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化及本來是打算與蕭後商議一番,因為拉攏了蕭後便等於控制了楊杲,楊杲至孝,滿朝文武無所不知。
然而一杯酒下肚,一直處於瘋狂膨脹期的宇文化及,看着嬌艷如花的蕭後,竟然心裏產生了猥瑣的念頭。
「大人有話可直說!」
蕭後見宇文化及老是盯着自己的臉看,不悅的別向一邊冷聲說道。
嘿嘿,生氣的樣子都這麼好看,以前只有遠遠偷瞄兩眼的份,今日佳人近在咫尺,宇文化及覺得心癢難耐,臉上堆笑的又往蕭後身旁靠近了些。
蕭後猛然起身,正色道:「大人只顧喝酒,忘了正事了吧!」
嘿嘿,宇文化及又是一陣笑,暗道蕭後還是個貞烈女子,不錯,正和老子的胃口。宇文化及招呼蕭後再度坐下,換上嚴肅的面孔,說道:「太后,今日我有一喜事想要稟告。」
「哦?」蕭後眉毛一揚,隨即又黯淡下去,眼神空洞的說道:「事到如今,本宮還有何喜事可言!」
「你最為記掛的趙王,楊杲,還安然活在世上。」宇文化及不緊不慢的說道,但這幾個字卻如重磅炸彈在蕭後心中激盪,她猛然回頭,含淚顫聲問道:「此事可屬實?」
「我怎會欺瞞太后呢。」宇文化及說着,又厚臉皮想去藉機摸一下蕭後的手卻被她躲閃開來。
「杲兒現在何處?」
「我並未見到。」
「怎麼,你是在哄騙本宮嗎?」蕭後柳眉倒豎,又惱了。
「呵呵,蕭後思子心切,令人動容。莫要着急,且聽我細說。」宇文化及說着遞過去一杯美酒,蕭後微微愣了下,還是接了過去,一飲而盡。
「痛快!」宇文化及給蕭後又倒了一杯後,接着說道:「適才城門叫陣。我見到了袁紫煙,沒錯,就是您恨之入骨的那個袁紫煙。」
「你是說杲兒就在倉城?」蕭後冷聲問道。
「即便不在此地,也離此地不遠。而且還應該被李密給控制了起來。」宇文化及點撥道。
蕭後經歷太多變故,自認對人性看得很透,順着宇文化及的意思有了自己的判斷:「袁紫煙帶着杲兒投了李密,不會是也想擁立其為王?」
「太后真知灼見!來,再飲了此杯酒!」宇文化及不懷好意的一直勸酒。卻忽略了一點,之前宮中大宴小宴的,沒個酒量可當不了幾十年的皇后,蕭後乾脆是來者不拒,一杯接一杯的喝,直到宇文化及都開始大舌頭了,她卻沒事兒人似的。
「太后,相比起今日之君,想必趙王才是您心頭之肉。呵呵,您兩位孫子。一個侄孫,再加上趙王這個兒子,竟然都當了皇帝,不能不說也是楊家的造化啊。」宇文化及迷離着眼睛說道。
呸!這叫什麼造化,分明是災難。蕭後心裏也大致明白了宇文化及的意圖,毋庸置疑的,親子接連離世,丈夫也沒了,楊杲成了蕭後心中最後的牽掛。當日江都兵變,裝殮了隋煬帝和次子楊暕之後。楊杲又不知所終,蕭後真的是萬念俱灰,恨不得想立刻追隨先皇而去。
然而宇文化及大開殺戒,江都行宮的隋室宗親大都落得個慘死的下場。為了照管年幼倖存的楊氏後人,蕭後將所有悲慟都吞進肚子裏,每日都和他們在一起,耐心安撫勸慰,盡到了一家之長的良好作用。
當日得知楊杲逃離出宮,蕭後盼着他能夠逃得遠些。最好成為一名普通百姓,安穩的活下去,再不要參與到宮廷鬥爭之中,可是事與願違,楊杲幾經輾轉,竟然落到了李密手中。李密正是因為對隋王朝十分不滿這才起兵反叛,杲兒落在了他的手中,只怕也是傀儡一個。
想到這裏,蕭後不由打了個寒顫,宇文化及立刻將自己的外套給蕭後披上,添油加醋的說道:「太后啊,之前在您的整頓之下,後宮何等和睦安樂,自從出了這個袁紫煙之後,世道就變了。其不僅蠱惑先帝,還勾結大臣,好端端的隋王朝就被她給搞亂了。」
「你也難辭其咎!」蕭後不悅的打斷宇文化及的話,袁紫煙縱然可惡,但是把亡國的罪名全都安到她頭上,這也太過牽強。
「我亦是萬般無奈啊!」宇文化及裝腔作勢的掉了幾滴眼淚,但是殺夫殺子之恨,怎會被這幾滴眼淚所打動,「這袁紫煙一路北逃,不想就這功夫,就與李密勾結在一起,不僅被其收留,還與諸多好漢勾肩搭背,稱兄道弟,甚至,還被李密,奉為,軍師。」
「軍師?」蕭後大感詫異,心裏暗自後悔,當初真該想方設法除掉此人,果然是個妖女!蕭後冷臉問道:「你說了這許多,到底想要作何?」
「我知太后掛念趙王,故而派人與李密談和,若日後太后能見到趙王,我亦願擁立其為新帝,效犬馬之勞!」宇文化及說的就跟真的似的。
蕭後當然不信這鬼話,但是愈發的憎惡袁紫煙,這丫頭實在是太鬼了,難怪當初對杲兒那麼好,其實是給自己留後路,這不,已經帶着杲兒向李密邀功去了,實在是可惡。
反過來想想,如果李密真有擁立新君的意思,其又與宇文化及聯手,那麼眼下的皇帝楊浩又是怎樣的下場?
