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那眼睛勾勾的看着莫塞,又說道:「不過也是巧得很,之前我和男人來過他家的村子,也是在的這裏歇腳,整理好衣衫,洗漱一路風塵,才進的村子見他父母,村子叫鳳頭裏,村子不大,也就散落着十餘戶人家。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她復又爬上馬轎上,道:「既然到了鳳頭裏,你好事做到頭,把我送到村子裏男人家去,也顯得你做事有始有終,若不然,我便叫喚起來,說你勾引良家女子,半路起了後悔心,要將我丟在這裏不管,那時候,附近里亭公人一旦出來,你縱有一百張嘴,也是說不清楚了。」
莫塞撿了女子丟棄在地上的鐮刀,心裏記掛的是姝姍的安危,哪裏還顧得她這等羅里吧嗦,朝馬轎吼叫道:「我正着急去尋自己的妻子,哪裏有空與你這齷齪之人多費口舌?若你還是糾纏不休,信不信我一鐮刀割下的你的頭顱,把你的屍首拋在樹叢里,讓野獸撕你的皮,吃你的肉!」
女子在轎子裏笑道:「看來你也不是個吃素的傢伙,只可惜,你就是殺了我,拋屍在此,再顛簸兩百里,回到沛縣,你那蛇精姝姍早就無影無蹤,不知在哪個角落裏,正在做着吃人喝血的勾當呢!」
莫塞握緊了鐮刀,近了馬轎幾步,就要掀開布簾,又聽女子在布簾里不緊不慢道:「不過,你卻不曾想,馬匹已奔跑了兩百多里,一口水也沒喝,一根草也沒嚼過,哪裏還有力氣拉着轎子,把你駝回到沛縣?」
莫塞想,我倒要聽聽她這個不怕死的婆娘,說出個什么子午卯酉來,於是道:「我知道你這樣的潑婦,死到臨頭還是改不了嘴巴嘰嘰喳喳的習慣。你有什麼話,儘管說好了,說完我再送你上路!」女子根本不怕他,在布簾里道:「你殺便殺了,不過是手起刀落的事兒,你再不殺,黎明就過去了,太陽一出來,看你如何動手?」
莫塞抬頭看天,這時候確實比剛才亮了許多,之前的月亮早就落山,東方的天際邊露出魚肚白,太陽一瞬間就會從地平線上跳出來,遠近的山色已經明朗,樹上的雀鳥開始啼叫,而草叢裏的蛐蟲停止了咽鳴,這天果然是亮了。
殺人這樣的事,不過一時衝動,想一想倒還可以,真的在大白天殺一個與自己無冤無仇的女子,這是何苦來着?於是不得已道:「我也是一晚上的折騰,累死累活,就送你去鳳頭裏,可是,你得答應我一餐酒飯……」
女子在布簾里笑道:「早這樣說,哪裏費我這麼多口舌。既是你送我去時,我男人的家人豈少了你吃的喝的?唉,只是那天煞的,也不知跑錯了哪一家,這時候,見不到我,着急成什麼樣子了……」
說話之間,天已大亮,原來馬轎就停在大路邊上,破屋子就在面前一丈遠地。莫塞牽韁繩,把馬趕到路邊,正要前行,要去不遠處的鳳頭裏,見有農夫抬着鋤頭從村子裏出來,朝這邊望了望,見了莫塞牽的馬轎,趕快岔過小路,慌裏慌張,飛了似的,逃到地里去了。
莫塞有一些心虛,女子與自己一夜奔波,從沛縣一路過來,地廣人稀,月黑風高,孤男寡女,這樣的關係到了鳳頭裏,見了她男人的家人,如何說得清道得明呢?這時候,見一個頭上戴着孝布的少年,不緊不慢的在大道上朝這邊閒蹓過來。
閒蹓的少年抬頭,忽然看見莫塞駕的馬轎,大叫了一聲,不知道說個什麼,直接朝莫塞駕乘的方向衝過來。
莫塞吃了一驚,止住韁繩,馬轎停下。那個頭上戴着孝布的少年到了面前,很敬重的道:「請問一聲,是不是我們的大嫂到了?」
女子揭開布簾,從旁邊露出頭來,接口道:「是了,是了;正是,正是。」
少年問:「我家大哥呢?為什麼駕車的是這位客人?」
莫塞不知怎麼回答,就聽女子又回:「你家大哥有事在沛縣不能回來,委託這位客人駕了馬轎,把我送回來。」
又問:「你頭上為何纏着白布?」
少年平平淡淡的道:「大嫂,你回來晚了,我家父母大人已經去世了。」口氣里居然沒有一點悲傷之情。奇怪的是轎子裏的女子聽到這個消息,也不悲傷,只是輕言輕語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你大哥不是剛剛到沛縣兩天而已。」
少年道:「大哥是走路去沛縣的,路途遙遠,也不知道他走了多少天,才到的沛縣。他出發後第二天,父母大人就撒手西去,派人去沛縣通知大哥,誰知到了今天,那個去通知的人還不回來,因為次日便是吉日,鄉親們便幫忙把父母下葬了。」
莫塞一心記掛姝姍,想到,此時已有此少年來迎接女子,自己也盡了分內之力,說道:「轎子裏的夫人啊!這裏離村子不遠了,又有你的叔侄陪同,你便下了馬車,與他回村子裏去,我的要事究竟不能耽擱,我要馬上駕乘回沛縣去。」
女子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說好了,你得親自賠我到村子裏,怎麼一下一下的反悔呢?」賴在馬轎里就是不下來。
這時候,那少年道:「我看大哥面善,既然在這裏遇見你,也是你我的緣分。在下在鳳頭裏十里亭亭長手下做事。」他要請莫塞到他家坐一坐,說他家就是鳳頭裏最東頭的一家。
莫塞很疑惑,但是勉強住自己,不得已叫少年上車,與女子坐在轎子裏,拍了韁繩,駕乘往鳳頭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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