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緋封炎盛世嬌寵之閨香 431聽琴

    屋子裏黑漆漆的,四周的窗戶全部緊閉着,這間屋子空蕩蕩的,沒有家具,沒有人,也沒有什麼聲音。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想-免-費-看-完-整-版請搜-==

    「呼呼呼」

    端木綺抱着自己的膝蓋縮在房間角落裏的地面上,渾身不自主地微微發抖着,只聽到自己濃重的呼吸迴蕩在耳邊。

    她一頭青絲凌亂不堪地散亂着,頭上、身上不見半點首飾,那張秀美的臉龐上寫滿了不安、恐懼、震驚、絕望等等的情緒,雙目中一片茫然,至今還想不明白事情怎麼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她不想嫁給楊旭堯,想來想去,才想到了離家出走的主意。

    這段時日,她幾乎是被軟禁在輕芷院中,不能隨意外出,她知道她唯一的機會就是笄禮這一天。

    於是她耐心等待着,耐心熬過了笄禮,趁着送客的時候,她混着賓客中悄悄地離府了。

    其實,她是打算去外祖家,因為怕當天就被家裏人找到了,才找了客棧投宿,想着晚些再去外祖家

    她也沒想過要真的離家出走,就想讓家裏急急,嚇唬嚇唬祖父,逼迫祖父重新考慮她和楊家的這門婚事。

    然而,沒想到她竟然會投宿到一家黑店中,沒想到那黑心的老闆娘在她的茶水裏下了藥,還把她賣到了這種腌臢地方

    她她該怎麼辦

    他們又會怎麼對待她

    想着,端木綺的身子就顫抖得更厲害了,如同風雨中的一株小草,楚楚可憐。

    明明是六月盛夏,可是她卻覺得仿佛自己置身寒冬臘月,從頭到尾皆是寒涼如冰霜。

    「蹬蹬蹬」

    外面的走廊上傳來了凌亂的腳步聲,那腳步聲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清晰。

    對於此刻的端木綺而言,這步履聲就如同什麼可怕的妖魔鬼怪般,一步步地朝她逼近,而她已經站在了萬丈深淵的邊緣,只要再退一步,就會萬劫不復

    她怕了,她悔了,她只恨不得回到及笄那日,狠狠地抽自己一巴掌

    門外的腳步聲停下了,跟着就是開鎖聲,「咔噠」一聲,鎖被打開了。

    然後,前方的那道房門被人「吱呀」地推開,動作粗魯得很,幾縷光線隨着房門打開照了進來。

    端木綺又往後縮了縮,可是她的背後就是牆壁,根本無處可退。

    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穿着醬紫色元寶紋褙子的中年婦人扭着屁股帶着兩個龜公進來了,那中年婦人中等身量,體型有些豐腴,圓盤一樣的面龐上笑呵呵的,卻有幾分皮笑肉不笑的感覺。

    「小姑娘,你考慮得怎麼樣了」老鴇漫不經心地把玩着手裏的繡花帕子,心裏想着都餓了這丫頭三天了,便是她再不服軟,這力氣也差不多餓沒了。

    「何媽媽,你放我走,只要你肯放我走,我家裏可以給你一百兩,不,一千兩」端木綺急切地說道,「何媽媽,你買我也不過用了二十兩而已。」

    這個時候,哪怕老鴇開口說要一萬兩,端木綺也會毫不猶豫地應下。

    「留着你,才能給媽媽我賺金山銀山」何老鴇冷冷地看着端木綺,眼裏充滿了惡意,看來這丫頭還是沒想明白。

    她當然知道這丫頭出身名門,雖然她的首飾早就被人給扒了,可是從她的衣裳、鞋子,臉上用的脂粉,還有這一身細皮嫩肉都能看出她家世不凡,可是,那又怎麼樣呢

    自己要是把這丫頭送回去,別說是酬金了,恐怕要被治個拐賣良家婦女之罪

    「丫頭,你既然到了老娘我這裏,以後就生是這裏的人,死是這裏的鬼」何老鴇拋下這句,扭着腰身就要走人。

    端木綺急了,想起身叫住老鴇,但是她餓了三天,渾身乏力,才起身又虛弱地摔了回去,形容狼狽。

    絕望之下,她終於忍不住亮出了她最後的底牌「何媽媽,我是當朝首輔家的姑娘」

    誰想,何老鴇強勢地打斷了端木綺「首輔家的又怎麼樣」她不屑地冷哼了一聲,「誰會知道你在這裏」

    何老鴇嘴上雖然說得鎮定,心裏卻是震驚不已,心思飛轉不管這丫頭說得是真是假,自己的動作得快點了,只要這丫頭掛了牌,賣了身,即便她是公主又如何皇帝會認一個當了妓女的女兒嗎

