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比雜誌上看起來的更加冷厲,好像冷漠的站在世界的邊緣一般,她看着他走到一輛黑色的商務車前,商務車前一個將近一米九的男人對他微微點頭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隨後他上車,車子很快離開。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葉念墨?那個為了照顧燒傷妻子半年多的男人。」丁依依盯着消失在拐彎處的車輛慢慢說道。
葉家。
「少爺。」年輕的管家疾步走出來迎接,他是老管家的兒子,大學畢業以後繼承了老管家的衣缽來到葉家當了管家。
他稚嫩的臉上有着強裝起來的嚴肅,但是除去那一張娃娃臉,他所做的一切確實也和他的父親一樣出色,這也是為什麼葉念墨最後會選擇讓他留下的原因。
「奶奶怎麼樣了?」葉念墨一邊往付鳳儀的房間走一邊問道。
新管家走在他身後側幾步的地方,一邊跟上他的步伐一邊道:「聽說您今天回來神色是好了很多,就是進食還是不理想,營養師已經調配出新的營養餐。」
葉念墨點頭,而後敲了敲門,女傭前來開門,「少爺。」
付鳳儀本來躺在床上,一聽到他來了就掙扎着要起身,傭人急忙去扶住她,在她的背後墊上鬆軟的枕頭。
「奶奶,您感覺怎麼樣?」葉念墨走過去握着她的手,感覺到她手有些冰涼,便讓傭人去拿暖袋。
付鳳儀欣慰的看着他,「奶奶可能堅持不了那麼久了,能活到這個歲數也是夠本了,就是沒有看到你有自己的孩子,依依又是那個情況。」
「奶奶。」葉念墨抿唇,「不要想太多,好好睡一覺。」
付鳳儀抓住他的手背,「初雲已經不在了,奶奶只有你了,就是想看你能夠有自己的孩子。」
見他沒有說話,她繼續道:「依依要醒來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難道你就不為自己着想?既然你自己已經選定了心儀的人,那就趕快把事情給辦了。」
「奶奶,你好好休息。」葉念墨起身幫她蓋好被子。
付鳳儀不饒,「如果你想我死不瞑目你就繼續一意孤行。」說完她軟了口氣,「至少給人家一個機會,你們相處看看。」
「好,我答應您。」葉念墨從傭人手裏拿過湯盅,又親自拿了一個小碗把湯給盛出來。
付鳳儀知道不能逼迫他逼得太緊,於是擺擺手,一旁的傭人急忙把兩張票遞到她手上。
「夢潔曾經和我說她喜歡攝影,這裏是最近要開攝影展的一名攝影師,你帶她去。」她不容分說的讓傭人把票拿給葉念墨。
從付鳳儀的房間裏出來,一個小聲音從旁邊衝出來抱住了她,粉嫩嫩的小臉頰抬起來甜甜的喊了一聲,「舅舅。」
聽着這奶聲奶氣的聲音,葉念墨緊抿的唇線才算是真的柔和起來,他把人抱起,親昵的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子,「子遇怎麼不進去找奶奶。」
「奶奶讓我學習鋼琴,學習繪畫,學習舞蹈。」海子遇有些不情願的掰着手指豎着。
葉念墨笑了,「這是因為子遇自己也喜歡這些東西對不對?」海子遇想了想,重重的點頭,「對。」
「哥!」葉初晴疾步走了過來,神色十分開心,「今天的飛機?」
葉念墨把海子遇交給傭人,這才點頭,「恩。」
兩人一起出了客廳在花園裏散步,葉初晴猶豫了一會才道:「嫂子可能很久都不會醒過來了。」
「恩。」葉念墨望着不遠處的噴泉淡淡的應了聲。
葉初晴繼續道:「這半年我們看着你痛苦,看着你一直在照顧嫂子,看着你把自己弄得很累。」她停下來拉着他的手臂,「她永遠是我的嫂子,但是我更不想看着你一個人孤孤單單的。」
她說着說着已經哭出聲來,似乎覺得不好意思,又拼命低頭不想讓人看見。
葉念墨微微低頭看她,眼神帶上一點暖色,伸出手揉亂了她已經到腰間的長髮,「都已經是一個孩子的媽媽了,還這麼愛哭鼻子。」
