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會來了」
得知皇帝下旨,讓地方將領出兵平叛,劉寶平就知道機會來了。筆神閣 bishenge.com
這就是蕭逸提過的,今年該動一動的時機。
只是,蕭逸怎麼能確定皇帝會下旨讓地方將領出兵平亂
他從哪裏得到的消息
恐怕他說出那番話的時候,連皇帝自己都沒想過有一天他會下旨讓地方將領出兵。
難不成,北軍大勝,從一開始就是一場陰謀
誰又是這場陰謀的主導者
蕭逸
劉寶平搖搖頭。
他不相信蕭逸有這麼大的本事,可以左右北軍戰事,甚至左右世家的行動。
只有一個人,可以做到這一切。
平武侯石溫
唯有平武侯石溫,才有本事既能左右戰事,又能影響世家地決定。
劉寶平瞬間意識到這裏面的危險。
平武侯石溫算計這一切,同時操控世家和皇帝,他想做什麼
他招來心腹謀士。
二人關起門來,密謀了數個時辰。
之後,幾十騎快騎,帶着他和謀士的信離開京城,朝涼州方向而去。
凌長治正在和燕雲權對弈。
二人很有雅興。
對弈數局,燕雲權因為心不在焉,輸得很慘。
他自嘲一笑,「今兒狀態不穩,讓長治兄見笑。」
凌長治揚眉一笑,「雲權兄心思不寧,莫非是受朝廷旨意影響難不成雲權兄想回上谷郡,領兵作戰,平息反賊,立軍功」
燕雲權端起茶杯,掩飾住內心的波動。
他平靜地說道「我身為朝廷命官,沒有朝廷命令,不得私自離京。」
凌長治呵呵一笑,眼神嘲諷,「雲權兄想要離京,辭官即可。只是,好不容易得來的官職,雲權兄捨不得放下。可是又想立軍功,壓一壓你兄弟燕雲同。兩難啊我說得對嗎」
燕雲權尷尬一笑,「什麼都瞞不過長治兄。不知長治兄可有建議換做是你,你會如何做」
「你父親廣寧侯是什麼意思」
「家父的信件,恐怕還沒出幽州地界。」
凌長治抬頭,看着他,「雲權兄不妨問問自己,你到底想要什麼魚和熊掌,通常情況下不能兼得。要麼留在京城繼續做朝廷命官,要麼就回幽州,入軍隊,領兵出戰。只是,有件事我比較擔心。」
「長治兄請說。」
凌長治似笑非笑,「雲權兄離開軍營多年,你還記得怎麼打仗嗎軍營裏面的兵,你還帶的動嗎將士會服你嗎」
燕雲權面色尷尬,定了定神,他又說道「長治兄地提醒很有道理。我離開軍營多年,再次回歸,肯定會有諸多問題。但是,有家父已經我舅舅的支持,相信我很快就能融入軍營生活。」
凌長治緩緩搖頭,「我若是處在雲權兄的立場上,我不會回去。同理,我若是燕雲同,你若回去,必取你性命。戰場上,要一個人死,有千百種方法。雲權兄可有做好應對背後冷箭的準備」
燕雲權聽到冷箭二字,背後冒冷汗。
他有些心虛,「燕雲同不敢對我放冷箭,他沒膽子殺我。」
凌長治聞言,哈哈一笑。
他連連搖頭,「雲權兄啊雲權兄,你怎麼會如此天真你來京城已經四五年的時間,你對燕雲同的印象,還停留在四五年前。這些年,你一直在進步,難道燕雲同就會原地停滯不前嗎
你在進步,他也在進步。沒了你從旁掣肘,他進步得只會比你想像得更快。千萬不要低估一個常年軍武的人,殺人如喝水,殺你亦然」
燕雲權臉色煞白,有些難堪,「家父和舅舅定會防着他。」
「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有心算無心,你輸定了」
黑子落下,燕雲權的白子潰不成軍。
他額頭冒出虛汗,心頭有些慌亂。
「照着長治兄的說法,幽州我回不了,難道連兵權也要交給燕雲同嗎我註定要繼承燕家的家業,以及燕家的兵權。」
凌長治正色道「你若是想繼承燕家的兵權,那就留在京城,好好干出一番事業。當然,你也可以放棄京城,回幽州。在你父親和舅舅地支持下,只要安全無虞,數年之後,你自有本錢繼承兵權。
說到底,仕途和兵權,你只能取一樣。畢竟,你們燕家是軍武世家,同我們凌家耕讀傳家,有很大區別。燕雲同選擇留在幽州,常年行伍,是明智地決定。」
「長治兄言下之意,我來到京城,錯了」
