可是受了重傷。」忘塵凝神,笑道,「不勞仙子掛心,伐主身體很好。不過是需要靈氣修復罷了。」
「至於婉妺上神,恐怕事情有些棘手。伐主需要靜心調養,還請仙鷺仙子不要打擾伐主清淨。」
忘塵已然離開,仙鷺眸光未明。那個女子,總覺得在何處見過,似有若無的聯繫。只是她們,分明是兩個人。
「聽聞熠在風翼族已經甦醒,雖然虛弱。卻已經可以說話,不如我前去看看。」
仙鷺打定主意,往風翼族而去。
風陵渡中生死一線,囚戰內力耗損,險些被魔氣有機可乘。魔氣喧囂,隱約有聲音入耳。
「伐主,許久未見,過得可還安穩。」
這聲音,竟是極淵中的魔物。
「沒想到他竟然能夠做到如此地步,倒是頗為讓人驚訝。龍淵,過了這麼久,你的怨恨還不能平息嗎?」
「自然不能,只要你還活着,本尊自然不會平息。本尊還沒親眼看到你身死,自然不能輕易放過。」
殘留在魔氣中的靈識,此刻囂張至極。囚戰痛苦難當,咬牙強行支撐意識不致渙散。借用風陵渡的天地靈氣與魔氣對抗。
直到風清月明,魔氣逐漸平息。囚戰將殘餘魔氣封印。緩緩閉目打坐,消耗了他許多精力。此刻難免不支。
惱人的聲音已經遠去,龍淵還無法掙脫極淵深處的禁錮。所以暫時並沒有過多威脅,只是魔氣已然襲身。只怕龍淵還會再有動作。
如今情形,只能先行養傷。唯有恢復自身靈力修為,才能應對未來諸般局勢,這般昏沉睡去,已經是半夜時分。
另一邊,婉妺從夢中驚醒。那個紅寶石宮殿的詛咒夢魘,再一次毫無徵兆的闖入夢境。婉妺的心疼的厲害,恍惚睜開雙眼,眼前洞府卻早已不是神界風華。
「黑岐,這裏是何處?」想到自己被黑岐擄走,窗邊隱約站了一個人。和黑岐穿着相似,她便開口詢問,卻意外的不見回復。
婉妺走近了些,月色下那人背影如霜。
「你,不是黑岐。」婉妺警惕道,她周身靈力被封印,無法使用明霽劍。所以只能看着他,等待那人轉身。
「妺兒,可還記得你的清塵哥哥?」那人轉身,一如既往地溫柔,婉妺恍惚回到了那些日子,曾經一同在清塵居釀酒玩樂的日子。
「不記得。」女子淡漠回應,來人看着她,露出溫婉一笑。
「妺兒,我還是你的清塵哥哥,既然你來了魔界,便在這裏住下。我會給你最快樂的人生,你想要的自由逍遙,我都可以給你。」
魔尊低頭看着她,將一壺酒遞到她手邊。「這是為你歸來釀的酒,裏面加了你愛的木槿花。名字喚做相守。」
婉妺瞥了一眼,開了封,將酒撒在地上。
「魔尊大人打算與何人相守?我記得帝姬對魔尊大人痴心一片,莫非魔尊大人搶錯了人。」
婉妺有心針對魔尊清塵,魔尊認真的走到她眼前,將杯中酒倒在地上。
「她痴心一片,與我何關?本尊在意的是你,喜歡的也是你,自然搶婚搶的亦是你。」清塵悠閒落座,與婉妺對視。
婉妺推門欲出,奈何她如今並無靈力在身。只能被清塵強行抱了回來。
「妺兒,我本不想強求你。」
婉妺氣窒,什麼時候她的清塵哥哥如此無賴了。「你放我下來,我敬你曾經養過我,是我的清塵哥哥。不要做逾越之舉。」
看見婉妺真的生氣了,清塵這才將她放了下來。清冷的聲音傳來,一如既往地好聽。只是此刻有些莫名的厭惡。
「是嗎?原來妺兒還記得我是你的清塵哥哥。記得妺兒曾經對清塵哥哥許下過一個承諾,妺兒可否記得?」
清塵不緊不慢的道。
承諾?婉妺回想那些朝夕相處的日子,年幼的她在木槿花叢中停留,對着身後的小哥哥粲然一笑。
「清塵哥哥,你對妺兒最好了。等妺兒長大了,一定會滿足清塵哥哥的心愿。」
回憶如潮水,兩個人思緒繁雜。婉妺淡漠開口。不再是曾經那個單純的小姑娘。
「所以你想要什麼?我說過,我可以滿足你一個心愿。」婉妺繼續道。
「終於想起來了,不要反悔哦。」清塵又補了一句。
「自然不會反悔,只要不是危害四界安寧之事。我必會做到。」
清塵苦笑,他的小丫頭,還和從前一模一樣。只可惜她雖聰明,卻最是重諾。
「我要你,留在斷罪崖陪我生生世世。」清塵一字一句的認真道,他的目光極為誠摯,帶着幾絲祈求的神色。
「不過是兒時戲言,魔尊大人怎可當真,我和阿戰,生死都要在一起。我們說好了永不分離,自然不會離開他。」婉妺笑着道。她的清塵哥哥變了,早已不是當初的那個逍遙酒仙。
「妺兒,既然好好說話你不聽。那便留在這裏,我會好好對你。至於他,這輩子你都不可能再見到他了。」
聽着清塵篤定的語氣,婉妺沒來由的擔憂。
「你做了什麼?你和黑岐,」婉妺突然明白過來。「利用黑岐牽制阿戰,再藉機擄走我到魔界,魔尊你的如意算盤倒是打的很精明。」
清塵眸光一暗,她現在連自己名字都不願意叫了。
「婉妺,你剛受了傷,我來幫你療傷。」清塵溫柔道。
「不需要你的好意,我自己可以。」婉妺不再管他,倚在石壁上看着外面的那輪月亮。
「我記得,你最喜歡月光,這裏的月色是極好的,你以後就住在這裏吧。」清塵吩咐道,又打發了兩個侍女來侍奉婉妺。
其中之一,便是在風翼族有過一面之緣的念。這女子生的好看,只是頭上有一把琴,顯得頗為詭異。據說是魔琴。
「他會來救我的。」婉妺冷靜道。如今的她沒有靈力,還帶着傷。不如休養生息,才能找時間恢復靈力,逃脫禁錮。
見婉妺閉上了雙眼,清塵這才放下了心。走過去欲要將人抱上床,卻是聽見了冰冷的聲音。「別過來,我要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