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彭建祥做事還是挺有心計的。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他準備了兩套設備,一套是合乎標準的,一套是不合乎標準的。
合乎標準的其實就是樣子貨,看起來熱火朝天的,但實際上並不能真正大批量生產。
那種感覺就像是已經開了二十年的汽車,修一修也能跑,但要是跑長途的話,那就完蛋了。
真正給彭建祥跑長途,是他那套並不合格的產品。
反正只要能夠打通外檢,廠里就沒人再檢查了,外面還有包裝袋,也聞不出什麼味道來。
只不過這次他沒想到,竟然被一個死較真的人給把這事捅露了。
要不是忌憚是個大白天,周圍可能會有別人看到,他非得好好教育下那個吳春銀不可。
竟然還敢摸上門來查,簡直是大了狗膽
不過即便是摸上門來又怎樣,那個大美人金副總不也來了嗎,還不是拉着張臉回去。
沒證據,又有合同,這事就誰也管不着,生意繼續做,錢繼續賺。
用廢料做一張遮陽板能省7塊錢呢,一萬張就是七萬塊錢,十萬張就是七十萬。
這錢做的合乎標準了誰給他出,還不是的得自己掏
所以彭建祥的想法很簡單,只要有錢就行,他管這破車誰開,反正他不開
在第二天的時候,彭建祥正準備繼續弄不合格的產品,結果外檢科長又打了電話過來。
「彭總,金副總又帶着人過去了,你那邊生產注意點。」
掛斷通風報信的電話後,彭建祥氣的直捶桌子。
「你特麼的,還沒完沒了了,老子賺兩毛錢又沒賺你的,你整天死追着我不放幹什麼」
罵歸罵,氣歸氣,該做的戲還是要做的。
彭建祥趕緊出了辦公室,吩咐該停產的停產,該換設備的換設備。
就跟軍事演習似的,只不到十分鐘一切就都就緒了。
廠里的人也派出去了,在來廠的道旁蹲着,只要看到旗幟集團的人立馬打電話。
前邊打電話,這邊就生產,讓他們看到的保證是合格產品,這個就是公安來了也沒招。
不過設備不能開的太早,畢竟是些只裝了新殼的樣子貨,萬一生產久了再給使壞了,修一修還得花錢,雖然每次只是幾百上千塊,可那也是錢啊,留着他買包中華抽多好。
彭建祥坐在辦公室里,悠哉游哉的聽着小曲,還是流行歌曲。
聽樂了還跟着哼哼兩句,「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
聽起來都在調上,想必平日裏沒少去酒吧歌廳嗨屁。
正嗨屁着呢,車間主任就過來匯報了。
「老闆,旗幟的人過來了,生產線已經開啟,他們很快就到了。」
彭建祥點點頭,隨即把車間主任給打發出去,自己則拿出了一份文件,拿着筆裝模作樣的勾勾畫畫的。
不多會兒,辦公室房門開啟,金玉姬跟趙權就再次進來了。
「呦,金總,您怎麼來了,快坐快坐」
彭建祥可不認識趙權是誰,只當他是個跟班小司機兼保鏢,也有可能是小白臉。
所以他沒搭理趙權,只熱情招呼着金玉姬坐下喝茶。
但就在這時候,趙權卻來到他辦公桌前,拿起了剛才彭建祥拿筆勾勒的那份文件。
「論產品質量提高的重要性彭總厲害啊,這會兒都已經看起這個來了」
當趙權含着嗤笑的聲音響起時,彭建祥微微皺了下眉頭,他不知道這小司機是吃錯什麼藥了,倆老闆談話呢,跟他有個屁的關係。
但關於趙權說的那事,他還是想正兒八經說一下的。
「嗯,昨天發生的事情讓我很苦惱,我也在深切的反思,如果把廠里的員工愛廠如家的意識提高些,會不會更好。不過在這之前,我得先讓他們了解到質量對於企業意味着什麼」
「必須得讓他們深挖根源,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及根本性,才能讓企業擁有更大強大的發展力和凝聚力,同時也為旗幟集團更好的做出配套服務。」
彭建祥挺能扯淡的,一扯一大套,還特別像那麼回事。
人是開局一張圖,故事全靠編。他彭建祥是開局一張紙,後面全靠扯。
在彭建祥說完後,趙權忍不住挑起了大拇指,「彭總你是真能裝壁呀」
彭建祥正在為自己把之前設計好的台詞順利說出口而沾沾自喜呢,沒想到就聽到這麼一句。
這話相當不順耳,而且特別不尊重人,他很不喜歡。
尤其是趙權的小司機身份,讓他更不喜歡
扭轉過頭,彭建祥望向了趙權,「小兄弟,我跟你們老總談話呢,你身為一個司機在場本來就已經不合適了,這會兒竟然還插言,你覺得合適嗎」
金玉姬在旁只管偷笑,根本不發聲,她就想看看,趙權這個小司機到底有多小。
事實上趙權這個小司機可一點都不小,至少膽氣非常大。
在彭建祥剛把話說完後,他就把屁股坐在了彭建祥的辦公桌上。
掏出煙來點燃一支後,趙權對他說道「小司機怎麼了,小司機就不能說正事了小司機也明白做人做產品得憑良心,錢是好東西,誰也稀罕,可是為了兩毛錢搭上別人命,不值吧」
「就好比路上有個要飯的,已經餓到奄奄一息了,你只要給他七塊錢,他就能活命,你願不願意給他七塊錢如果你不願意的話,那當我沒說,你不是人你牛壁。」
「但如果你願意的話,既然七塊錢你願意救個人,怎麼就不願意少掙七塊錢去別害人呢」
「我曾在新聞上看到過,有個貧困家中,老兩口小兩口下面還有倆孩子。老兩口各有病痛,住不起院抓不起藥,倆孩子都十幾歲了還沒穿過新衣服。」
「這些年生活剛要好一些,小兩口裏的妻子出車禍了,下半身不能動彈,再也沒法工作了。家庭重擔全都落在了小兩口裏的丈夫身上。」
「他是一個人當兩個人使,上管二老下管倆小,中間還得照顧着妻子,生活的十分不易。」
「妻子實在於心不忍,就到處找工作,挺好,找了個手工活,整天串珠子,賺錢不多,一天賺個三十二十的,也算是貼補家用了。」
「可後來因為那珠子的製造商為了省幾分錢,用了最次的料,甲醛嚴重超標,結果導致妻子患上了白血病,一家人更是雪上加霜。」
「當丈夫聽到這個檢查結果的時候,默默的把錢塞給了年齡比較大的那個孩子,然後就從醫院大樓上跳下去了。妻子覺得是自己拖累了這個家,也沒臉再活下去,割腕自殺了。」
「一個好好的家庭,就剩下久病成疾的老兩口,還有那兩個十幾歲的孩子。」
話說到這,趙權望向了彭建祥。
「來,彭總,我問問你,你覺得弄甲醛珠子超標的那個老闆,當面聽到這則新聞,會不會心裏不安晚上睡覺會不會心裏不得安寧會不會有兩隻厲鬼,在晚上來找他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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