都是楊氏僅存的血脈,蕭後不願意再失去更多,便以自己再考慮考慮為由,回到自己營帳之中。
「父親,蕭氏臉色不佳,不知你二人談論了些什麼?」宇文承趾抱着酒罐子醉醺醺的進來問道。
「整日就知飲酒作樂,這點就不如你大哥!」宇文化及不禁埋怨道,又嘆了口氣,說道:「這蕭氏恨透了我,只怕是此生無此艷福了。」
「嘿嘿,父親留着她性命她便該知感恩,實在不行便捆了來強的,更盡興……」
「滾出去!」宇文化及不等兒子說完,不耐煩的將他給轟了出去,他跟兒子都不是正經人,但是兩人的手腕卻不同,作為老子嘛,當然是希望用富貴和浪漫讓女人死心塌地,不像兒子,只是在乎一時歡愉,太沒追求了。
宇文化及這邊動了心思,李密這裏也沒閒着,眾人聚在一起,商議下一步該怎麼走。至於今天李密與宇文化及不愉快的談話以及袁紫煙的叫罵都是故意的,要是對方提出求和立刻答應那才不正常呢。
徐茂公分析宇文化及把大軍退到了五里之外,想必是沒有死心,而李密對此人卻是極度鄙夷,口蜜腹劍,陰險狡詐,根本沒有合作的必要。
大家談論了半天,大致意思是繼續再靠上幾天,態度曖昧不絕,讓宇文化及誤以為對方正在猶豫,瓦解他的防備之心,目的還是不斷消耗他的糧草,最後進而大舉進攻。
眾人再度談到深夜,李密見弟兄們都累了,便讓他們都回去休息,調整最好的狀態,迎接與宇文化及的大戰。
「紫煙,你且留步。」袁紫煙剛邁出屋門,就被李密叫住,打了哈欠便停下來,「大哥,有事兒啊?」
「隨我到外面走走。」李密笑着說道。
「有什麼好處?」袁紫煙困得厲害,隨口問道,自知失言,連忙嘿嘿笑道:「我胡說的,大哥可別當真。」
哈哈,李密開懷大笑,點指袁紫煙的額頭說道:「賞你明日休息一整天,如何?」
「呵呵,這個最實惠。」袁紫煙笑着與李密來到院落之中,風清月明,氣候涼爽,很是舒適。除了巡邏的士兵之外,再沒有其他動靜,月色之下,兩人的身影被拉長,身高比例很是般配。
什麼跟什麼,花痴毛病又犯了,袁紫煙抬頭問道:「大哥,有什麼交代儘管說就是。」
「紫煙,今日你可曾注意到宇文化及大軍之後的華輦?」李密開門見山說道。
袁紫煙點點頭,那麼顯眼的豪車誰會不注意呢,「看到了,應該是宇文化及擁立的新帝楊浩的專車吧。」
「其上是否還會有其他人?」李密又問道。
「怎麼會呢,楊浩雖然是個傀儡皇帝,但是大面上的事情還是要做的,誰能跟皇帝並駕齊驅呢。」袁紫煙不以為然的擺擺手,同時他也不覺得這個楊浩有什麼威脅。
「聽說楊廣之後蕭氏也一道跟來。」李密點撥道。
袁紫煙不由拍了下自己的腦門,表示認可李密的觀點。
「早些年間,我曾見過蕭氏幾面,其人膚如凝脂,貌美如花,不知這兩年可有老態?」
這話把袁紫煙跟問糊塗了,李密這是什麼意思,摸着後腦勺問道:「大哥,你不會是看上她了吧?」
李密忍俊不禁,「你怎會有如此想法,只管回答我的問題即可。」
「蕭皇后對隋煬帝用情很深,所以特別注重保養,什麼鮮花浴啊,牛奶浴啊一個不落,看上去就跟二十出頭一樣。那皮膚真叫一個好,又白又滑,嫩的都能掐出水來,我都恨不得上去摸兩把。」袁紫煙說着還用手比劃了一下,李密一怔,隨即又大笑起來。
「你別不信,蕭皇后駐顏有術,後廷趕上她的可不多。」袁紫煙強調道,又不解的問道:「大哥,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