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蕭寒一直覺得這句話很有道理,如果運用到我們的生活當中大致可以概括為這樣一句話,那就是「人生不可能總是一帆風順的」。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比如蕭寒在這幾天接連擠垮了好幾家無良醫館,就連朱立江的「妙手堂」也在無奈之下關門大吉,可程瀟的母親偏偏在這個時候離開了人世,這多多少少讓蕭寒感覺到了一絲絲的挫敗與打擊:
其實這段時間裏,他一直在盡力挽救程瀟的母親,但最終仍舊以失敗告終,儘管他有足夠的的心理準備面對這個事實,可他卻不敢去看程瀟的眼睛。
好在程瀟對此也早有預料,因此她並沒有像蕭寒等人想像的那般放聲大哭,就只是靜靜地坐在母親的遺體旁啜泣了一會兒,然後便站起(身shēn)來小心翼翼地為母親的遺體蓋上了白布,同時用極小的聲音貼在母親的耳畔輕輕說道,「阿娘,一路走好,瀟兒會好好照顧自己的,寒哥哥……他也不會讓我受委屈的……」
眼見程瀟面對母親的死亡倒是沒有(情qing)緒失控,蕭寒和李辰都不由得鬆了好大一口氣,說起來這次程瀟的母親走得還有點兒突然,以至於他們都沒能跟臨死前的程母說上一句話。
事實上程母在這幾天裏一直都處於昏迷不醒的狀態,蕭寒對此也是束手無策,儘管程母前幾天病危的時候已經把該交待的事(情qing)都交待清楚了,但蕭寒還是想讓程母在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和自己的女兒程瀟多說幾句話,哪怕多看自己的女兒幾眼也是好的,可惜萬事萬物終究不可能完全的盡如人意,這也是人生之中的另一種無奈了。
不過程瀟也明白「生、老、病、死」乃是人世間的應有之義,所以在被蕭寒安慰了幾句過後,她便主動提出儘快為母親辦喪事、讓母親早些入土為難的請求了。
說起來這段時間裏在揚州府境內已經有不少人因為罹患瘟疫而離開了這個世界,以至於蕭寒每次出門都會看到城內有一群人抬着棺材、撒着紙錢痛哭流涕地緩緩前行。
蕭寒前世的時候也參加過幾次鄉下的喪事會,程序看起來還(挺挺)麻煩的,而且在這幾天裏還要大擺宴席,招呼着一群人大吃大喝,更讓他感覺無語的是,很多喪事會還會請來一些草台班子表演節目,什麼唱歌的、跳舞的、耍雜技的,甚至還有帶顏色的,每每到精彩之處便會引來一群無關痛癢之人的大聲喝彩。
儘管在許多人的觀念里,這種喪事就該大((操cāo)cāo)大辦,搞得越(熱rè)鬧,死者就顯得越有面子,親屬的心裏也會跟着好受一些,畢竟這在一些人看來應該算作是對死者生前沒有享盡富貴的一種變相補償。
可在蕭寒的眼中,這簡直是一種極其愚蠢的做法,或者說這種喪事會的((操cāo)cāo)辦方式完全體現不出一絲一毫對逝者的尊重:人死乃是不幸之事,你請一幫人在這裏又唱又跳的算怎麼回事兒?而且那些看節目的、關係疏遠卻來蹭吃蹭喝的,抱的都是一種什麼心態?他們會有對一絲一毫對逝者的緬懷之意嗎?
至於什麼出於補償逝者心理之類的說法,更加是幌子(性xing)質的無稽之談:你要是真想對逝者好,那就趁着他(她)還沒死的時候,讓對方多享享福,別等人死了之後,才捨得花一筆大價錢((操cāo)cāo)辦喪事,不僅逝者什麼都享受不到,最後便宜的還都是那幫無所謂的人。
當然,還有一些人辦喪事是為了收禮金,或者說沿襲陋俗、無力改變,總之這在蕭寒看來都是很可鄙的,所以即便他現在不差錢,但他也不打算像前世那般為程瀟的母親((操cāo)cāo)辦喪事。
在這件事上,程瀟的想法肯定和蕭寒是一致的,所以在程母出殯的當(日ri),蕭寒一桌酒席也沒有擺,一個不相干的人也沒有請,就只是叫了幾個做法事的和尚為下葬的程母念了一段往生經文,然後又在程母的墳前鄭重地祭祀了一番,這場喪事也就算是辦完了。
等到這一切都結束了以後,李辰等人便知趣地離開了,而蕭寒則默默地陪着程瀟守在了程母的墳墓前,期待着能夠給這個外表看似柔弱、實則內心堅強的女孩一點兒力量與安慰。
此刻的程瀟話非常少,眼淚也沒有再流出來,穿着一(身shēn)白衣的她就只是靜靜地跪坐在那裏,宛如一朵素潔的青蓮,又好似一捧優雅的水仙。
落(日ri)的餘暉下,程瀟臉龐的輪廓被映襯得更加分明,同時還散發着一種淡淡的光芒,以至於讓人感到凜然聖潔而不可侵犯。
說實話,蕭寒和程瀟二人也算是相處(日ri)久,並且相互間都有着淡淡而氤氳的(情qing)愫,可即便如此,蕭寒也從未對程瀟產生過猥褻之意。
之前他一直覺得這是由於程瀟年歲較小,自己心中的道德底線在某種程度上壓抑着那不可言說的**,可直到今天蕭寒才明白,程瀟本(身shēn)就是值得尊敬的,她的美好與善良讓你難以生出半分鬼祟之心,甚至你會不由自主地用盡力氣去保護她,不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
「老天爺啊,難道這就是你對我二世為人的一點點安慰嗎?如果確實如此,那我真的要好好感謝你……」蕭寒在心中默默地念叨了一句,隨即(情qing)不自(禁激n)地想起了自己在另一世界裏已經逝世的母親:
記得當時自己已經事業有成,可最終卻沒能救活自己的母親,在那熙熙攘攘的葬禮上,蕭寒流不出眼淚,因為旁人的客(套tào)與(熱rè)鬧只讓他覺得喧囂,這也是他後來異常討厭將喪事大((操cāo)cāo)大辦的原因之一。
那時候的自己覺得好孤獨,可現在的自己絕不能讓程瀟也感覺到那份孤獨,於是他虔誠地彎下腰去,朝着程母的墓碑鄭重地磕了三個頭,既是祭奠程瀟的母親,也算是懷念自己在另一個世界的母親。
而程瀟似乎感知到了蕭寒的這種心意,於是她也跟着蕭寒一起拜了下去,不過蕭寒不知道的是,程瀟在這段(日ri)子裏從未感覺到孤獨,因為無論什麼時候,她的心中都一直有着一個堅定的想法:不怕,不用害怕,我還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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