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聞言鬆了手,冷聲道:「我再問你最後一遍,剩下的錢到底藏哪了?」
白冰冰狠狠地瞪了秋志一眼,果然是這個沒良心的東西說出去的。
「娘,你在說什麼,什麼剩下的錢?」
「你少在這裏給我打啞謎,昨天你從周祚那裏拿走的那一兩銀子都幹什麼了?把剩下的錢給我交出來?」
白冰冰知道若是今天她不把這事交代清楚,阿娘肯定不會放過她。
與其被她打一頓,還是爽快一點說出來好了。
「秋志要吃桂花糕,我就去給他買了五塊,這五塊他全吃了,我一口沒嘗。後來他又說想吃糖葫蘆,讓我給他買,我又給他買了一串糖葫蘆,我吃了一個,還是壞的那一個。後來他看見人家賣的燈籠好看,非要纏着我買一個,我實在是拗不過他就給他買了。」
她說到這裏從枕頭下面摸出一把錢遞給阿娘道:「喏,就剩下這麼多了。」
阿娘忙接過錢,連續數了三遍,方開口道:「就剩四百文了?你們怎麼花這麼多?說,是不是還偷着藏了一部分?」
白冰冰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我一文錢都沒有藏,人家見我穿的破爛,就覺得我口袋裏的錢是從別的地方偷來的,狠狠的打了我一頓不說,還搶走了好多錢,剩下的這些是我拼命攔着才沒有被全部搶走!」
阿娘對白冰冰說的話顯然不信,轉過臉問秋志道:「她說的是不是真的?」
秋志見白冰冰又朝他瞪了眼睛,忙點了點頭。
阿娘拿着錢往外走了兩步,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扭頭問道:「不是說還買了燈籠回來嗎?燈籠呢?」
白冰冰抹了一把眼淚,「燈籠買回來還沒走到家就被秋志給扯壞了,他說怕拿回來你揍他,玩了一會兒扯爛後直接仍河裏了。」
阿娘生氣的跺腳道:「一個個的都是敗家子,一點都不讓人省心!」說着頭也不回的走了。
白冰冰狠狠的拍了秋志的腦袋一下,「你這小沒良心的,以後再想吃桂花糕別來找我要。她把錢要走以後肯定是要攢着將來給你二姐做嫁妝用。老紀家的桂花糕你就在夢裏想着吧!」
秋志一聽嘴巴一歪,眼淚掉了下來,「都是娘逼我說的,她說我要是不說的話。就打我,昨天你打我屁.股現在都還疼着呢,我怕挨打,就說了。」
「你怕她打你,難道就不怕我打你嗎?看來是我下手太輕了。下次我肯定狠狠的揍你。本來還想着帶你去買燒雞吃,現在看來是吃不着了!」
「大姐,你帶我去吧,我知道你沒把錢全交出來,昨天我親眼看見你偷……」
秋志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白冰冰給捂住了嘴。
「你少在這裏給我胡說八道,你別忘了昨天你可是去學別人賭骰子來着。你若是再敢胡說,我就告訴娘為什麼錢會少這麼多!」白冰冰威脅他道。
秋志一聽急了,「我不說你也不許說。」
白冰冰點了點頭,「好一言為定。」
看着秋志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白冰冰犯了難。
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若是讓阿娘知道她昨天順手牽走了一個人的錢袋子,肯定會大發雷霆。
當天她沒去幹活的地方,而是來到了熱鬧的集市上。
她想好了,錢只會是越用越少,她不可能守着順來的錢過一輩子,她要讓錢生錢,然後過好日子,再也不用被別人使喚,看別人的臉色。
她掂量了一下手裏的二十兩銀子,換了一身新衣服之後。便找到了一家酒肆的老闆。
酒肆的老闆聽完她的建議,說是要考慮三天,三天後再給她答覆。
白冰冰可等不了這麼久,事情一天不解決。銀子放在她那裏遲早會被阿娘知道,若是被阿娘知道她的下場就只有一個,那就是被掃地出門,而阿娘拿着這筆錢做她想做的事情,說不定還會讓秋影風風光光的嫁給周祚。
一想到自己順來的錢到最後成了別人的嫁妝,白冰冰覺得一肚子火氣。
她可沒有忘記當初秋霜快被打死的時候。秋影站在門口一句勸慰的話都沒說,就那樣眼睜睜的看着阿娘揮舞着棍子朝秋霜身上打,而秋志還踹了她好幾腳。
現在雖然說她沒有以牙還牙,但還是揍了秋志一回,再加上秋志有小辮子在她手裏攥着,諒他也不敢向以前那樣對他冷鼻子冷眼睛的,畢竟她身上有錢可以給他買他想要的東西,當然若是她沒錢了,秋志是否還會聽她的話就不得而知了。不過她想她是不可能不會有錢的,畢竟她答應過秋霜要讓她們一家過上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好日子。