凌長治喝了一口茶,「此一時彼一時,你來京城當然沒有錯。只是局面變化太快,如今雲權兄正處在人生抉擇路口,你可要想清楚,到底該怎麼選擇。或許現在看來是正確地選擇,多年後事實證明其實是錯的。也有可能現在看起來是錯誤地選擇,多年後卻得到意外收穫。」
這話說得,等於沒說。
燕雲權更愁。
凌長治挑眉一笑,「雲權兄就是太貪心,什麼都想要。」
燕雲權咬咬牙,「長治兄如果處在我的位置上,當真不回去」
「回去做什麼」凌長治似笑非笑,「你認為有你父親和舅舅地支持,你這個時候回去,就能爭得過燕雲同你真以為燕雲同是草包,面對你的競爭,毫無還手之力」
燕雲權沉默不語。
凌長治給他茶杯裏面續水,繼續說道「雲權兄啊雲權兄,你有沒有想過,筑陽縣主將唯一的兒子留在上谷郡,她哪來的自信和膽量就不怕唯一的兒子被人弄死
這麼多年過去,燕雲同沒有被弄死,反而實力壯大。靠得什麼歸根結底,靠得是兵權,以及他的聰明才智。筑陽縣主三個閨女,一個比一個聰慧,生的兒子能差嗎
據我所知,筑陽縣主從不嬌慣燕雲同,甚至稱得上頗為嚴厲。經過東宮嬤嬤和東宮侍衛嚴格調教出來的燕雲同,能是個蠢貨他的憨厚外表,其實只是一層假象。雲權兄莫要被他的外表蒙蔽。」
燕雲權自嘲一笑,「長治兄說得對,我不該小看燕雲同。去年他來京城,我就發現了他的變化。他貌似忠厚,實則奸詐。正所謂外忠內奸。
陛下下旨,讓地方將領出兵平亂,他得到消息後肯定會防備我。夫人那裏,也會第一時間告訴他,有關我的行蹤和決斷。說不定我還沒回到上谷郡,他就在半路上安排人手截殺我。
只是,讓我放棄兵權,眼睜睜看着他趁勢坐大,我絕不同意我也不瞞長治兄,若他非要兵權,我和他之間必有一戰。」
「雲權兄錯了你和他沒必要一戰。我相信你父親廣寧侯定會替你掃清一切障礙。燕雲同不是你的威脅,只要你堅持留在京城,一切都將水到渠成。難不成你認為你父親和舅舅,會眼睜睜看着燕雲同趁勢坐大嗎」
燕雲權聞言,哈哈一笑。
「多謝長治兄提醒,剛才是我鑽牛角尖,把簡單的事情複雜化。來,我敬長治兄一杯。」
「雲權兄想通了嗎有了決斷」
燕雲權連連點頭,「我決定繼續留在京城。燕雲同要兵權,就讓他爭去。遲早家父會收拾他,讓他竹籃打水一場空。」
「雲權兄明智」
燕雲權心中陰霾一掃而空,又有心思對弈。
但是,凌長治已經沒了對弈的想法。
因為老家那邊送來消息,情況有些不妙。
他打發了燕雲權,急匆匆來到房,拆開信。
「舅舅瘋了嗎他為什麼要打壓我們凌家」
世家同皇帝鬥法,私兵部曲,紛紛出動,勢要攪亂天下。
凌家身為當世有數的大世家,肯定要有所動作。
結果卻遭到平武侯石溫的打壓,不許凌家參與過深。
不參與,如何擴兵
如何擴大地盤
開什麼玩笑。
「舅舅到底有何用意」
凌長治不相信自家親舅舅會和家裏反目成仇,其中必有隱情。
大管事凌貴悄聲說道「據說,是家裏那邊,有人插手石家內務。平武侯惱怒,他是在報復我們凌家。」
砰
凌長治一拳頭砸在桌上。
「是誰在插手石家內務難道他們不知道,石家就是個火藥桶嗎以舅舅的脾氣,誰敢插手他家的內務,純粹就是找死。」
平武侯石溫嫡子庶子十幾個,斗得極為兇狠。
平武侯本人,對於兒子們之間的鬥爭,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他坐視兒子們鬥爭,但是決不允許任何人插手自家家務事。
也就是說,兒子們斗歸斗,但是不准拉外援,不准外姓人的手伸入石家。
大管事凌貴遲疑片刻,小心翼翼說道「小的得到消息,據說是夫人在插手石家內務。」
「荒唐母親怎麼可能插手石家內務。舅舅的脾氣手段,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絕不可能插手石家內務。這裏面一定有內情,查,趕緊給我查清楚」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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