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殿下……誰?」
那男人聽到門外有動靜,一掌哄開禪房的木門,帶着恐怖的殺意襲來。一筆閣 www.yibige.com
甄善慘白着臉,似乎嚇得不輕,腳下一滑,摔在台階下,也避開了那殺招。
她抬眸似驚恐地看着落到自己前面,穿着一身袈裟的國寺主持,往日悲憫慈愛的法相,此時滿是恨意和殺意。
他看到甄善,以前溫和的眼睛眯了眯,殺意叢生,抬手,就想要了她的命。
「住手!」
無塵閃身來到甄善身邊,直接截住主持的手,將他拍開。
「小殿下,她聽到不該聽的話,不能留!」
主持退了幾步,森然地說道。
無塵沒說話,卻牢牢地將甄善護在身後。
「小殿下!」
「阿彌陀佛,我佛慈悲,師父,您莫再傷害無辜了。」
無塵眉眼浮起淡淡的哀傷,無奈至極。
隨即,他轉身,扶起甄善,見她臉色雪白,秀眉緊蹙,唇瓣咬得都失去了血色了,眸中划過一絲憐惜。
「悟心,可還好?」
甄善努力地扯了扯唇瓣,搖搖頭,「我沒事。」
無塵見她纖細的身子搖搖欲墜,左腳不敢着地,「貧僧先扶你回去。」
甄善欲言又止,看了一眼他身後,滿眼探究深沉的主持,抿唇點頭。www..com
無塵扶着她離開,因為怕她左腳太疼,便讓她大半身子都靠在自己身上。
主持見此,眸光閃爍,隨即無聲地笑了。
小殿下,您說您一心向佛,四大皆空,以前是,現在嘛……
或許您都不知道自己在看那絕色女子時,眸光有多溫柔,剛剛在見她遇到危險時,神色有多緊張。
主持不介意無塵對女子起心思,畢竟他一直想要讓他踏入紅塵中,奪回他該有的尊位,而非一輩子就在這寺廟中吃齋念佛。
而這女子,會成為小殿下,也是他們的契機。
先前,主持一直都知道寺中的有一女子跟無塵走得近,但只以為是無塵慈悲地照顧弱者,卻不曾想……
她倒是挺有本事的,能讓高坐蓮台,佛心空明的小殿下染上紅塵情意。
呵!
約莫,他們盼了那麼多年的願望就要成真了。
……
無塵沒有送甄善回她自己的禪院,而是先去了藥房,幫她處理一下傷。
見她掌心磨破了一大塊皮,傷口冒着血絲,襯得她細膩脆弱的手掌格外驚心。
無塵眸中浮起愧疚,沉默地幫她清洗傷口,上藥、包紮。
只是她的腳……
他抬眸看了看甄善,見她鳳眸溫柔依舊,即便疼得臉色都發白了,卻只是咬着唇,沒有呼疼,似乎怕他擔心一般。
無塵眸光微晃,輕聲道:「你的腳應是脫臼了,需要矯正過來,貧僧……」
甄善虛弱一笑,安撫道:「大師是出家人,又是醫者,沒有什麼男女之分,不用介意。」
無塵垂眸,低低應了一聲。
伸手脫了她的鞋襪,小巧玲瓏的玉足還沒有他的巴掌大,腳踝的青紫也愈發顯得猙獰。
他將玉足脫在掌心,卻突然有些無從下手,那麼纖細的腳踝,他會不會一碰就碎?
這荒唐的想法剛浮起,就被他壓下了,專心地幫她矯正脫臼的地方。
咔擦一聲,甄善身子輕顫,忍不住低呼一聲,小臉更白了,額間冒着細密的汗,顯然剛剛那下,很疼!
無塵見此,忍不住再幫她揉揉腳踝,溫和的內力輕輕覆在上面,幫她化去疼意。
等她的身體沒那麼緊繃的時候,才取了草藥,幫她包紮起來。
藥房又是一陣沉默,不似從前,彼此相伴的溫馨安靜,而是壓抑的不安與默然。
甄善黛眉緊蹙,手緊緊抓着自己的裙子,終是忍不住這種氛圍,抿了抿唇,解釋道:
「無塵,我、我清晨沒等到你來,擔心你是否身體有恙,才想着過去看看,並非故意偷聽的。」
無塵輕輕一嘆,「悟心,這裏如今並非久留之地,你……」
甄善眸光一黯,「你想我離開嗎?」
無塵聲音有些低,「這是為了你好。」
她倏而看向一旁捻着佛珠,眉心硃砂淡淡的無塵,「我離開的話,恐怕主持會更加擔心我泄露秘密吧,到時我恐怕才會真的沒命吧。」
無塵一怔,轉眸看着她。
「我在這,至少人在眼皮底下,主持可能還會顧忌你,不會對我做什麼,而且,」甄善有些苦澀,「離開這裏,我能去哪兒呢?」
「悟心……」
「無塵,我才找到自己活着的意義,別趕我走,好嗎?」
「阿彌陀佛,」無塵望着她期待溫柔的鳳眸,心微顫,垂眸念了一句佛號,似乎有些意識到自己存在了那不該有的念頭。
他或許需要閉關一段時間了,也或許不能再這麼靠近她了!
「無塵?」
「貧僧叫人喚你的婢女過來扶你回去吧,你……莫多想,好好休息。」
無塵猛地起身,走出了藥房,只是在門口,還是忍不住回望,卻見她神色怔愣,鳳眸含着哀哀的霧氣,化不開的悲傷。
他心口似被砸了一塊大石頭,又疼又悶,腳步如被灌了鉛,再走不動。
「無塵師父!」
一聲驚雷,無塵腳步慌亂地離開,心中不斷默念佛經,出家人,當斷淫思,不斷則塵不可出,菩提本心,清淨明海……
他怎麼、怎麼能想要將悟心抱在懷中……不可,絕對不可!
如今的無塵,哪裏還有當初的從容寧心?
「小姐,無塵師父這是怎麼了?」
雀兒看着匆匆離開的無塵,有些傻眼,這是怎麼了?
她不過就是叫了一聲,怎麼無塵師父感覺跟見鬼了似的?
甄善低頭,周身是散不去的哀傷。
「小姐,您這是怎麼了?」
雀兒這時才意識自家小姐有些不對,身上還有傷,緊張不安地問道。
一滴晶瑩的淚珠滑落,她抬手拭去,垂着眼帘,扯出一抹苦澀的笑容,「沒事,你先扶我回去吧。」
雀兒愣住,這幾個月,跟着無塵師父,小姐性子越來越開朗,笑意也越來越多,不再傷春悲秋了。
這是怎麼了?
小姐怎麼哭了?
雀兒忐忑極了,又不敢問,只好扶着她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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