「既然如此,那我就再換一家。」白冰冰說着站起來就要往外走。
老闆一看,忙起身攔着道:「不如這樣,我先讓你在這裏試一試,若是成的話,就按照你說的辦,若是不成的話你賠我損失費如何?」
白冰冰想了想道:「若是做生意只想賺錢不想投錢,只怕世上沒這麼好的買賣吧。」說着又往前走了幾步。
老闆一咬牙道:「好,就按你說的辦,若是一個月之後當月進賬一百兩,往後我每個月分你四十兩。」
白冰冰很是滿意的笑了笑,「我也不要你每個月給我四十兩,每個月不管賺多少,我都和你四六分。」
老闆一聽要和他四六分,登時氣的臉都綠了,「你什麼都不出,就要和我四六分?走,走,走,我不跟你合作!」
「既然你不肯,那我也不強求,我也不找人合作了,自己單做。不過,咱們醜話可說在前頭,若是我的生意日進斗出,你可別眼饞,給我使絆子!」白冰冰平靜的說道。
老闆本來就不是很看好白冰冰的這個主意,後來之所以這麼說不過是想要她手裏的那二十兩銀子,要知道他酒肆的生意最好的時候,一個月才掙七兩銀子。在除去一些其他的花費,真正賺到手裏的也就三兩多。
若是一個月後,白冰冰沒有像她說的那樣讓酒肆賺一百兩,那麼她就要將這二十兩全部給他。
一邊是二十兩,一邊是真的賺了錢以後四六分。
老闆的心開始有些動搖了。
他最後一跺腳道:「好就按你說的辦,咱們現在就立字據。」
白冰冰懷裏揣着寫好的字據,只覺得心情格外暢快。
兩個月後,酒肆的老闆特意準備了一桌上好的席面,很是恭敬的將白冰冰坐在主位上。
白冰冰站起來道:「咱們只是合作,你把該屬於我的那一份拿來,這酒菜你留着招待其他人,我就不奉陪了!」
老闆無奈只好讓人拿了銀子給她。
白冰冰卻道:「還是給我換成銀票吧,以後每個月固定的時間我來這裏拿銀票,你只要準備好就成了!」
隨後她又和老闆交代了幾句,轉身下了樓。
下樓的時候正好和一個上樓的男子撞了一下。
白冰冰沒在意,只想着趕緊回去,卻聽到一句很是熟悉的聲音。
「你怎麼會來這裏?」
白冰冰聞言皺了皺眉頭,扭頭一看,竟然是周祚,頓時有些慌了神。
在這兩個月的時間內,她不止一次見過周祚。
每次見面的時候,周祚所看到的都是一副邋裏邋遢的白冰冰,像現在這樣收拾的乾淨利索的白冰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若不是白冰冰的鼻子長的很特別,周祚險些以為他認錯人了。
自從那次阿娘說了之後,秋影便主動向周祚坦白了一切,原本她以為周祚會離她而去,卻沒想到周祚很是欣賞她敢做敢擔,做了錯事勇於承認的態度,對她愈發的上心。
後來又執意說要見一見阿娘,秋影實在是拗不過他,便讓阿娘帶着白冰冰和秋志與周祚碰了面。
周祚並未嫌棄秋影一家,反而在看到她們很是貧困的時候留下了五兩銀子離開了。
阿娘覺得秋影馬上就要費上枝頭變鳳凰了,便有意無意便開始將心思放在了白冰冰身上,沒事的時候也會和白冰冰說一些保養身體方面的事情。
每次白冰冰聽完之後都只是嘿嘿一笑,不然就是直接倒在牀上就呼呼的睡着了。
阿娘曾對她說,現在家裏有錢了,以後就不要再去那種地方了。
白冰冰卻是不以為意,並不是說她捨不得那個地方,而是她發現了一件很是奇怪的事情。
原本她是負責照顧這七十五個人的,可就在她攪了秋影和周祚的事情之後的第三天,她就發現一下子少了五個人。
起初她並沒有在意,畢竟人這麼多,少五個根本就看不出來什麼。
可是接下來每天都在少人,有時候一天少一個,多的時候一天能少七八個。
不過一個月的時間,就只剩下三十二個人了。
一下子少了這麼多人,白冰冰肯定要打聽這些人到底都去了哪裏。
可牛嬸娘在回答她問話的時候,含糊其辭,無奈之下白冰冰只好自己打聽並多加留心。
終於被她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每天這裏都會來一些用白色帕子遮住口鼻的侍衛。
之所以說這些人是侍衛,是因為他們都穿着兵服。
白冰冰有些想不通,這些人若是正常人被這些侍衛帶走也有情可原,可這些都是一些殘廢之人,真不知道他們將他們帶走到底有什麼用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