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的一番圓場之後,寂靜了片刻的喜宴上再次恢復了剛剛的喧鬧景象,眾人該喝酒的喝酒,該暢聊的暢聊,誰也沒有去在意這新郎官,敬親王世子北少禹究竟去了哪裏,只有夏蘭雪的眸中微微帶了一絲冷凝的意味,她看了看身旁的永寧郡主韓安月,隨後兩人一同步入到了原來的位置上落座。看書否 m.kanshufou.com
喜宴之上,剛剛雲老闆的一曲《鶯鶯傳》早已落在了帷幕,而為了配合今日這喜宴的氣氛,朝暉班特意排了一處新戲,在原本的戲台子上的樑柱處掛出了足足有三米多的紅綢,一時間只見紅綢飛快的轉瞬而落,一個花旦躍上了戲台,他拉住了這紅綢,整個人因着紅綢的墜力在奔跑之後飛身而起,足足的在空中旋轉了幾圈後,就像是輕盈而落的羽毛一樣,落在了戲台的中央。喜宴上的眾人看到了如此精彩的一幕,紛紛起身鼓掌,叫好聲一片:「好啊,這朝暉班還真是名不虛傳,竟然能排出這麼好的一齣戲!」
台上剛剛飄落的花旦卻絲毫沒有受到這樣喝彩之聲的影響,她的面上畫着精緻的臉譜,一席粉紅色的衣衫,舉手投足間身段放過輕柔無骨,如夢境一般,她隨手撥弄着縈繞在身邊的那一團似雲的水袖,立即就讓人有一種身處仙境,雲霧飄飄的感覺,台下人的思緒好像就在此時被這個花旦說牽引,也都漸漸的安靜了下來,認認真真的聽着她悅耳靈動的聲音唱,道:「昔日裏梁鴻配孟光,今朝齊鳴龍鳳和祥。暗地裏堪笑我兄長,千方百計他要害劉王。月老本是喬國丈,縱有大事料也無妨。」
戲鼓之聲慢慢的變得有些緩慢,琵琶琴音更是聲聲入耳,根根絲弦靈動,仿佛就要顫進人心一般。這花旦分明是將《龍鳳呈祥》這齣戲唱出了另一番的感覺,瞧她那一身粉紅色的媳婦,隨風而起,衣袂翻飛,在台上不聽的旋轉,水袖飄逸至極,就在此時,台上的紅綢又多了起來,皆是半空而落,橫在了戲子的周圍,映襯的周圍喜宴上火紅的燭火,讓這戲子的唱段更是亦真亦幻了起來,戲台上的四周都被這樣的紅綢圍繞着,透過忽明忽暗的燭火可以看到,自紅綢之中漸漸透露出來的英姿,賓客們這才發現,原來細緻是將自己隱藏在了紅綢中,以一種曼妙的姿態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而這樣的舞技,更是讓人有一種折服之感,就在曲音裊裊而停的時候,那戲子身子收緊,身影一晃就消失在了這片紅綢的之中,隨後大殿的上方片片繁華落下,就好像讓眾人都沉寂在一片花海之中。
見此,喜宴上的賓客不禁都再次紛紛拍起了八章,覺得這樣一齣戲,足矣讓朝暉班再次名遍天下。而就在眾人都為了這齣戲拍案叫絕的時候,卻突然間聽到一個尖叫的聲音突兀而起,剎那間,因為這樣的叫聲,讓原本還熱鬧的大殿上忽然安靜了下來。眾人皆是一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然不知發生了何事的模樣。
眾人目光的交錯之間,只見道外面跑進來一個敬親王府的侍女,她想發瘋了一般,不管不顧的沖了進來,即刻的跑到了喜宴的正殿之內,可剛剛停下,卻一個站不穩撲倒在了地上,眾人還都未反應過來這是怎麼回事,就見她頂着一張受到了極度驚嚇的臉,大聲的喊道:「王爺,不好了,世子他在洞房...您快去看看吧。」侍女這番話一說完,眾人的面色都變了,夏逸風和夏逸晨一聽到『洞房』兩個字,更是警覺的立刻站起了身子,朝着敬親王看了過去,不管怎麼說,夏芷晴都是他們的妹妹,雖然曾經有怨恨,但是今日畢竟是她的喜宴,就算是面子上,見到夏芷晴若是出事他們也都不會裝作視而不見,所以當下起身很是緊張的模樣,倒也在情理之中。
可這些,外人並不知曉,只是見着夏逸風和夏逸晨起身後,突然覺得事情好像並不簡單,再轉眸看向那侍女的時候,見她一臉驚慌失措的模樣,看來這件事足矣讓敬親王府內的人都感到驚訝不已。
敬親王妃見狀一下子站起身,勃然大怒的道:「你們都傻站着幹什麼,還不將這個已經瘋了婢女拉下去,看來今日世子的婚宴是給了你們這幫奴婢貪酒的機會,竟然跑到前殿來胡說八道,這敬親王府還有沒有規矩了!」
說着,立刻就有護衛上來,快速的將那名拼命掙扎的侍女拉出去,她的嘶喊也隨之漸行漸遠,但在場的人們卻聽得清楚,也有人再此提出了疑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不把話問清楚就讓人給拉了下去?」
「是啊,應該讓她說清楚,問完了再拉走也不遲啊!」
此時,夏逸風和夏逸晨兄弟兩人的面色都不太好看,畢竟今日是他們送嫁夏芷晴,若是出了什麼事,他們也有資格弄清楚這其中的緣由。見到如此迥異的氣氛,剛剛那名圓場的人再次出言,高聲的道:「我說諸位,諸位,這不過是今日敬親王開恩,讓府中的下人們借着世子大婚也能同賀,飲了一些酒罷了,只不過這丫頭看樣子是不勝酒力,喝多了便開始胡言亂語了,這是敬親王世子大婚的喜宴,哪裏會有什麼事情發生,說不定人家世子殿下現在正洞房花燭快活着呢,咱們還是該吃吃該喝喝,別去打擾了。」
眾人轉念一想,也紛紛趕到有些尷尬的神色,是啊,今日是敬親王府世子的婚宴,又是陛下賜婚,哪裏有會什麼大事發生,不過就是個侍女酒後胡言罷了,話也說的不清不楚的,要不是剛剛人多,也不會讓她這般冒失的闖了進來。
「依小王看,此言差矣...」就在這個時候,原本坐在一旁,事不關己的宣武王府沈小王爺卻一隻手托起了酒杯,隨即一張俊美絕倫的臉就映入在了眾人的目光之中,道:「剛剛你們可都是瞧見了的,這世子可是飲下了不少的酒,說不定真的會拿靖遠侯府的二小姐出氣呢,那可是靖遠候捧在手心上的女兒,半分差池也不能有啊!」
敬親王妃愣了片刻,反應過來後,大聲的道:「沈小王爺多慮了,我兒就算是酒醉,也不會做出什麼過格的事情!」。
沈浥塵神情戲謔,帶着一絲的促狹:「到底是真是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