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躍山連忙驅動馬匹往旁邊躲,這裏並沒有樹林,光禿禿的一個小山丘而已,無處可躲,最後只得在一塊山石後面停下,希望這支隊伍不要看到就好。
隨着隊伍走近,袁紫煙看清了領頭將軍的樣子,嘖嘖,又是一個美男子。身高足有一米九,避雨的蓑衣下是金盔金甲,威風凜凜,身材魁梧,劍眉方口,稜角分明,緊抿的嘴唇顯示他有不俗的口才,但卻廢話很少。
領頭將軍策馬先從路上過去,袁紫煙稍微鬆了口氣,然而那名將軍卻揮手示意大部隊停下,袁紫煙等人立刻又緊張起來了。難道是他們發現了什麼嗎?
楊杲不由自主靠近袁紫煙,馬也有些躁動的原地踏步,好在已經摘取鈴鐺,雨勢又較大,遮擋了他們的聲音。
那名將軍下了馬,前前後後的沿着這條道看了又看,最終把方向定在袁紫煙這邊,嘴角露出一抹冷笑,隨後向後招招手,立刻上來一縱士兵,來到巨石之後,將幾個人都給揪了出來,扭送着來到將軍跟前。
「哎呀,胳膊都扭斷了,兵哥哥,你輕點行不?」袁紫煙不斷掙扎,但是這些士兵面無表情,動也不動。
袁紫煙抬頭看着眼前人,走進看更覺得英氣逼人,「沒想到這裏全都是美男子,酷斃了。」
「你在說什麼?」一個冰冷的聲音傳來,袁紫煙連忙賠笑道:「將軍大人,我們是路過的百姓,希望您高抬貴手放過我等?」
百姓?將軍冷哼一聲,將幾人仔細看了幾眼,走到袁紫煙跟前,一隻手掌猛然鉗住袁紫煙的下巴,冷聲問道:「既然是百姓,為何見到我等就躲?」
「嘿嘿,誤會,誤會。哪裏躲了啊。將軍,你多慮了。」袁紫煙連忙說道。
將軍指指地上還未被雨水沖刷乾淨的車輪痕跡,又指指巨石,「休要狡辯。說,到底是什麼人!」
「我們是打南邊來的,我叫大丫,這是我二妹二丫,三妹三丫。弟弟丫蛋。這位大哥,是,是我們雇的車夫!」袁紫煙說道。
「還能僱車夫?不停趕路,價錢如何?」
「你怎麼知道我們不停趕路?」袁紫煙不解的問道。
「哼,將他們押起來,等紮營之後再細細盤問。」將軍似乎沒興趣跟袁紫煙說話,翻身上馬,繼續向前。
而袁紫煙等人則被塞進囚車之中,好在上面還搭了雨布,但身上淋透了。依然是凍得瑟瑟發抖。更讓他們心寒的是,現在走的是來時的路,竟然是往回返!
「小姐,這該如何是好?」王躍山不安的問道,同時也很自責,覺得是自己太過大意造成現在的後果。
「大家不用慌,咱們邊走邊看,這些大軍糧草並沒有押送太多,可能不會走太遠,等找到合適時機再逃走吧。」袁紫煙說道。
果然。急行軍兩天之後,大軍在黎陽停下,並且順利進駐了黎陽府邸,由此可見。這位將軍應該是個公家人。
到達目的地之後,袁紫煙一行便被帶下了車,隨便塞進一間小黑屋中,既沒有人來送飯,更不會有人伺候沐浴,身上濕衣服還在滴水。別提多不爽了。
由於男女共居一室,大家都不好意思脫衣服晾衣服,同時也怕猛不丁有人進來,所以硬是靠着自己的體溫把衣服給烘乾了。
隔着門縫,袁紫煙看見門外的士兵走來走去,好似在做戰前的準備,袁紫煙心頭竊喜,心想他們忘了自己才好呢,等他們走了,然後便想辦法撞開門逃出去,還等於在這休息一會兒。
想法是好的,然而半夜時分,袁紫煙便被一陣呻吟之聲驚醒,猛然睜開眼睛,漆黑不見五指,而身旁的楊杲卻在微微的發出動靜。
難道睡懵了嗎?袁紫煙好笑的拍拍楊杲,卻詫異的發現他身上熱的就像是火爐一般,而楊杲的身體也似乎在微微發抖,或者說是抽搐?
袁紫煙心頭一顫,淋雨驚嚇,又一天一夜沒吃東西,楊杲不會是病了吧?
