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虛弱,又一直精神緊張的楊廣終於支撐不住,白眼一翻,眼前一黑,人就往地上縮下去。
眾人嚇壞了,急的大呼小叫,袁紫煙連忙招呼內侍將楊廣七手八腳的抬回房間,放在龍榻之上。此時的楊廣臉色鐵青,雙目緊閉,人事不省。
「快閃開,不要圍着陛下,打開窗戶!」許庭輔忙得團團轉,將宮女太監都給趕到一旁去,當然藉機也將袁紫煙排擠出來,並張羅御醫以及代州城內的名醫替皇上診治。
沒多大功夫,幾名御醫慌張張的提着藥箱走了進去,接連還有幾名地方專家也匆匆趕來。
袁紫煙焦急的在外面等着,她知道,楊廣的病已經不是把脈和湯藥可以醫治的,唯一能做的便是她懷中的藥粉減免疼痛,延續光陰。可是這個時候也進不去啊,這麼多雙眼睛看着呢,不可能將藥粉讓昏迷中的楊廣吸食。
這可怎麼辦呢?
「陛下!」王妃得知皇帝暈倒,帶領眾妃又趕了過來,哭啼個不停。
袁紫煙不耐煩的看了她一眼,心裏真煩着,也沒搭理她。
「袁紫煙,你一直守在陛下身邊,本宮來問你,陛下究竟為何暈倒!你是怎麼照顧的陛下?」王妃不客氣的用手指着袁紫煙的鼻子問道,大有興師問罪的架勢。
這種姿勢十分不禮貌,袁紫煙心裏老大不痛快,但是好漢不吃眼前虧,怎麼也得等到楊廣醒了再說,便沒好氣的說道:「又驚又怕又累,而且接近兩天沒怎麼吃東西……」
啪!
袁紫煙還沒說完,王妃一記巴掌便響亮的打在她的臉上,把她都給打愣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媽媽咪的,姑奶奶我在現代都沒挨過巴掌,你竟然敢打老娘!
「**的手真賤,你個半老徐娘憑什麼打我?」袁紫煙惱羞的就擼起了袖子。
王妃也被罵惱了,女人嘛,尤其是宮中的女人,最惱的便是別人笑話自己年紀大,氣焰更加囂張,舉起巴掌又想打,接過卻被袁紫煙迎頭擋住。
「看在你服侍陛下多年的份上,我叫你一聲王大媽,我勸你最好識相一點!」袁紫煙一手舉着王妃的胳膊,一邊狠聲說道。
王大媽?
這個稱呼太傷人了!王妃差點沒氣哭了,等她回過神來,更加惱火,「你這賤婢好生囂張,快放開我!」
「你要滾蛋我就放手!」
「本宮命令你放開!」
「就不放!」
……
兩人僵持半天,王妃力氣不如袁紫煙大,乾脆抬起腳,趁人不備,一腳踹在袁紫煙肚子上。
袁紫煙吃痛,立刻蹲坐在地上,臉上的冷汗都冒了出來,「你這狠心老巫婆,臭娘們,下蹄子還真狠!」
「袁紫煙,你知不知道自己犯了死罪?」
突然一個聲音傳來,袁紫煙抬頭看去,竟然是周珊珊,此刻正在一旁添風點火:「娘娘,袁紫煙數次對您不敬,看在陛下的份上,您多番忍讓,反而縱容了這賤婢的囂張氣焰,眼中根本無尊卑!」
「哼,這人若不是靠着陛下撐腰,死不足惜!」王妃氣哼哼的說道。
「對,就是死不足惜!」周珊珊補充了一句。
「周大蛤蟆,我知道你對我有意見,你要有種就讓這個老巫婆處死我,我看等陛下醒來,會不會找你們算賬!」袁紫煙瞪着眼睛,毫不畏懼的說道。
「竟敢還威脅本宮,反了!」王妃氣得全身直顫,也許是顧忌楊廣,到底沒下處死袁紫煙的命令,而是回頭對眾人說道:「給我往死里打這死丫頭,只要打不死就行,回宮後每人都有賞!」
「我也有賞!」周珊珊也高喊了一句。
「周大蛤蟆,你他-媽的沒良心……」
袁紫煙還沒說完,周珊珊一腳便踢在她的嘴上,盛氣凌人的說道:「今天我便替王妃娘娘教訓你這個賤婢!」
噗,一口鮮血從袁紫煙口中噴出,用手摸了摸,還好,牙齒都在。
幾個妃嬪見狀,也都一窩蜂圍過來,雖然拳腳不如男人厲害,但是不乏有偷着擰的,還有扯頭髮的,甚至還有拿着別在衣服上的繡花針扎的。
艾瑪,可憐的袁紫煙被打得死去活來,慘叫連連,衝着楊廣的房間就沒命的大喊:「大哥,我可讓你給害死了!要不是掛念你跟杲兒,我能讓這些臭老娘們欺負嗎?我早就飛了我!」
「我讓你飛!」周珊珊又是幾腳踩下來,還有一腳踩在袁紫煙手上,立刻蹭掉一大塊皮,生疼啊!
