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舟的話,讓滿屋子人一愣。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旋即,他們都明白了過來。
顏家全是聰明人,不需要細說。
顏洛水變了臉,唇色微白道:「對對,舜民你若是真的娶了她做二太太,就成了心虛。
等她再次拿出認罪時,謝家的辯解更加無力。若是謝家不做賊,為何要接納這樣的歌女呢?」
顏太太點頭。
顏新儂嘆了口氣,道:「這次,對方來者不善啊。」
謝舜民若是不夠沉穩,只想着處理此事,答應了微月的要求,只怕就是親自跳入了火坑,也是幫微月證明了謠言。
謝家和謝舜民的父親,全部聲名狼藉。到時候,顏家只怕也要受到牽連,畢竟是姻親。
「這背後的人,是想毀了謝家,肯定來者不善。」顧輕舟道。
眾人頷首。
顧輕舟問謝舜民:「你查了這麼久,查到什麼頭緒了嗎?」
謝舜民搖搖頭。
謝家有錢,可情報系統這種東西,不僅僅是錢能辦到的。
謝舜民想要查到消息,故而他託了青幫專門搜集情報的人,給了高價。
對方還沒有給他答覆。
「姐夫,你若是不介意的話,我來幫你查。青幫最好的消息來源,要跟霍爺商量,而不是隨便給你,你白花錢了。」顧輕舟道。
旋即,顧輕舟又明白了謝舜民的苦衷。
霍鉞的妹妹是霍攏靜,一旦謝舜民去找霍鉞,霍攏靜就會知道。
霍攏靜知道了,顏一源就會知道;而顏一源知道了,只怕全天下都要知道。
那麼,謝舜民苦苦隱瞞,又是為了什麼呢?
「我懂,不能說。」顧輕舟笑了笑,自己幫謝舜民圓話。
謝舜民無奈嘆了口氣。
顏新儂也聽懂了。
「此事,還是應該早些告訴我們,這樣會事半功倍。」顏新儂道。
謝舜民低了頭:「岳父說的是,我考慮不周了。」
顏新儂道:「無妨,還能補救。」
事情說清楚了,顧輕舟就站起身。
「我會派人去查,也會去見見霍爺,此事我去告訴霍爺吧,姐夫你先保持穩定,別打草驚蛇。」顧輕舟道。
謝舜民點點頭。
顏新儂和顏太太對視了一眼。
看着顏洛水略有疲倦,顏太太道:「你們倆先回家吧,有事打電話。這也不是一下子就能解決的,以後的路難走得很。」
謝舜民道是。
他帶着顏洛水,回到了自己的家裏。
一進門,顏洛水就摟住了他的脖子,淚水往他衣領里掉。
謝舜民微微彎下腰,儘量不壓到她的肚子。
看着她哭,謝舜民也心酸,不停撫摸着她的後背:「洛水」
顏洛水道:「我太蠢了。我懷孕了之後疑神疑鬼,腦子也不夠用了。我讓你受了委屈,對不起舜民。」
謝舜民則道:「我錯得更多。」
那天在微月的化妝間,微月跟謝舜民談判,想要謝舜民娶他,說着就撲過來抱上了謝舜民。
正好顏洛水去了。
說起來,此事有點蹊蹺。
微月抱上謝舜民的時機,和顏洛水進來的時機,居然那麼吻合,讓謝舜民都沒來得及推開她。
「洛水,你鬆開我,我們仔細分析分析。」謝舜民道,「你這樣抱着,我腦子轉不動。」
顏洛水被他逗樂。
她果然鬆開了,輕輕捶了下他的肩頭。
夫妻倆坐在沙發里,謝舜民問顏洛水:「你當時是怎麼闖到微月的化妝間的?」
「是經理告訴我的。」顏洛水道,「我威脅他呢。」
「除了經理,在場還有其他人嗎?」謝舜民又問。
顏洛水一愣:「有什麼不對勁嗎?」
謝舜民道:「你先告訴我,當時有什麼不對勁嗎?」
顏洛水挺着大肚子,原本就有諸多不舒服,不及從前敏銳了。
她想了想:「當時,經理無論如何也不肯讓我上去的,後來我也不知道是哪一句話說對了,他才告訴我的。」
「哪一句?」謝舜民問。
顏洛水想了想。
她當時情緒很激動,似乎說了很多的話。
她還擺出軍政府高官家的小姐來說事。
「我說,你再不告訴我,我叫人查封你這裏。」顏洛水道。
謝舜民一愣。
這只不過是很普通的一句威脅的話。
然而,對方卻很敏感,似乎非常怕被查封。
難道是百樂門有問題?
可百樂門是英國人開的,這背後的靠山如此強硬,為什麼會怕軍政府查?
哪怕是軍政府,也不敢挑起國際爭端的。
「舜民,他們的老巢是不是就在百樂門?」顏洛水問。
謝舜民想了想,道:「已經過去一整天了,哪怕真的在,這會兒也早跑了。」
「那我打草驚蛇了?」顏洛水十分的懊惱。
謝舜民抱住了她:「沒有。」
夫妻倆的間隙消除,恩愛如初。
顧輕舟派出副官的同時,親自去見了霍鉞。
霍鉞跟顏家,如今算是姻親了,霍攏靜等於給了顏家。
顏家有事,自然是義不容辭的。
「你放心吧,一天就可以給你消息。」霍鉞笑道。
看着顧輕舟,霍鉞問她:「上次喝醉了之後,有沒有難受?」
顧輕舟笑了下。
霍鉞出現在那裏,並不是偶然。
是司行霈讓他來開導顧輕舟的。
司行霈知道霍鉞惦記着顧輕舟,依舊願意相信霍鉞。
男人之間的友情,顧輕舟也是看不懂。
「還好。」顧輕舟笑了笑。
「和好了嗎?」霍鉞又問她。
顧輕舟低垂了眉眼,笑容略有羞赧。
這是承認了。
她轉移話題,問起了何微。
「你收到她的信了嗎?」顧輕舟道。
自從何微出國,寄信變得不方便,顧輕舟再也沒有和她通信,只是接到何微的兩封電報。
電報報喜不報憂,顧輕舟也不知她過得如何。
「沒有。」霍鉞笑道。
其實有件事,霍鉞沒有告訴顧輕舟:他給何微發了一封電報。
簡單的幾個字,問何微好不好,何微沒有回信。
霍鉞忍不住想到,顧輕舟說何微是新時代的人,她就像幼年的鷹,終於飛上了藍天,從此天高海闊,岳城這些守舊的老派人,大概不在是她的期盼。
霍鉞早已過了悲春傷秋的年紀,提到此事,心情也莫名有點失落。
放飛的雀兒,真的飛遠了,蹤跡全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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