「杲兒,醒醒,快醒醒?」袁紫煙連忙拉起楊杲,將他的頭抱在懷裏,爐子一般燙手,而楊杲卻牙關緊咬,雙目緊閉,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杲兒,你怎麼了?」袁紫煙不安的晃動楊杲,但卻沒有回應,其他幾個人聽到動靜也都醒了,伸手摸摸楊杲滾燙的身體也都暗道不妙,分明是發高燒了啊。
袁紫煙急的滿頭大汗,但卻無可奈何,只得將他抱在懷中,儘可能的處在通風處,讓其物理降溫。
然而等到清晨時分,楊杲的身體卻開始離奇的變冷,關節也不再靈活,甚至還有肢體僵直的現象。
袁紫煙心中咯噔一下,連忙探探楊杲的呼吸,還好,但是十分微弱,只怕是病得不輕啊。
「大姐,這,這可怎麼辦啊?」楚靈兒嚇得都有些結巴,雨竹膽子相對還大些,上前掐楊杲的人中,都要掐出血來,楊杲只是微微翻了翻白眼,又沉沉睡去。
「杲兒,我已經把你帶到安全地帶了,你可不能有事兒啊。」袁紫煙心急如焚,眼淚不自主的就流了下來,心裏將這個混亂的社會罵了一萬遍。
「小姐,丫蛋體質不算太強,怕是受了嚴重的風寒,得及時醫治啊,這種毛病要是耽誤了,重則送命,輕了也會損傷大腦,後患無窮。」王躍山說道:「我在軍中服役之時,不少士兵就有這種現象,那麼強壯的體格都很難挺過來。」
嗯,袁紫煙面色凝重的點點頭,必須得找醫生。矇混過關的計劃是不能再用了,袁紫煙穩穩神,將楊杲推給楚靈兒,自己則起身,使勁拍着門:「有人嗎,有人在嗎?這位官大哥,行行好,我弟弟病了,給他找位大夫來吧!」
沒人回應,袁紫煙不停的拍打着屋門,終於有人不耐煩,過來說道:「敲什麼敲,找死嗎?」
「官大哥,大哥你別走。我弟弟病了,我這裏還有些碎銀子,麻煩你幫忙請個大夫來,謝謝啊!」袁紫煙說着連忙拿過銀子從門縫裏往外塞。
看似紀律十分嚴明,士兵有些心動,眼睛也放光,但到底咽咽口水沒敢上前來接,嘲諷道:「當自己皇子公主呢,有病就請醫!」
「大哥,我弟弟是真病了,求你了,行行好,菩薩保佑你長命百歲!」
「嘿,我活七十就夠了。」
「七十哪裏夠啊!」袁紫煙賠笑道:「這是現在的標準,等一千多年以後,平均壽命都比這高好幾歲呢!」
「什麼鬼話!」士兵聽得不耐煩,旁邊一個盛滿雨水的桶提了過來,墩在門前,「喝點水吧,很快就好了!」
袁紫煙的臉色登時就陰沉下來,這個桶都不知道是幹什麼的,有了病人,竟然連口乾淨水都不給,什麼東西!
「喂,門外邊的,別給臉不要臉!就你們這不仁不義的傢伙,還想打勝仗,姑奶奶我明說了吧,門都沒有!早晚讓人家給收拾了,一敗塗地,我呸!」袁紫煙情急之下大罵起來。
罵人也就罵了,打仗的就討厭罵贏不了,這名士兵也惱了,叫來人準備開鎖。
「小姐,我在我身後!」王躍山見情況不好,連忙將袁紫煙拉在身後,說話間,這名士兵就已經踹開了門,斜眼問道:「有種你再罵一遍?」
「嘿嘿,官大哥,大人不記小人過,我家小姐情急說錯了話。這些錢,拿去喝酒!」王躍山一臉賠笑的說道。
「小姐?竟然還是大戶人家,難怪得了病就請大夫!」士兵哈哈嘲諷着,突然揮起手中的長矛就向擋在前面的王躍山刺來。
王躍山微微側身,張開一隻虎掌,死死鉗住長矛,士兵猛抽兩下竟然沒抽動,「嘿嘿,官大哥,有話好好說!」
「說你娘的屁!」士兵惱羞,又拔了兩下長矛,依然沒動靜,氣哼哼的走了出去。
「不好,應該是叫人去了,快背上杲兒,咱們逃走!」王躍山連忙招呼道,說着便將楊杲拉到背上,四人便衝出門外。
哪裏那麼容易,門口很快聚集了上百人,剛才的那名士兵則指着四人說道:「來歷不明,還會武藝,鬼鬼祟祟,又打南方而來,應該是敵軍奸細!」
我去,好不好上來就給個奸細的大帽子?
王躍山知道已經沒有說和的餘地,背着楊杲前頭開路,猛跑幾步,胳膊揮舞幾下,手中便多了一把大刀。
「捉住他們!」士兵們見狀,更覺得這些人不同尋常,紛紛舉起武器就靠攏了過來。
王躍山一馬當先,將三個女孩擋在身後,大刀一記橫掃,立刻一排士兵倒地,只不過是用的刀背,否則這些人早就成了冤死鬼。
然而士兵們沒有一個領情的,再度圍攻上來,王躍山哈哈大笑:「真是不知死活,好久沒有打個痛快,都一起來吧!」
說着,大刀化作無數光點,向着四方激射而去,沾染者莫不是慘聲倒地,無法靠前。
「躍山大哥,幾年不見,功夫見長啊!」袁紫煙不忘誇獎。
「哈哈,閒來無事,自然一味練武!」王躍山大笑道,然而聽到打鬥的更多士兵靠攏過來,院子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而被驚擾的那名將軍也站在不遠處,一臉威儀的冷眼看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