袁紫煙的慘叫聲到底驚動了侍衛,宇文承基領着一隊人過來,將打群架的女人們給分開,見到地上還躺着一個鼻青臉腫,頭髮散亂的女人,差點都起不來,竟然莫名心疼起來。
「陛下仍未清醒,為何爾等在此喧譁,不怕驚了聖駕嗎?」宇文承基冷聲質問道。
「袁紫煙這個賤婢對王妃娘娘出言不遜,我等只不過是教訓她而已!」周珊珊反駁道。
「紫煙姑娘為陛下隨身侍女,豈是你等說教訓就可以教訓的?即便是**妃嬪,也不可凌駕於陛下之上!」
「大膽宇文承基!簡直是危言聳聽!」王妃不悅的擺出了娘娘的架子,傲氣的說道:「若在宮中,縱然如皇后般仁慈,這般賤婢也早就被打入庭獄待罪。」
「屬下萬不敢衝撞娘娘,只是此時為巡行之際,紫煙姑娘是否有罪,也該回到宮中由皇后娘娘親自發落。」宇文承基不卑不亢的說道。
「好!」王妃咬碎一口銀牙,唾棄道:「本宮沒有皇后的本事,那總能探望生病的陛下吧?聽聞陛下龍體有恙,我等特意前來探視,袁紫煙非但不予以通報,反而……」
「反你個大頭!」袁紫煙已經坐起身來,一摸鼻子一把血,火冒三丈,雙眼通紅的就衝着王妃撲了過去。
王妃不提防,一下子摔倒在地,袁紫煙發起飆來,咬牙切齒的握緊小拳頭,騎在王妃身上就是一通暴打。
王妃氣焰囂張,但打小嬌生慣養,她還真不是對手,只有招架的份,沒有還手的餘地,哀嚎着左躲右閃,還是被袁紫煙走得鼻青臉腫。
其他妃嬪想上去幫忙,卻被宇文承基看似無意的攔住,幾名侍衛擋在眾妃嬪前面,無人敢上前幫忙。
直到王妃連招架的力氣都沒有了,袁紫煙也打得差不多了,宇文承基才拉起她,眾嬪妃才慌張張將躺在地上直哎呦的王妃給扶起來。
此時的王妃模樣不比袁紫煙強多少,一隻眼睛腫的睜不開,頭髮全散了,珠釵散落一地,幾名宮女慌忙彎腰撿拾。
「都別撿了,隨本宮回去!」王妃惱羞道。
「娘娘,微臣派人送您回去。」宇文承基客氣的說道。
「不勞大駕!」
王妃捂着臉不滿的說道,她知道宇文承基跟袁紫煙是一夥的,唾棄道:「袁紫煙,你好大的本事,進宮後不僅迷惑了皇上,不想今日人稱冷麵將軍的宇文承基也被你迷惑!」
「王妃,你少血口噴人,有事兒沖我來,別連累別人!」袁紫煙又想衝過去暴打她一頓,卻被宇文承基拉開,低聲道:「紫煙,小不忍則亂大謀,陛下未醒,我也不知道能保你到什麼地步。」
袁紫煙哼了一聲,倒也沒動,王妃還以為她怕了,囂張的說道:「等回到大興宮,本宮必定在皇后那裏陳述你的惡性,屆時皇后自有公道!」
袁紫煙沒忍住火氣,呸了一聲,「我看你倒是有命活着回去!」
「你?!你敢威脅本宮?難不成你還會殺了我?」王妃臉色氣得煞白,捂着胸口,差點沒昏厥。袁紫煙才不搭理他,一瘸一拐的趕回去,看看楊廣到底醒來沒有。
好幾名御醫正湊在一起竊竊私語,面色都不好看,幾位大臣圍在他們身邊,焦急的不停打聽,陛下到底得的什麼病啊?
「脈象有些紊亂,起伏不定……」
「陛下在宮中之時,過度疲勞時便是此等脈象,倒也無妨。」
……
幾位御醫嘁嘁喳喳,一位年過七旬的代州當地中醫卻有不同的意見:「適才老朽替陛下把脈,發現陛下脈證不符,或沉或浮,怕是有頑疾在身啊。」
沒等這名醫生說完,袁紫煙走了過來,制止他道:「陛下是急怒攻心,又連日沒有好好休息飲食,所以出現昏厥狀況,再正常不過。」
楊義臣走了過來,拱手道:「紫煙姑娘,你常伴隨陛下左右,之前可否也有類似情況發生?」
沒有!
袁紫煙立刻說道,眾人都投來不信任的眼光,因為回答的也太快了些,袁紫煙咳嗽兩聲,解釋道:「宮中御醫都是天下數一數二的醫學界專家導師,每天都要給陛下請平安脈的,如果有問題,還能拖到今天?」
也是,眾人紛紛點頭。連那位本地中醫也有些吃不准了,連忙拱手道:「老朽才疏學淺,適才胡言亂語了,請諸位大人見諒。」
「紫煙……」
隨着一聲虛弱的呼喚,大家停止了議論,都驚喜的發現,楊廣醒了!
袁紫煙連忙走過去,楊廣詫異的看着袁紫煙口鼻流血,嘴唇腫厚的慘樣,「與何人發生爭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