他沒有表態,只是輕聲說:「我去看你嫂子。」
「哥!」葉初晴大喊,「不要這麼折磨自己,嫂子一定也會理解你的!」
他身形一頓,而後才離開,再也沒有回頭。
幾天後,一座兩層小院子坐落在小巷裏,小巷裏其他房屋都不算太好,就這一個院落種滿了各種鮮花,引得過路人都駐足觀看。
院落的上方只有一扇窗戶,窗戶很大,偶爾半邊的窗簾會撩起來,能夠窺得裏面的角落,而就算是角落也能看得出用心佈置。
一輛黑色的商務車停靠在院落前,西裝革履的人下車,手裏還捧着一束鮮花。
等在門口的傭人接過鮮花把人給迎了進來,客廳里顯而易見的地方已經有一個極為漂亮的水晶瓶,裏面已經蓄滿了水。
傭人把花插進水晶瓶里笑了,「今天的花真漂亮,夫人一定會喜歡的。」
葉念墨鬆開領結,「雪姨,她今天怎麼樣了?」
雪姨心裏有些於心不忍,少爺把她從上海找了過來照顧夫人,而這個男人只要來了,第一句總是會先問丁依依的情況,哪怕他自己也清楚躺在床上的女人並不可能醒過來。
他上樓,開門的時候帶動着門上的風鈴,貝克相互撞擊着發出美妙的聲音。
房間裏一切都是安安靜靜的,包括躺在層層蕾絲帷幔里的人。
若隱若現中,她就好像是睡美人一樣沉眠着,等待那個能夠把她叫醒的男人。
他先走到浴室,從浴室里打出來一點熱水,浸濕了濕帕之後才伸手從帷幔里準確的牽出另一隻手。
那隻手的皮膚因為燒傷而皺成一團,顏色也更深,只有那手指間一枚戒指松松垮垮的戴着,隨着她的動作而掉在地上。
葉念墨彎腰把戒指拾起,他的眼神投在戒指上,神色帶着濃濃的悲痛。
過了一會他才重新把戒指輕柔的幫床上的人戴進無名指,然後握緊了對方的手。
「初晴說,如果我現在找別的女人,那麼你會理解我。」他淡淡的說着,忽然微微一笑,「她不了解你,你怎麼可能會真的那麼乖放手。」
床上的人一點生氣都沒有,只有通過微微起伏的胸膛來判定對方依舊還有生命體徵。
他透過帷幔看着裏面影影綽綽的人,「如果真的不想我找其他的女人,那就趕快醒過來吧。」
話說完,他起身撩起帷幔靜靜看着臉部包裹着白色紗布,看不清面容的女人,他彎腰在她額頭上溫情的印下一吻。
傭人看到葉念墨下樓後主動詢問,「少爺要在這裏用飯嗎?」
「不用。」葉念墨淡淡的說了一句,他的視線落在茶几上被遺忘的一枝百合,隨後走出大門。
葉博等在門外,「少爺,要回公司還是葉氏?」
葉念墨說出一個地名,葉博臉色嚴肅,「明白!」
郊區外,一棟房子被單獨的分離出來,房子的痕跡很新,看樣子剛建起來不久,周圍的雜草雖然有人清理,但還是很容易看出來荒蕪的感覺。
門口有一位老人正彎着腰擺弄着盆栽,他身上穿着洗了很多次的工服,戴着一頂草帽,儘管樣子看起來有點狼狽,身上卻有一股渾然天成的威嚴。
「徐叔叔。」葉念墨上前站在他旁邊,隨手把一支削得細長的竹子交給他。
徐浩然看起來老了很多,所幸精神狀態還不錯,他接過竹子插在花盆裏固定住已經東倒西歪的玫瑰,「我讓人送去的百合還好吧。」
「她很喜歡。」葉念墨道。
徐浩然眼裏露出欣慰之色,他放下手裏的活跟着葉念墨走在田埂上,「當初小雪死了以後我請葉家放過斯斯,我知道那個要求對你們來說很困難,但是謝謝。」
「徐叔叔。」葉念墨出口阻止他,「她欠下的賬她的兩個女兒已經幫她還了。」
徐浩然苦笑,「她的餘生都將在這座水泥建築里度過,而我也是一樣,這是我們兩個人應該償還的債。」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窗口打開,用貼條圍起來的窗口處伸出來一隻手,那隻手因為長期沒有照到太陽而十分白皙。<ig src=&039;/iage/5858/2612224webp&039; width=&039;900&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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