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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時分,其樂融融,又相聚一處,當然高興萬分,就好像從此每天都能樂逍遙。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耗子早已買好煙花,晚飯以後,大家興高采烈地扛着煙花往濱海大道外的海邊去,貢布兒子更是如出圈的野馬,咿咿呀呀歡叫着往小區後門奔跑。
夜風颼颼,又是一年最冷的時候,相比杭州大雪天,雖說不上冷,但更濕寒。梁鳳書她們剛從雪域高原回來不久,對寒冷更是有了別樣的理解。
看着那些夜空裏我們親自點燃的那些煙火,流光溢彩之中,燒盡的仿佛是我們自己的青春。
「唉,十年啦!老婆,委屈你囉,十年,彈指一揮間,我還不能給你安穩的生活,慚愧啊!」
梁鳳書仰着頭,目光盯着那些夜空裏的煙火,長吁一聲,似要發表什麼感慨。
肖玲玲搶着大聲說道:「麥子哥,在雪域時,嫂子也時常這樣感嘆,嫂子說啊,把你帶到這裏來,讓你過的都是出生入死的日子,她感覺很是對不起你呢。」
梁鳳書緊緊抱着我的胳膊,瞥一瞥肖玲玲:「瞎說八道,我哪有經常感嘆?我們這些人,還有誰對不起誰嗎?唉,要說對不起,小芬,麥子,明後天我們上山去拜祭小芬和黑哥他們吧?」
「去,當然要去,還有耀仔、北仔、阿輝他們,一起祭拜。老婆,十年過去了,你還是從前那麼漂亮,怎麼就不見老呢?」
「平措,別由着他跑太遠!」露露望着平措和孩子大喊一聲,回頭來拉着梁鳳書的手,伸頭看看我:「時間真快啊,哥不說,我都想不起已經過去十年,要是小芬還在,我們這十年可以說……」
梁鳳書恨露露一眼,看看龐楓和大腹便便的秀秀,低聲說道:「別說這些,大過年的,往好的想吧。」
龐楓陪着秀秀,正在空地上燒紙焚香,是祭拜黑蟒仔。
小廖留在家裏看守,耗子和阿華依然保持警戒狀態,梁鳳書對他倆人說道:「有你哥在,道上的人還能鎮得住,輕鬆些。耗子、阿華,今年的分紅比去年少很多,你們家裏人也有些埋怨吧?初二以後,讓你們哥出錢,買些禮物回家去,安慰安慰。」
耗子馬上大聲笑說道:「沒有比跟着哥和嫂子混更好了,我們家裏人都高興得很呢,哥和嫂子千萬別趕我們兄弟走啊!」
阿華把煙拿出來,點上遞給我,調笑道:「耗子,你狗日的盡亂說,大嫂一番好意,怎麼會趕我們走呢。回頭看看,道上起起落落,唯有我們哥屹立不倒,這也是我們的福氣,要跟錯人,我們早……早……,不吉利的話不說了,總之,我們兄弟們是跟對了人。」
貢布拿着兩支點燃的香,分別遞給我和梁鳳書:「哥,嫂子,這兩箱最大的煙火,你們點。」
我和梁鳳書接過香,手拉着手上前去。
梁鳳書望着夜空中的流光溢彩,感慨說道:「麥子,還記得嗎,也是除夕夜,二哥在時,你背着我,他背着依依,在街上放禮花,盡情奔跑。我們那時毫無防備,也不怕有人加害我們,哦,對了,二哥聯繫你了嗎?」
我們還沒有老,卻已經總是回望從前。
又是一個除夕夜,異鄉的第十個除夕夜,我們漂泊在異鄉,卻都好像沒有了濃濃的鄉愁。
現實的殘酷,深陷利益的漩渦,平凡的出生,故鄉、親人都不能給我們絲毫幫助,對故鄉的眷戀,對親情的思戀,各自壓在自己的心底。
在孤寂冷清的濱海路四望,在微寒海風拂面中緩步前行。手緊緊拽在一起,所有的愛,所有的情誼,所有的溫暖,在異鄉匯聚成生命中的璀璨。
「唉,爺爺去年走了後,奶奶的身體一直不好,爺爺走時我都沒回家,年後我們要回去看看,你幫我想想,怎麼回去合適。」
「老婆,十年了,我這個女婿真是不合格啊!以後我們不再受制於人,你家離這裏並不遠,我們多回去,你做一個好女兒,我也做一個好女婿。」
梁鳳書停下腳步,拽着我,撒嬌說道:「誰說你不是好女婿啦?只要我覺得好,你就是好女婿。況且,這些年給我家裏也沒少花錢,阿母每次在電話中都誇你呢,嗯,誇你有出息,常常感嘆當初我爸不該那樣對你。」
她顯得很開心,回頭看看不遠處嬉戲的肖玲玲他們,神秘兮兮地說道:「老公,玲玲年紀也不小啦,新年的第一重任,我們要給玲玲尋一個意中人。」
「這不好吧,平措死心塌地地愛着她,她又不領情,這些年了,她也沒看上過誰,我們怎麼好做主?另外找人,平措會不高興的。上次你們回玲玲家時,他爸有沒有不高興?」
「沒有,肖叔叔很開明,他說我們第一次回家他就看出了,肖叔叔說只要玲玲跟着你,他就放心,不是夫妻也是兄妹,唉,當時聽他這樣一說,我很是愧疚,就好像我硬生生把你搶走了似的……」
說着,她對我擺出怒目而視的姿態:「麥子,玲玲看不上別人,是不是因為還愛着你?這可不行喔,我說過,什麼都可以讓,唯獨這事不行。」
我趕忙緊緊抱住她:「大過年的,不要這樣,老婆,你是我的女菩薩,情人、老婆、紅顏知己,全都是你一個人,不會有別人。」
不由得要想起小語,這個除夕夜,她是什麼光景呢?想不通小語為何要趕走我,這個謎團一直在心裏縈繞,卻也無可奈何。
她又溫柔地笑了:「那你就想辦法把玲玲嫁給平措吧,你不是鬼主意多得很嗎?」
對於這種問題,一定要小心回答:「我哪有什麼主意,一切都聽老婆的,你怎麼安排我都全力支持,還是老婆做主。」
「我們回去吃湯圓吧,小崽子也該睡了,玲玲的事我來辦。」
不知她又有什麼鬼主意,我高興答應。我知道,她一直希望肖玲玲能有歸宿。
身在異鄉太久,對過年已經沒有當初那份難耐,只有淡淡的思念,思念遠方,而思念的遠方不一定是故鄉。
時光在生活里撒上酸甜苦辣的調味料,『每到佳節倍思親』的傷感是沒有實質意義,於我而言,更是如此,但思念很濃,這思戀是時光賜予的,擺脫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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