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睿回到府衙,紀雲亭就找上了他。筆硯閣 www.biyange.net
「明睿,你去哪了?高大人說你出城了。」
「突襲,巡視,每日都是公文往來,真實情況如何還得眼見為實。」李明睿淡定道。
「這倒也是,欺上瞞下,報喜不報憂的官員太多了。」紀雲亭認同。
「你找人找到了?」
「知道去向了,姜保平的叔叔在高大人府上當管事,我找到了他叔叔,他叔叔說,姜保平過年回烏傷了,可烏傷也是重災區,要找到這個人,還得讓烏傷那邊幫忙找。」
「安茉兒封村前給他寫了信,告訴他疫情的事,但他沒能收到,這封信還在他叔叔那。」
紀雲亭有些懊惱,安茉兒請他辦的事兒沒辦成。
「我給烏傷那邊遞個信,讓那邊查查。」李明睿道。
安茉兒讓紀雲亭幫着找人,就是想把他打發回金華府,免得他待在那,暴露了她染病的事。要不是他敏感,連他都被蒙在鼓裏。
居然還留了遺言給他,說酒樓開不成了。
開酒樓是她的心愿,他只想幫她完成心愿,參與進她的心愿,她若不在了,酒樓算什麼?他心裏會永遠留下這個遺憾才是最難受的。
「得快點,我最多只能再呆兩天就得回去復命了,兵部也忙。」紀雲亭想親自告訴安茉兒結果。
李明睿道:「我這就寫信。」
第二天,安茉兒就回縣衙去。
莫沖怎麼阻止都阻止不了,鬱悶的要死。
別的患者,就算好轉了起碼也得休息七八天,嚴重的得躺十天半月,她還沒好全呢,又要忙起來。
安茉兒一回縣衙就把王縣丞叫來,問這兩天有沒有什麼突發狀況。
王縣丞說沒有,都是些小問題,他和鄭主簿都已經處理了。
就是往來的公文還要等她回來再看。
安茉兒狠鬆了口氣,沒出狀況就好。
「大人,金華府那邊讓您過去是……」王縣丞忍不住好奇心。
安茉兒道:「沒什麼,就是討論一下災後重建的問題。」
「哦……」王縣丞恍然地點點:「這事兒也要緊。」
「對了王大人,從今天開始,隔離所那邊每天會送預防湯藥來,大家都喝點,這時候不能倒下。」
齊王殿下那番話對她有很大的啟發,她一心只想着百姓,想着病患,對縣衙的官吏和做事的人太不公平了,加上她每天還需喝藥,正好,這樣沈謙就能名正言順地給她送藥。
王縣丞感激涕零,他早就盼着能喝上預防湯藥了,可安大人說病患的藥材都不夠,不能佔用救命藥,他想着從隔離所弄點藥回來自己熬,可大家都沒得喝,他一個人躲着喝,被人知道還了得?所以,每次出去他都戰戰兢兢,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生怕把疫毒給吸進去了。
這下好了,總算能喝上了。
「多謝大人體恤下屬。」
安茉兒道:「之前藥不夠,現在有。」
還是得給自己留點面子。
過了兩天,病遷坊傳來了好消息,改良的藥方起效了。
安茉兒趕緊給金華府寫信,附上沈謙的藥方,這張藥方不是簡單的哪幾味藥,每味藥用多少量,而是根據病患的情況,什麼情況增加哪幾味藥的分量,加多少等等,非常詳細。
安茉兒對沈謙佩服的五體投地,每天要救治那麼多病患,大夫們都分身乏術,誰還有心思去想着改方子,但他把不同病患的症狀都記下,暗暗琢磨,醫術高超又會鑽研,東陽縣有這樣的大夫,真是東陽縣百姓之福。
這邊公文還沒送出去,金華府那邊的公文先到了。
裏面夾了一封私信,是紀雲亭寫給她的。
茉兒,你讓我找的人,我替你找到了,姜保平現在在烏傷,人平安,沒染上疫病,還幫着衙役排查疫情,不愧是你的朋友。他知道你如今在主持東陽縣的事務,讓我轉告,請你多保重。這話也是我想對你說的,別忘了我們的約定,我在金陵等你,這次,你一定要來……
安茉兒笑了,真好,姜保平沒事兒。
紀雲亭,實在對不住你,你來的不是時候,等到了金陵,我做好吃的補償你。
安茉兒提筆寫了一封私信給紀雲亭,塞在公文里,命人送去金華府。
紀雲亭沒想到臨走之前還能收到安茉兒的信,美滋滋的坐到一旁去拆看。
李明睿儘量無視他,心裏卻有點酸。
她都沒有給他寫過信,每天都是莫沖例行公事似的給他報信,她自己就能寫幾個字跟他說說嗎?
沒心沒肺的女人。
或者,他在她心裏沒那麼重要吧!畢竟她和紀雲亭交情深厚。
而他和她共過患難,她不記得了,他與她的交情,只是他單方面的。
「笑什麼呢?瞧你像個大傻子。」李明睿酸道。
紀雲亭嘿嘿笑:「她說等她到金陵給我做好吃的。」
李明睿:「這下你可以安心回金陵了?」
「我本來就挺安心的,她沒事兒你沒事兒,盧家沒事兒,我就安心了。」紀雲亭道。
李明睿心說:她沒事兒?那是你不知道而已。要不是沈謙,她的小命就交代了。
對了,不知道沈謙試用改良藥方有沒有起到效果。
李明睿這才想起自己還沒看公文。
趕緊打開公文來看。
「好啊,太好了!」李明睿拍案而起。
紀雲亭被吸引過去:「怎麼了?」
「東陽縣的沈大夫改良了藥方,對於之前的藥方不起效的,還有危重難治的,經過兩天三天試藥,效果頗佳,東陽縣因此保住了十幾個危重病患的性命。」李明睿振奮道。
紀雲亭也歡欣鼓舞:「又是東陽縣,東陽縣這次疫災,什麼都走在前面了,明睿,還是你睿智,打破慣例啟用了安茉兒。」
李明睿起用安茉兒主持東陽縣的事務,朝廷那些官員都吵翻天了,說女人為官違背祖制,簡直荒唐,好幾次他氣不過,跟他們吵起來。
好在明睿每封奏摺上都替東陽縣表功,加上是東陽縣首先研製出有效的藥方,皇上一直壓着,不然大家還有得鬧。就這樣,還有人參安茉兒,說東陽縣研製的藥方並非對所有病患有效。
他們才是有病,什麼藥能包治百病?仙丹嗎?你有本事倒是也去研製一個出來。。
這下好了,那幫迂腐的老傢伙可以閉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