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到國貿樓下,我能感覺到四周很多眼睛盯着我,那是嬌妹或者佛爺的小嘍囉。筆神閣 bishenge.com
坐電梯上樓,根據林迪薇的路線,經過一道樓梯,在鐵門上扣三下,通報姓名,聽到咔嚓一聲,推開門,看見走廊盡頭有一扇金光閃耀的木門,推開厚重的木門,吧枱邊站着一個精壯青年,見我和平措進去,他看看我,微微點頭「請。」
我和平措馬上展開雙臂,讓他搜身。
這家餐廳位於大樓接近頂層的一角,從不對外營業,一般人不知道它的存在。
1985年,這是一座創造世界建築史建設速度記錄的大樓——三天一層樓,在很長時間裏,它是這座城市的第一高樓,在它竣工以後的十年時間裏,一直是全國第一高樓。它看着這座城市從一個小漁村變得高樓林立、繁華似錦,在大樓竣工的第二年,樓叔餐廳正式存在,為爭鬥而存在。
樓叔餐廳我是第一次來,從前知道它的存在,但從沒來過,也沒資格來。
不到一百平方的餐廳,見證着這座城市的無數紛爭。大佬們需要見面談判,又相互不放心對方,最好的方式就是相約到樓叔餐廳。在這裏,不用擔心茶水被人下毒,不用擔心服務員是別有用心的人安排的殺手,不用擔心談話會被錄音……
樓叔餐廳就是為紛爭而存在,卻少有人見過樓叔到底是何模樣,什麼來歷、真實姓名等等,全都迷一般存在。以前聽齊爺說,樓叔曾率軍南征北戰、浴血疆場,其地位「位極人臣」。
樓叔餐廳也是為最殘酷的人性而存在,在這座城市的發展之初,以防快速發展中各方勢力為利益相互絞殺,『樓叔』在這裏設立樓叔餐廳,供頂級大佬談判,用和平的方式解決爭鬥,沒有人敢在餐廳里動武。
裝修簡單而奢華,從吧枱到座椅,全是楠木打造。
一張四米長、兩米寬、半米厚的楠木架在餐廳中間,這是餐廳唯一的桌子,單就這方楠木,已經是世間罕見。不知楠木歷經幾千年風雨,被伐倒以前到底是多麼龐大的樹幹,才能有這麼大一方金光閃耀。
木台兩邊各四張楠木圓凳,說是凳子,其實就是一截楠木,如桌子一樣金光閃耀、冰涼玉滑。
四面牆無窗,帶有天然水墨花紋的漢白玉從底貼到頂,在天花板兩盞大水晶燈的照耀下,轉身一圈,那漢白玉上的天然水墨花紋,極似一副完整的千里江山圖輪廓,看到此景,瞬間覺得自己渺小如塵。www..com
吧枱前陳列着一門大炮,這是餐廳除吧枱外唯一的陳設,大炮前立着一方金字招牌,上寫着打開南門第一炮。看到此物,心中敬仰頓升,猶如見到百萬雄獅席捲江山。
能在樓叔餐廳談判,得是林迪薇那個級別的人才能預約。齊家遭受巨大災難,一切皆源於權益爭鬥,樓叔餐廳並不能消除人心中的和陰毒,給爭鬥雙方一次和平的機會。
預約好以後,一方最多兩人進入,一次最多可同時容納八方人在此談判。
我剛坐下,嬌妹一人進來,和我一樣,她展開雙臂在大炮口站着,讓精壯青年搜身,表情莊嚴肅穆,像是參加追悼會。
嬌妹先繞着走一圈,驚訝地感嘆道「天啦!不進來親眼所見,簡直不敢想像。」
感嘆着,慢悠悠轉一圈,先走到站在一旁的平措身邊,笑說道「麥子,到樓叔餐廳,你還帶人,怕我在這裏動手嗎?我可不敢哦,這是聖地,我能親自來看一眼,還得感謝你,不然,這聖地,我怕是這輩子也進不來。」
雙方到齊,精壯青年從吧枱你端來一壺熱茶、三個茶杯、一盤煮熟的紅薯、一盤炒熟的豌豆、一盤生花生、一盤泡菜,茶壺放在小架子上,每個茶杯帶片底托,輕輕說一聲「開水請吧枱里自取。」說完轉身推門出去。
嬌妹從平措身邊往我走來,伸出一根手指輕點在桌子上,手中在楠木上隨着她的漫步而滑動,她圍着楠木走一圈,口裏說道「麥子,你說我該坐哪裏呢?」
她一邊問着,在我對面坐下來,半個身子趴在桌子上,壓得兩座小山半露着,伸出一隻手「來吧,我們用這種方式握握手。」
我伸出手,高工抬起,輕輕在她手掌心上打一下「嬌老大,久違了,今天特別溫柔可愛啊!完全不像號令江湖的女魔頭。」
她把手收回去,雙手疊在一起,墊在下巴下,歪着腦袋說道「你這就沒意思了,我怎麼能是女魔頭呢?我不是給你說過嘛,無論在任何情況下,我們私下裏都是朋友。」
「對,我記得,你說我是你第一個朋友,也可能是唯一的朋友。」
「還有呢?你還記得什麼?」
「我還需要記得什麼呢?」
「哎呀,你怎麼把最關鍵的忘啦?叫我嬌嬌啊,你一個一個嬌老大,還說我是女魔頭,我不高興了,一點也不像朋友。」她一邊說着,一邊伸出一根手指在紅薯上點一點,氣鼓鼓地撒嬌「我生氣了,什麼都不想聽。」
看漂亮的女人扭捏作態是一種享受,就像欣賞千變萬化的朝霞。
我提起茶壺,倒三杯茶水,退給她一杯「好啦,嬌嬌,別生氣了,年關將近,祝你新年快樂,美貌無雙。」
她慢慢坐起來,端過茶杯聞一聞,又拿過一杯,兩杯都喝一下,斜眼看着我「想給你小弟一杯?不行,我喝兩杯,你就不該帶他來。」
我對平措擺擺手「平措,門外等着吧,這裏是最安全的地方,沒事的。」
平措走以後,她把喝過的茶第一杯給我「這杯給你,這樣才像朋友。」
「嬌嬌,你雖大我幾歲,可從小在國外訓練營長大,這裏生活習慣嗎?」
「有什麼不習慣?浪跡天涯、四海為家。」一邊說,一邊剝開一個紅薯遞給我「麥子弟弟,辛苦你啦,親自幫我除掉蛇仔,就以這紅薯作為酬謝吧。」
我接過紅薯,咬一口「嗯,很甜,嬌嬌,這四盤是樓叔餐廳的憶苦思甜菜,你也吃點,東西雖然平常,但在這裏吃,一輩子也不會有幾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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