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見到大祭司的時候,我真的覺得可惜了。
那是一個看起來很玲瓏剔透的女子,渾身充滿靈性的樣子。本來我覺得大祭司應該是不苟言笑,穿着保守,說話老氣橫秋的感覺。結果竟然全錯,她穿着一身非常輕便的輕紗裙,頭髮就一根辮子編在腦後,頭上戴了一串簡單的珍珠吊飾,珍珠有三顆隨便的墜在額間。除了用紗巾蒙了半邊臉外,幾乎和一個普通的少女沒什麼區別。
她還沒進來,就聽到她的銀鈴一樣的笑聲,她在和完顏越說笑。他們進來的畫面很和諧,完顏越很自然的攜着她的手,她也並不扭捏,倒是一幅極好的俊男美女圖。
我正坐在桌邊喝茶,她一看到我,便用很流利的漢話說道:「今天終於見到活的你了。」我一口茶差點噴出來,這算什麼打招呼的話?
完顏越一把拽住她,尷尬的對我笑笑道:「她對漢語意思表達還不是很到位,她的意思是說:上次見你,你還昏迷不醒,這次你已經醒過來了,還好多了,真好。」
我又差點噴口茶出來,點頭笑道:「哦,原來她剛剛短短几個字表達了這麼長一串意思,我知道了。」我說完又忍笑喝了一口茶。
大祭司甩開完顏越的手,大步走過來,說道:「我是胡真的大祭司古里甲玉,我知道,你叫丁慕晴,是嗎?」
她的直接又讓我一怔,但還是點了點頭。
她倒並不含糊,上來拉起我的手就開始摸脈。我笑道:「我還以為大祭司應該是用問神之類的方法,沒想到也是望聞問切?」
本是一句玩笑話,她卻一翻白眼,道:「我又不是神棍,我們古里甲家本就醫術出眾,我們綜合了漢方和胡真的古方,所以望聞問切有什麼奇怪?」
我被她一陣搶白,但心裏卻有些喜歡了這個心直口快。可愛單純的女子。
「你和我想像中的大祭司完全不同。你是怎麼當上大祭司的?」她心直口快,我也口無遮攔起來。
她並未生氣,反而哈哈一笑道:「你想像中的大祭司?是不是一看到你就說你映堂發黑之類的?」
我也忍俊不禁,道:「對對。沒那麼誇張,但肯定也是把命啊,天啊掛在嘴上的。」
她轉頭對完顏越道:「她很有趣,我也喜歡她了。」然後轉過頭來說,「我可是由神指引下成為大祭司的。因為每一界的大祭司都會因神的念力算出新一任大祭司的出生時辰、方位等。然後按此來找。而我的上一任在算的過程中有失偏頗,一直沒有找到我,後來算出來之後,我已經十二歲了,也學了醫,但又不能違抗神的意旨,所以,我是以十二歲的『高齡』成為新一屆大祭司的。可正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的性格巳成。改也改不了了。」
「是啊,我覺得你當了大祭司之後沒什麼變化,依然是我的玉姐姐。」聽聲音我就知道,是倩倩來了。
古里甲玉一看倩倩,也立刻親熱的上去拉住她。倩倩調笑道:「知道你漂亮,也用不着時時遮着,難道這胡真國中還有男人敢打你的主意嗎?」
古里甲玉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這是大祭司的規定,你就喜歡打趣我。」
倩倩啊了一聲,問道:「對了,丁姐姐的腿傷如何?玉姐姐你可一定要幫她治好。」
完顏越也在一旁附和着說:「對。對。「
古里甲玉沉吟了半刻道:「其實,這腿傷真的已經入了膏荒,若是單用漢方或是單用胡真古方可以說都藥石無靈。但是若用漢方的針灸和胡真古方的薰治,可能還有一線生機。但是。又有一味藥不好找。」
完顏越和倩倩異口同聲問道:「什麼藥?」
古里甲玉道:「是血蓮子。它有活死肉,去腐的神效。只可惜,這個可遇不可求。因為它的種子本就難得,而要當好在種子發芽前有野獸的血作為澆灌,它才能真正的開花結果。最危險的是,若它真的開花結果。它附近必有獸群守候。因為獸類都知道這個吃了很好。」
倩倩聽了之後,嗔道:「玉姐姐說了等於沒說,誰都知道『血蓮子』的神效,但卻沒有幾個人見過。而且要找這個,就得去猛獸最聚集的地方,即使拿到也是九死一生。上次我哥哥去找那肉珊瑚就已經危機重重,若沒有凌雲幫忙怕也是回不來了,這次你又要『血蓮子』?依我看,你們古里甲家的醫術也有限,主要靠這些名貴藥材。有這些,我也可以成為神醫。」
古里甲玉一聽這話,馬上較真的解釋:「妹妹這話就不對了,若沒有我們古里甲家的獨特療法,就算有這些藥,我敢保證,丁姑娘的腿依舊無救……」
「你們就別再吵了。我問你,可是非要那『血蓮子』不可?」完顏越站出來主持大局,終止了兩個女人的爭吵。
古里甲玉點頭道:「是,非要不可,當然,還必須要配全我家的療法!」她還是不忘要為自己家的醫術正名。
完顏越若有所思,我卻聽得心驚肉跳,若是要這樣才拿得到,那豈不是要冒着生命危險去?
「不需要!」我大聲喊道,「這位玉姑娘太大言不慚了,我的腿之前早有中原有第一神醫之稱的孟大夫看過,他早就斷言我的腿遲早會這樣,姑娘年紀輕輕卻稱可以醫治,是否太兒戲了?還是看準了那『血蓮子』找不到,所以故意非要那個不可?」我邊說,邊向古里甲玉眨眼睛,我倒不確定她能懂,但也只有盡人事了。
可出乎我意料的是,古里甲玉竟然也配合的說:「我也沒說一定能治好,只是可以試試。但這並不是我們古里甲家的醫術不好,而是我學藝不精,若我爺爺還在世,一定可以根治。現在即使沒有這個藥,我還是可以先幫丁姑娘恢復知覺,再圖以後。」
「真的?」我故意提高聲音很高興的樣子,「能有知覺就已經很好了,再慢慢養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