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大刀一樣可以殺鬼子!」彪子吱的一聲,就從背上撥出了一把馬刀,指向了前方。一筆閣 www.yibige.com
「對,沒大刀,刺刀也成,沒刺刀,匕首也成!」吳甲常說着,抹了把臉上的汗水,便從腰間取出了一把刺刀,接在了三八大蓋的槍管上。
吱,吱的聲音響起。士兵們正在拔刀,或者把槍接上了刺刀。然後一雙血紅的眼睛望向了前方,正隨尾而至的鬼子。
來吧,小鬼子!在我們的土地上,你們是蹦噠不了多久的!
迎敵,手中的刀就在硝煙瀰漫之中,指向了直撲而來的鬼子!
此時,嗷嗷直叫的小鬼子,正踏着焦土,長槍在烈風之中閃出,刺開硝煙,向前。
當看到一群殘兵世逆風而立,正迎向他們時。小鬼子們就獰笑了起來。一邊怪叫着,一邊把手中的長槍抬起,就直刺而來。
「殺!」
「殺!」
雙方都在狂吼。怒風急起,血色的火苗在刀光中一閃,兩支軍隊便在怪叫聲中重重的交轟在一起。
帶血的刺刀泛出了一抹寒光,刀尖在勁風中掠出一抹殺氣,迎向了同樣急刺而來的刺刀,怒吼着,狂叫着,刀光在交轟中,濺起了一片血光。
頓時,彪子就看到了面前一片混亂。殺聲和刀轟聲震得耳朵發麻,幾千守軍隨之與鬼子混在了一起。
刀起,血濺,一個個不甘的身影在倒下。
彪子看着野狼戰隊沖了進去,也跟着把刀一抬,一刀急刺而出,把面前的一個鬼子刺倒,接着,又一刀削飛了一個鬼子的腦袋,整個人就沖入到鬼子群中。
此時,秀兒,梁虹,李瓊,韋小梅幾個女兵正背靠着背,並肩向前刺殺。大刀和刺刀相互呼應,直刺而出,殺得一路都是鬼子的屍體。
但友軍們也傷亡很重,有幾個倒在地上,人還能動。當看到鬼子在面前走過,便伸手抓住鬼子的腳,用力一拖,拖倒後,手中的刀就往鬼子身上狂砍。
彪子只覺身邊血光在飛濺,手中的刀砍到最後變得機械了起來,刀招已經在不停的重複。而濺在身上的血,越來越濃郁了起來。
放眼望去,腳下除了烽火之外,還多了許多屍體。除了守軍的,還有鬼子的。
不知道殺了多久,彪子挨着大個子吳甲常身邊,強子,詳文,超文,阿北,阿順正一個個成了血人,已經挨在了一起。
而在身邊不遠處,一群守軍正圍着一群鬼子,一邊叫着一邊大刀亂砍。
而在他們身後,是一群女兵,此時正癱坐在地,用刀支着地,正在長長的喘氣。
頭髮亂成一團,遮住了半邊的臉。梁虹抓着把血刀,抓刀的手忍不住抖了抖。
她正要站起來,卻聽到前面的士兵在叫。「勝利了,他娘的,終於把鬼子殺光了!」梁虹一聽,剛站起來的身子又一屁股的跌坐了下來。坐在一個鬼子屍體上,長長的舒了口氣。
戰場上,士兵們一片歡騰。
而更多的士兵是抱起了身邊的守軍屍體,大聲的呼喚,接着嚎嚎的哭了起來。
此戰,今村支隊幾乎被全殲。
但四十八軍和六十八軍也傷亡過半。
這次是慘勝。
此時,張義純將軍正在一群一身是血的衛兵前後跟着,從隊伍邊上走了過來。
而另一頭,一個身披紅披風,鬍子拉碴,雙眼血紅。手中執着把大刀,背上又揣着把衝鋒鎗的漢子,在兩個警衛跟着,正一步一頓,小心的跨過守軍的屍體,眼中含淚,正慢吞吞的走了過來。
「軍長!」
「劉軍長好!」士兵們見到他,便叫着,正要舉手敬禮,卻被他制止。
此時,劉汝明在張義純面前站定。
兩人目光一接,然後點頭。
「各位!」劉汝明撕啞的聲音在陳地上響起。
「我們終於把鬼子消滅在漢口邊的富池口上,我們的血沒有白流,因為,我們沒有丟掉一寸陳地!」
「對,我們永不可忘,我們的戰士是英雄,為這片熱土獻出的生命,我們是不會忘記的!」張義純也跟着說。
。。。。。
士兵們開始打掃戰場,默默的把英雄的遺體埋在了陳地之中。
雨在下個不停,洗涮着土兵身上的血跡。
此時,在陳地的後面。
張義純與劉汝明對視了良久,雙方都在默默的笑着。
似乎有千言萬語,但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最後,還是劉汝明先說了:「張將軍呀,多謝你此次不計前謙,前來增援,否則,我劉老弟已經成了鬼子的刀下鬼了!」
「張大哥,劉老弟在此向你道一聲謝謝。」說着,就要向張義純跪下。
「使不得!」但卻被張義純把扶住。「老弟,要不得,要不得!」
「我對不起你呀!張大哥!」劉汝明雙眼含淚。
「我,那時。。。。」
「以前的舊事不用提了,抗日殺鬼子,是我們共同的目標!」張義純拍拍劉汝明的肩,笑了笑:「只要我們能夠殺鬼子,過往的恩恩怨怨都可以一筆勾消,不可再提。我們現在的共同大業是殺鬼子,把鬼子殺掉,把小曰本趕出中國去。」
「對,我們應該聯合起來,把鬼子殺掉,把侵略者趕出中國去。」
張義純說着,向劉汝明伸出的大手緊緊的握在一起。
過往恩怨,一笑風雲過。
此時,風起,吹得張義純身上的紅披風獵獵作響,他就像一面旗幟一般,站在山邊上,高高的揚起。
彪子和他的野狼戰隊二十個大兵正坐在張義純身後的戰壕上,靜靜的看着這倆個大人物的握手,擁抱,交談。
此次獵擊戰的結束,富池口戰役的完滿勝利。
「走吧,這裏已經沒有我們的事了。」
彪子用大刀支着地站了起來。
眾兵也跟着站了起來,默默的跟着彪子向陳地外面走去。
一群穿着破軍衣,一身骯髒的樣子,臉上也被烽火熏黑,看上去就像一群乞丐一般。
終於,彪子帶着他的二十個士兵從一一四旅中走了出來,走到了一條山腳下的小河的河邊。
眾人在河邊站定,看着緩緩而流的小河,就蹲了下來,伸手舀了把水往臉上洗。
好久沒有洗澡了,不但沒有洗澡,連洗把臉的機會都沒有。
彪子一邊洗着臉,一邊把目光往女兵們臉上掃去。
這又讓他回想起從廣西赴上海時的情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