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背着手,神情沉重,「公主為何這樣問?」
「本宮能察覺,是靖廷出事了,是嗎?」公主問道。筆神閣 www.bishenge。com≦看 最 新≧≦章 節≧≦百 度≧ ≦搜 索≧ ≦ 品 ≧≦ 書 ≧≦ 網 ≧
她是知道靖廷辦的是什麼公差,去的什麼地方。
蘇意前些天匆匆忙忙地去了東浙,而靖廷那邊再沒有消息回來過,北營那邊也有動靜,加緊練兵,唯一的解釋,就是朝廷要對東浙動手。
外攘剛剛止息,皇上肯定不願意馬上就打內戰,若非情況緊急,不可能輕易言兵。
所以必定是出事了,否則,蘇意也不會去東浙。
還有一點,侯爺確實是十分欣賞瑾寧,他也真心當靖廷為親生兒子般看待,有人提出讓靖廷娶瑾寧,他竟然猶豫了一下。
侯爺素來知道公主心思比尋常人縝密,連皇太后都數次讚賞她聰明,因此,才會以庶民的身份得封公主,再入朝為官。
侯爺沉聲嘆氣,愁眉不展,「果然什麼事都瞞不過公主,靖廷是出事了。」
「出什麼事?」公主呼吸屏住,問道。
侯爺站立在紫荊樹下,黃葉落在他的肩膀上,他伸手輕輕掃去,「還記得多年前,京都河堤崩塌,發了大水,公主以硝石硫磺為料製造了火藥包,當時的擎天攝政王帶着火藥包前去炸毀下游堤壩引流洪水,此事,震驚一時,公主也因此事立下了大功被皇太后封為平安公主,記得嗎?」
公主道:「此事本宮親身經歷,自然記得,且其中細節,歷歷在目。」
侯爺點頭,沉重地道:「公主記得就好,火藥的應用,之後就不僅僅是炮仗了,有人取其原理製造學公主那樣製造火藥,囤積起來,準備起事,皇上得到密報,派了靖廷去東浙查探這個兵器庫,靖廷查到了,但是卻被人內鬼出賣,靖廷不得不提前行動,炸毀兵器庫,兵器庫是毀掉了,但是,靖廷也沒出來。」
平安公主渾身冰冷,「侯爺是說……靖廷犧牲了?」
侯爺沉聲嘆氣,「蘇大人沒找到靖廷屍體,且跟隨靖廷去的人,只有一個金福江回來了,只可惜,金福江也身受重傷,死了。」
「那炸毀當天的細節,便無人知道?」公主心痛難當,怎麼會這樣的?
侯爺道:「無人知曉,皇上說,當時派靖廷出去的任務,是要找到這個製造火藥的地方,按照皇太后給的方法毀掉,只可惜走漏了消息,靖廷等人被圍殺,只能先炸毀兵器庫,這一毀,地裂山崩,聽說整座山都夷為平地。」
她太知道火藥的威力了,即便是毫無技術的土製火藥若用的是她當年用的方法,那麼,威力也十分巨大。
人在裏頭,是絕對不可能逃得過的。
如此說來,靖廷是凶多吉少了。
「靖廷的死,還沒對外公佈,公主請保守秘密。」侯爺雙眼佈滿了紅血絲,哽咽地叮囑道。
平安公主難過落淚,「本宮知道。」
內亂,是絕不能走漏消息的,如今外攘剛止息,軍士筋疲力盡,糧草不繼,若內亂的消息走漏出去,外攘再來,大周會疲於奔命,無法應付。
這看似太平盛世,其實到處風起雲湧。
「難怪侯爺沒有輕諾瑾寧與靖廷的婚事,哎,這兩個孩子,很登對。」公主幽幽地說。
瑾寧今日去了管家的家中。
三進三出的四合院,在京中也算是富裕人家了。
庭姑姑就坐在小院子裏,一身灰色的衣裳,髮鬢花白,她在做繡花鞋,納鞋底的針很長很粗,穿着絲線,她的手很巧,如蝴蝶一樣幾下翻飛,便落了一行線。
看到有人進來,她便抬起頭,她的眼神很平靜,面容也十分平靜,看到瑾寧,她就笑了,「夫人,這鞋馬上就做好,今日您覺得怎麼樣?」
她說話吐音很清晰,沒有啞巴,也沒有瘋癲,但是,她叫瑾寧為夫人,可見思緒和記憶是錯亂的。
瑾寧錯愕地看着管家,「你說她不能說話?」
管家也很震驚,「確實,大夫都看過好幾次了,說是被下毒毒啞巴了,且接回來至今,都不曾說過一句話,三小姐若不信,奴才去找大夫來問問。」
瑾寧擺手,看着庭姑姑慢慢地走過去,她的眼底很溫柔,風霜滿臉但是線條十分柔和。
「庭姑姑!」瑾寧叫了她一聲,心情很激動也很複雜,眼前這個人,曾經在母親身邊伺候多年,對母親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庭姑姑沖她微笑,「夫人,國公爺還沒回來嗎?這些天都沒見他回來。」
「嗯,他沒回來,有你在就行。」瑾寧坐下來,凝望着她,可見她在這裏被伺候得很好,髮鬢柔順,沒有絲毫的凌亂,臉色也十分紅潤。
庭姑姑放下針線,端詳着她,「夫人如今是越發年輕了,真好看。」
瑾寧輕聲道:「庭姑姑也不老。」
「夫人放心,國公爺一定會凱旋歸來的,等他回來,公子爺也出生了,夫人會很幸福的。」庭姑姑笑着安慰道。
「公子爺?或許是女兒呢。」瑾寧道。
「夫人總說是小姐,小姐也好,是夫人生的,國公爺一定會疼到骨髓里去。」
瑾寧淚盈於睫,「我一直都說是女兒嗎?」
「可不是?打懷上的時候,夫人就說是女兒,奴婢瞧着夫人的肚子……」庭姑姑的眸光落在她的小腹上,微微一怔,神色有些驚慌,「肚子呢?夫人的肚子呢?」
她伸出手,想觸摸瑾寧的腹部,瑾寧拉住她的手,「庭姑姑,孩子已經出生了,像我以前說的那樣,確實是女兒。」
「真的?出生了?」庭姑姑一頭霧水,「奴婢怎麼不知道?」
錢嬤嬤上前代為安撫,「庭姑姑,你不記得你病了一場嗎?在你生病的時候,夫人已經生下孩子了。」
「病了?奴婢病了?」庭姑姑神色怔忡,眼神開始凌亂,慢慢陷入了痴狂中,「我病了嗎?我得了什麼病?夫人生了?是小姐?國公爺回來了?還沒回來嗎?我得什麼病了?」
她怔怔地語無倫次,神色有些痛苦。
錢嬤嬤安撫着她,瑾寧把管家拉到一邊去,問道:「大夫怎麼說?」
管家如實告知,「大夫說庭姑姑曾受到很大的刺激才會導致瘋癲,缺失了部分的記憶,而且,她如今餘毒未清,大夫說她之前不能言語,是因為中毒的緣故,只是,不知道怎麼地,一下子就能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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