    「丫頭,今晚,你就給老娘掛牌接客」何老鴇果斷地說道,吩咐身後的兩個婆子,「你們倆趕緊給她沐浴更衣」

    其中一個麻子臉的婆子遲疑道「何媽媽,萬一她傷了客人怎麼辦」

    「給她聞點春意香不就得了,還要老娘教你嗎」何老鴇沒好氣地說道,甩袖走了。

    「是是。」麻子臉的婆子唯唯應諾,而縮在角落裏的端木綺臉色更白了,這春意香一聽就是媚藥

    「何媽媽何媽媽」

    端木綺連滾帶爬地想要追上去,卻被兩個婆子攔下了。

    這兩個婆子可不懂什麼憐香惜玉,狠狠地攥着端木綺的胳膊,如鐵鉗般。

    端木綺已經嚇得魂都快沒了,拼命地掙扎着,嘶吼着「放開我,放開我」她不能接客,她不能賣身

    兩個婆子見慣了端木綺這種不服管教的姑娘家,麻子臉也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一個汗巾,往端木綺的口鼻一捂,端木綺兩眼一翻就失去了意識

    等端木綺再醒來時,她感覺頭昏沉沉的,胸口涼颼颼的,低頭一看,發現身上已經換了一身桃紅色齊胸襦裙,胸口露出了一大片如玉的肌膚。

    她驚叫出聲,想掙扎,卻發現自己的胳膊被捆在了太師椅的扶手上,根本就動彈不得。

    正在給她梳頭的一個乾瘦婆子陰測測地說道「芍藥姑娘,你最好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今晚要掛牌接客,老婆子不敢傷了你的臉,但是讓你吃點苦頭還是可以的。」

    說話間,那麻子臉的婆子笑呵呵地朝她走近了一步,手裏把玩着一根寒光閃閃的銀針,「姑娘可曾聽過有一種酷刑,叫插針,就是用這種縫衣針或者鐵釘什麼刺進人的指甲縫,還有關節、耳膜等等的其他位置。」

    麻子臉的婆子把手裏的銀針往端木綺的右手指尖湊近了一些,端木綺嚇得身子繃緊,脫口斥道「放肆啊」

    她撕心裂肺地慘叫了起來,慘叫聲一聲接着一聲到最後,端木綺的聲音都嘶啞了,咬着自己下唇,再也不敢出聲,纖細的身子如一隻怯怯的白兔般,兩眼通紅,看着淚眼朦朧。

    她臉上的妝容十分艷麗,眉心貼着梅花形的花鈿,櫻唇上抹了紅艷艷的口脂,一頭青絲挽了一個嫵媚的墮馬髻,嫵媚的樣子與過去的那個她判若兩人。

    外面的天色不知不覺中暗了下來,夜幕就要降臨了。

    何老鴇扭着腰肢走了過來,上下打量着已經梳妝打扮完畢的端木綺,滿意地笑了,甩了甩手裏的帕子道「再一炷香,百花樓就要開門迎客了。待會出去見客人的時候,你可不許給老娘哭,否則老娘有的是手段整治你」

    何老鴇不懷疑好意地看了端木綺染上了紅蔻丹的指甲,「不僅是插針和春意香,我們百花樓可有的是手段讓你叫天不靈叫地不應。」

    何老鴇的臉上露出一個輕蔑的笑,看着端木綺的樣子仿佛在看一個螻蟻,一件物。

    端木綺的心更涼了,心急墜而下,墜向了無底深淵。

    完了

    她的心徹底絕望了,眼前一片黑暗。

    她的人生毀了,徹底毀了,早知今日她還不如嫁去楊家呢

    端木綺的身子顫抖得愈發劇烈了,何老鴇看着她,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打了一棒子就給一顆甜棗吃,「只要你乖乖的」

