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爾南德斯嗓子已經啞了,喉嚨好似冒火般難受,但他卻沒有時間喝水,雙眼死死的盯着不遠處的靖北軍戰艦。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靖北海軍改變打法,好似一座大山,壓的他喘不過氣來來。
別看靖北海軍戰艦上艦炮不多,但口徑卻非常大,尤其近戰時的威力,每一下都有可能被擊沉。
好在外圍的英格蘭戰艦已經發力,他只要在堅持一會,肯定能取得最後的勝利。
腳下的歐根勇士號是在奧島建造的戰艦,整條船都使用了安南的柚木,使用這種木料能讓海船更加耐腐蝕,就算飄在海中幾十、上百年都不會腐爛。
歐根勇士號是費爾南德斯的心頭肉,絕不想損失在海戰中。雖然已經挨了兩顆炮彈,好在受傷不重。
費爾南德斯指揮戰艦在戰場中游曳,尋找着最合適的機會,剛剛擊傷一條敵艦,就看到不遠處的靖北海軍旗艦。
「靠上去!跳幫,擒殺靖北海軍指揮官!」費爾南德斯看到了勝利的曙光,只要奪船成功,就會立刻結束這場苦戰。
可當他指揮歐根勇士靠近時,卻看到那根高高豎起的木板。
「這……!」費爾南德斯好像在哪裏見過這樣的東西,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砰!」的一聲,木板種種的砸在船舷上,費爾南德斯才恍然大悟。這不是羅馬人海戰中打敗迦太基人的跳板嘛!
當初羅馬人不擅長海戰,卻將迦太基人打的落花流水,就是靠着這種跳板進行白刃奪船戰。
難道靖北海軍與自己的想法一樣?
「沖啊!殺上明人戰艦,咱們就贏了!」費爾南德斯大聲呼喊着,船上的水手湧向那跟窄窄的木板。
鄧海扔掉打空的短槍,一刀砍翻面前的敵人,才跑出五六步就被佛郎機人堵住。
與敵人對拼了幾招,看到船舷處敵人越聚越多,不由得心頭着急。他們製作的木板十分簡陋,走在上面都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要是讓佛郎機人全湧上來,木板非得被壓斷不可。就算上來的人不多,也禁不起打鬥帶來的壓力。
一刀逼退了對手,感覺腳下木板一沉,微微側頭看到丁大牛也踏上了木板。
「船長!堅持住!俺來幫你了!」
丁大牛的聲音聽得鄧海心中發苦,就丁大牛那塊頭,加上全身鐵甲,木板要是能撐住都是個奇蹟,讓這貨靠近,他們非得全掉下海不可。
聽着木板發出的聲音,鄧海眼睛一瞪,不顧對手砍過來的大刀,側身用肩頭狠狠地撞了過去。
「砰!」
高舉大刀的水手被鄧海撞了個正着,腳步站立不穩直接摔下了海。
鄧海心裏一松,總算幹掉擋路的傢伙,剛要衝過木板殺上敵船,迎面一根長長的鈎竿掃了過來。
鄧海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狹窄的木板上根本無處可躲,被這種長長的鈎竿掃中,絕無倖免的可能。
紛亂的海戰中,落水後被救起的幾率非常渺茫,鄧海可不想去賭自己的人品。
急忙趴在了木板上,感受着頭頂刮過的勁風,暗道了聲:好險!
鄧海抬頭剛要爬起來,就有支大腳向他踢了過來。鄧海只能盡力偏頭躲開,被人一腳蹬在肩頭。
木板上的鄧海再也維持不住平衡,身子一歪從木板上滑落。
「船長!」後面的丁大牛將這一切都看在眼中,大吼一聲舉着盾牌沖了上來。
丁大牛跑到鄧海剛剛站立的位置,耳邊聽到一聲咒罵:「狗曰的丁大牛,你特木眼睛瞎了!」
暴怒中的丁大牛已經什麼都聽不下去了,手中鐵盾護在胸前,不管不顧的撞了過去。
「咚!」
佛郎機水手慘叫着飛起,從木板上掉了下去。丁大牛去勢不減,一路撞翻了好幾個人,直接跳到了對方的甲板上。
「砰!砰!砰!」火槍聲響個不停,那些想要圍殺丁大牛的佛郎機水手紛紛倒地。
靖北海軍戰兵站好了陣型,用火力支援跳幫的同伴。丁大牛重重的將盾牌砸向甲板,用肩頭抗住盾牌,側頭對身後吼道:「弟兄們上啊!為船長報……,船長!你咋沒掉下去呢?」
這貨剛回頭,就看到齜牙咧嘴的鄧海從木板上跳下,不由得疑惑的問道。
鄧海真想一腳把這夯貨踹下海,剛剛他明明用手抓住了木板,剛要爬上來,就被丁大牛一腳踩中了手。
若不是他關鍵時咬牙挺住,真的容易失手掉落海中。好不容易爬上木板,連忙跟着跳過船舷。
「等下再收拾你!」鄧海瞪了丁大牛一眼,沒好氣的說道。
他們說話間,又有十幾人跑了過來,護在丁大牛身側,形成了簡單的防禦陣型。
佛郎機水手被戰兵火槍壓製得有些難受,偶爾有人幾個人衝過來,也奈何不了鄧海一行人。
費爾南德斯額頭已經滲出了汗珠,他看得十分清楚,靖北海軍跳板奪船太厲害了,尤其那全家士兵手中的鐵盾,就連火繩槍都能擋住。
看着源源不斷過來的靖北海軍,費爾南德斯已經不去想奪取靖北海軍的旗艦。
現在的他只想離開這裏,將明人趕下自己的歐根勇士號。
「轉舵!快轉舵,離開明人戰艦!」費爾南德斯吼叫着指揮舵手轉向。
舵手飛快的轉動舵輪,歐根勇士開始緩緩轉向,打算與海狼戰艦拉開距離。
可是木板卻牢牢的將兩條船連在一起,歐根勇士號想要擺脫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快!快!快!蠻夷要跑了!」鄧海招呼着手下,眼睛掃向船尾樓那位身穿筆挺軍服的佛郎機人。
「劉川!給我幹掉那騷包的傢伙!」鄧海一指費爾南德斯下令道。
「明白!」劉川答應一聲,舉起手中的火槍,深吸口氣瞄準了費爾南德斯。
鄧海的戰艦上,槍法最好的不是戰兵,不是炮手,而是瞭望手劉川。這貨能在搖晃瞭望塔上,準確的命中敵人,絕對是戰場上收割生命的死神。
「砰!」的一聲槍響,正在指揮的費爾南德斯身子一晃,低頭難以置信的看着胸前血洞,緩緩的坐在了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