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首席鍊金術師
在發現猴兒酒被順手牽羊後,叫聲戛然而止,然而只是停了一瞬,便又再度響起,甚至更加的尖銳刺耳。一筆閣 www.yibige.com
沒有猴群的阻擾,單單一隻猴王,在速度之上可還遠遠不及君無焰,槍尾的薔薇花噴射出的火焰產生的衝力,讓君無焰化作了一顆流星。
她行雲流水地穿梭在密林之中,很快就到達了他們佈下的陷阱所在。
這是一個大坑,他們原定計劃是,把除了猴王之外的猴群吸引過來,並在它們到達這裏的一瞬,斬斷本來就搖搖欲墜的樹木,逼迫猴群跳到地面,跌入坑中,然後灼燁在坑的上方佈置一層火焰網,阻止猴群從坑中爬出。
灼燁只能維持這張火焰網三分鐘,所以她從猴王手中搶到猴兒酒的時限也是三分鐘。
她……來晚了?
不,細細傾聽,她可以聽見猴群尖細的,猶如小孩子哭鬧的叫聲。
北邊!她立即判斷出來,朝北邊飛馳。
在她身後追上來的猴王,發出嘯聲與猴群相互呼應,下達命令。
猴群在聽到猴王命令的時候,立即折返,君無焰在剎那就面臨着前有猴群,後有猴王的兩頭逼殺。
君無焰立即向東折轉,同時一粒小小的黑色的圓球從袖口滑落至手中。
猴群很快就與猴王匯合了,君無焰指尖輕彈,圓球帶着點點火光彈射出去。
巨大的爆炸聲掀起了氣浪,君無焰被這氣浪帶着一個踉蹌,根本難以掌控住自己的方向,然後就被這氣浪掀飛了出去。
君無焰雖然被自己製造的爆炸炸飛,但同樣也藉助這爆炸徹底脫離了三眼金剛猴的追蹤,她本來是打算和大部隊匯合後再用這火藥丸的,但是既然猴群都已經被她吸引而來了,那也不必收着了,因此,她果斷地用了。
身後屍橫遍野,火藥丸的威力遠遠超過君無焰的想像,她不由得有些後悔又有些慶幸。
近乎是本能的,她知曉,火藥丸的事情不能對外說,幸好,此刻她此刻是單獨一人,沒有人知道是她做的。
她與其他人會後後,不免被問到剛剛的那場巨響,都被她搪塞過去了。
一連七天過去,他們去過雪山摘過七色堇,下過深海抓隱水鯊,要它的魚鰭,深入地心去取過岩漿……
「太奇怪了。」君無焰喃喃着,多種截然不同的生態環境居然能夠進行搭接,越往西沙化越嚴重,東方是遼闊的大海,南方是濕潤的密林,北方則是雪地。
這樣的環境到底是如何形成的,可能只有辰楚風可以回答了。
隨着日子一天天過去,他們完成的任務也越來越多,但是他們的心非但沒有放鬆,反而越來越緊繃。
因為沒有人忘記,十三曾經說過的,十日之後騎士們將會對他們發動攻擊。
十日,就快到了。
這一日他們在一片石林中轉悠的時候,君無焰察覺到了兩股強大的魂力在進行碰撞。
「有人來了,蹲下!」君無焰輕喝一聲,先蹲到一塊石頭之後。
其他人不疑有他,紛紛學君無焰的樣子找掩體蹲下。
這些日子,因為君無焰的命魂是完全覺醒,同時靈魂強度已經達到勳爵的緣故,她總是能提前察覺到騎士們的魂力,這些騎士不僅僅在襲擊着絕影,同時他們之間內部也在互相廝殺着,所以君無焰一旦感知到,便帶着他們避開騎士們戰鬥的戰場,省得捲入進勳爵以上的戰鬥之中。
這一次也沒有例外。
只是……
這個魂力是絕影!君無焰在察覺到的時候整顆心都被一根線提了起來,忐忑不安,既想去看看絕影的情況,又清楚的知道她絕對不能出去,因為那只會給絕影添麻煩。
絕影的喘息紊亂又粗重,顯然是受了傷,君無焰背靠着石壁,掩住自己的嘴,不捨得漏掉他們對話的一字一句。
「逃啊,你怎麼不逃了?」
「辰楚風叫我們追殺你,老子本來以為區區一個勳爵三層,能廢多大的勁,結果你倒是出乎老子想像,挺能跑的啊你。」
「如果不是那天那場莫名其妙的爆炸讓你按捺不住地現身,老子怕是到現在還在到處找你。」
那場爆炸?如果不是君無焰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她可能就要驚呼出聲。
當時必然是絕影察覺到了她就處在爆炸的範圍之內,因為擔心所以從藏身之處現身。
如果她知道……如果她知道……
如果她早知道會是這樣,她寧願她這邊六個人耗盡所有的氣力才從猴群中脫身,他們總歸是有着十天的時間,總有機會恢復狀態的。
所以……是她拖累了絕影……
