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了屋子的房門,夏蘭雪快步的走了進去,屋子裏不過擺在三兩個松木的箱櫃,正屋處的座椅旁擺放着一個破舊不堪的花瓶。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這裏與她在侯府的院落比簡直就是天差地別,上一世每次來到這裏她都極不甘願,從來都是兩個哥哥硬拉着她到這裏來。而到這裏時每每聞到這刺鼻的藥味她都連連作嘔,根本不願意在這裏多待一刻。可今日面對着外面艷陽高照的天氣,這間屋子依然是門窗緊閉,讓原本就陰暗潮濕的屋子更顯的氣味渾濁。
緩緩的夏蘭雪走向了屋內,裏面的情景讓她心頭猛然一陣,雖然前世的記憶依然存在於她的腦中,可當真的再次面對這一切的時候,她是羞愧的。那床榻之上躺着一個面色很是蒼白,不斷發出輕咳之聲的柔弱婦人。她氣絲孱弱,病態懨懨的側躺在那裏,渾身上下根本看不出一點候夫人應有的貴氣,反倒是連一介老嫗都不如。因為久病的原因,她身形極為纖瘦,好似只剩下一層那外表盡有的皮膚。夏蘭雪想也不想,三步並作兩步的走了過去「母親。」
顯然,床榻上病體孱弱的候夫人謝蓉箐因為屋內光線的昏暗,沒有認出眼前這個年僅六歲的孩童,但聽她開口叫自己母親,謝蓉箐好似不可置信的努力睜開雙眼,看着眼前這個握住自己手的小手,她有些激動的開口問道「蘭雪,是蘭雪嗎」
感受着母親急切抓住自己的雙手,夏蘭雪的眼眶不由自主的紅了,這是她重生以後唯一指的慶幸的事情,母親還活着。
原本在夏蘭雪的印象當中,自己的母親生的不算傾國傾城,倒也很是清秀,婉約,可如今的母親,面容已經形如枯槁,臉頰瘦弱的竟然有些凹陷,唯一能知道眼前這個人真正身份的,怕是只有母親手上已經搖搖欲墜,眼看瘦弱的就要帶不住的玉鐲。
上一世,母親在去世前特意將這個玉鐲留給了她,希望她長大以後可以平安,順遂。可當大哥將這個玉鐲遞到她手裏的時候,她卻覺得這個玉鐲比不上庶母送給自己的那枚羊脂白玉鐲,於是她當着眾人,在母親的靈堂之上,將這隻玉鐲摔了一個粉碎。大哥在盛怒之下打了她一耳光,從此她便記恨上了這個大哥現在想想那時的她是如此的可笑,明明母親,大哥,二哥都是為了她好,她卻一意孤行的認為庶母、庶姐才是對自己最好的人。
候夫人顯然是病的不輕,說了沒幾句話就幾乎咳嗽的不停,要喘息好一會的功夫,才能漸漸平復下來,夏蘭雪一直緊緊握着她的手「母親。」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在她的記憶里,這是她第一次如此鄭重其事的開口叫着「母親」夏蘭雪心中一陣的酸楚,她竟後退了一步,雙膝生生的跪了下去,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三個頭「您受苦了,您放心,雪兒一定不會再讓你住在這裏太久,我一定想辦法接您出去。」
她還是個稚嫩的孩童,但看見自己的女兒如今似變了一個人一般,不似從前見到自己就一臉的嫌惡,倒是好像與自己有些親近了,她根本沒有注意到夏蘭雪的話,只是對她的轉變感到無比的震驚。
「這咳咳,雪兒,你這是做什麼快咳咳快起來」
夏蘭雪看着備受病痛折磨的母親,以是百感交集,她急忙起身走到了候夫人的榻前做了下來,伸手摸了摸候夫人的額間,發現她的額頭燒的滾燙,隨後問剛剛的那名丫鬟「我母親的病究竟如何」
那婢女眼淚汪汪的走上前,對着夏蘭雪福了福,但候夫人一直盯着她,想要讓她不要亂說話,可婢女還是忍不住,看着受到如此的待遇的候夫人,她帶着哭聲的道「四小姐,候夫人過的太苦了,這裏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那些請來的大夫每次來問診都是敷衍了事,甚至還剋扣候夫人的飯食,以前一日還有兩飯,現下一日只有一飯不說,每日的菜都是廚房剩下不吃的,有的都已經餿了。所以夫人現在的病情一直拖拉着不見好,還越來越重,奴婢人微言輕,不能替夫人分辨一二,每次想要去稟報老爺,可夫人總是攔着不許,今日四小姐您來了,您還是勸勸夫人吧」
這婢女也不知哪裏來的勇氣,竟然今日對夏蘭雪說出這番言語來。
其實,若是平日裏,她是不敢的,可今日她見到夏蘭雪與之前不同,無論是言辭,還是神色都跟從前是天壤之別,她想開口試試,這個四小姐究竟是不是真的變了。是不是她所想的那樣,對待夫人不會像從前一般狠心絕情了。
縱然她心中已如鐵石心腸,但看着眼前自己母親的眼神,她也能分辨出來她對自己的關切之情,這樣的感情是發自肺腑的,夏蘭雪的眼中淚意涌涌。
剛剛出門的時候她特意拿了幾個妝枱上值錢的首飾,現下在她的衣裙之中掏了出來,放在了候夫人的手中「母親,這些你先收着,如今我手上沒有什麼現銀,但這些都是價值不菲的東西,你讓柳兒去換成碎銀子,想法子在外面買些吃食進來,至於大夫,我來想辦法。」
謝蓉箐想也不想就拒絕「不行,雪兒,你是侯府的嫡小姐,本應該是母親來照拂你,這般小小的年紀,母親怎麼能收你的東西。」說着,她將剛剛夏蘭雪塞到她手中的東西推了據在了夏蘭雪的手中。
看着自己母親的拒絕,夏蘭雪心中頓感無奈,如今她這副身子還太過幼小,許多事情想要成事都是極有限制的,看來只能另想辦法。。
「母親,我過的很好。以前是雪兒不懂事,常常受人挑唆,不懂母親對雪兒的好。但是母親放心,從今以後雪兒一定不會再讓你受到如此的委屈。誰讓您變成今日這個樣子的,總有一天女兒一定也要千倍百倍的償還在她們的身上。」說這番話的時候,夏蘭雪稚嫩的小臉上帶着一種幼獸在等候獵物時的冷意,這與她如今的稚幼之年的小臉極為不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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