君無焰探出一個腦袋,看見追殺着絕影的那個人,手執長刀,就要斬向絕影的脖頸。
她沒有任何的猶豫,甚至是連她自己都沒反應過來,身體就已經沖了出去,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還有尖叫聲中,她張開了雙臂,用肉身擋在了絕影身前。
大刀距離君無焰的腦袋還有一寸的時候停下了。
這個命魂是長刀的男人,鬍子拉碴不說,渾身還散發着濃烈的酒氣,衣衫隨意得很,但是那不修邊幅的樣子底下,掩藏的是強大的實力,君無焰光是站在他的面前雙腿就忍不住打顫,她是運轉了自己所有的魂力才能在他面前站穩。
「滾開!」他暴戾地眯起眼睛,威脅的又把刀移近了一點。
「炎炎,退下!」絕影同樣呵斥着她,但是君無焰不為所動,甚至不露任何膽怯地抬頭與鬍子男對視着。
「還有一天才到楚風閣下允許你們獵殺我們的日子,」君無焰一字一句地挑釁着,即使她能感受到刀鋒已經貼緊了她的頭皮,她依然一副不怕死的樣子,「有膽子,你就砍啊!」
她在賭,賭這個男人不敢違背辰楚風的命令,儘管她沒有任何的把握自己能賭的贏。
「嘁。」男人沒有任何的猶豫就收回了刀,「小姑娘,老子欣賞你的勇氣,反正多給你們一天的時間結果也不會有任何的改變,你們就做着垂死掙扎吧。」然後他毫不留念地轉身,連眼神都沒有給他們留下一個,很快地就消失了。
君無焰看着他走遠,雙腿驟然一軟,癱坐在地,大口的喘着氣,背上的冷汗浸濕了後背。
絕影立即伸手去扶她。
黏膩的,濕潤的觸感從絕影與她接觸的地方傳來,君無焰一愣,然後意識到這是什麼,立即想要站起身。
站不起來。
她索性膝行地挪到絕影身前,扯開了他的衣袍,在看清他身體上大大小小數不清的傷口,傷口一看就是最近才造成的,有些甚至又撕裂了,還有一道傷,離心臟只有幾厘米,深可見骨。
她呼吸滯了一會,手中的血液從掌心滴落,她才終於反應過來,想去觸碰絕影的傷口又意識到她不能碰,無措了好一會才嘶聲喊道:「路原,彎彎,過來!」
路原和林彎彎不假思索地就走了上去,但是應鋒卻突然喊了一聲:「等會。」
君無焰抬起眼眸看向他,語氣冰冷:「做什麼?」
應鋒沒想到她會用如此冷漠的嗓音對他說話,握了握拳,狠心道:「不能給他治,我們自己已經夠疲憊了,今天的任務我們還沒有完成,不能浪費魂力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
他說的有道理,路原和林彎彎遲疑了。
君無焰沒有想到,會出言反對她的人,會是應鋒,是林彎彎,是灼燁,是路原,她都不會覺得奇怪,但是是應鋒,那個在她眼裏,只會猶如一把出鞘的利劍斬向敵人的應鋒。
她的眸光一點點的冷下去,她不怪應鋒,但是她也絕對不會放着絕影不管,於是轉過身去小聲問絕影:「還好嗎?我們走吧。」
但是絕影搖了搖頭:「不,我走,你不能走。」
她知道絕影的意思,她跟在絕影身邊,她安全的日子就從明天提前截止到了今天,雖然攻擊不會直接針對她,但是只要對方稍稍「失手」她的小命就隨時不保。
「不,」她毫不猶豫地拒絕,「只要今天我跟在你身邊,他們都會投鼠忌器,我能護住你,至少今天。」
天真,絕影心想,「勳爵想繞過你動手的辦法有很多,你攔不住他們對我出手的,」他說,「聽話,回去。」
「沒關係啊,」她想也不想道,語氣隨意,「不論他們怎麼攻擊,我都會擋住的。」用身體。
不論她說得再怎麼輕描淡寫,但是她的話語毫無疑問是驚濤駭浪。
應鋒難以置信地看着她:「為什麼……值得嗎?他值得你這麼為他嗎?」
「值得啊,」她想起了那會的初見還有再遇,眉眼溫和了一些,「就因為他為了我碎了容器,他就值得。」
絕影苦笑着打斷她:「炎炎,那個時候我是沒有選擇。」
「那你現在願意為了救我碎掉容器嗎?」她低頭,緊緊地盯着絕影的眼睛,「別說謊,我知道你有沒有在騙我的。」
絕影一時語塞,君無焰卻是得到了她的答案,滿意地笑起來:「你看,你現在也是願意的。」
「我沒有別的,能用來保護你的,只有這條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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