    「砰」

    房門被人從外面猛地撞開,何老鴇皺了皺眉,正想斥責一番,轉頭望去,卻見一個俊朗的少年公子帶着五六個護衛沖了進來,氣勢洶洶。

    端木綺也看到了來人,雙眼難以置信地瞪到了極致,差點沒掐自己一把,喚道「大哥哥」

    端木珩來了

    她的哥哥端木珩竟然來了

    端木綺眨了眨眼,喜極而泣,兩行淚水自眼角滑落,喊着「大哥哥,快救救我快救救我」她原本如死灰般的眸子裏又燃起了希望的火苗。

    相反,何老鴇嚇得臉上血色全無,腳一軟,癱倒在地上,瑟瑟發抖。

    如果芍藥這丫頭之前說的那番話是真的,那麼這位公子豈不是首輔家的公子

    他們怎麼可能找到這裏來

    端木珩的面上如同覆了寒冰一般,語調是前所未有的犀利,吩咐道「把人都給我拿下,送去京兆府。」

    「是,大少爺。」護衛長連忙應聲,讓手下的護衛用麻繩把老鴇等人捆綁了起來。

    何老鴇和兩個婆子真慌了。

    他們仗着就是他們買賣姑娘的渠道隱秘,不會被找到,才敢讓芍藥接客。沒想到這才短短三天,竟然就讓她的家人找過來了,而且還是他們萬萬得罪不起的人

    何老鴇跪在地上連連求饒「公子饒命公子饒命,令妹公子帶走就是小人一定對令妹的事守口如瓶。」

    端木綺一聽,心動了,即便是她在這百花樓是有驚無險,可要是老鴇進了京兆府,這件事傳出去的話,她就全完了。

    「把人帶走。」端木珩俊逸的臉上沒有一絲動搖,再次下令道。

    護衛們連忙領命,用抹布塞了老鴇等人的嘴巴,把人粗魯地拖了下去。

    「大哥哥」端木綺一把抓住端木珩的袖子,想說什麼,然而,她已經幾天滴水不沾,身子虛弱得很,情緒一激動,一口氣沒上來,就暈厥了過去

    之後,端木綺昏昏沉沉,在馬車裏朦朦朧朧地醒了一次,聽到丫鬟在她耳邊哭哭啼啼,用沾水的棉絮給她潤唇。

    她的嘴唇動了動,又昏睡了過去,她感覺她似乎發燒了,喉頭似有烈火在灼燒

    等她第二次甦醒時,人已經在她的輕芷院了,熟悉的環境讓她徹底地放鬆了下來


    至於端木珩把人送到後,就急匆匆地去了前頭找端木憲復命。

    「綺姐兒沒有大礙就好。」

    端木憲聽端木珩說端木綺被帶回來了,只是稍微吃了點皮肉苦,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今日申時,端木憲從戶部衙門出來時,就看到一個東廠的內侍等在了那裏,對方婉轉地告訴了他前兩天有人往百花樓里「送」了一個姑娘。

    端木憲一下子就明白對方說的人是他離家出走的二孫女端木綺,至於東廠為什麼會好心這件事自然是衝着端木緋的面子。

    「這一次真是欠了他一個大人情。」端木憲喃喃地說道。

    端木珩並不知道岑隱和東廠也在這件事中插了一腳,雖然隱約聽到端木憲在嘀咕着什麼,卻是一頭霧水。

    端木憲看也沒看端木珩,心事重重。

    端木綺是沒事了,可是對於端木家而言,此刻還有更傷腦筋的事。

    端木家的姑娘被人賣進了窯子裏,不管有沒有真得接客,這件事一旦傳揚出去,全家都不用做人了。

    哪怕是御賜的婚,指不定連四丫頭也要被安平長公主府退婚,這也是有理有據,即便是皇帝也說不出個不是來。

    事情要真鬧到這一步,恐怕是整個京城都會人盡皆知,那自家大孫女就更嫁不出去了

    端木憲又急又氣,煩躁地負手在房裏走來走去,走了兩圈,腳步又停下了,看着窗外的一叢叢紫菀,心道不對啊,大孫女本來就不想嫁人

    想着固執的大孫女,端木憲心裏又是一陣一言難盡,趕緊把心思轉回到端木綺的身上,長嘆了一口氣。

    他也不求家中其他幾個姑娘像大孫女、四丫頭這般聰慧機敏,有大局觀,能夠乖乖聽話就好了,偏偏就出了端木綺這個惹事精,沒完沒了地給家中惹麻煩,這一次更是鬧到了快要無法收拾的地步

    然而,就算是端木憲對端木綺又煩又厭,也不能對她置之不理,後面的事也還是要做的。

    「珩哥兒,我出一趟門,家裏你和紜姐兒多看着點。」

    端木憲囑咐了端木珩一句後,就匆匆出了門,趕往京兆府。

    端木憲好歹是當朝首輔,在這朝堂上也混跡了幾十年,一向長袖善舞,這人脈關係自然是有的。

    端木憲忙忙碌碌了兩天,總算舍下臉,託了京兆尹把百花樓還有之前端木綺投宿的那間黑店都給一一查封,那些老鴇、龜公、店家等等全數下了獄。

    這些人這些年可沒少干買賣人口、逼良為娼、謀財害命、傷天害理之事,可不經查,種種罪狀寫了足足三頁供狀都寫不完,於是發配的發配,斬首的斬首,也算是最大程度地把這件事壓了下來。

    端木憲這幾日幾乎是三頭燒,疲累不堪。

    好不容易等他拖着疲倦的身子回了府,這一才一進門,門房就悄悄地稟道「老太爺,大姑娘和四姑娘請了封公子與曾公子過府」

    曾公子端木憲愣了愣,沒明白過來曾公子是誰,第一直覺就是,難道自家大孫女打算嫁人了

    想到這裏,端木憲就像是吃了什麼靈丹妙藥似的,體內的疲憊一掃而空,想着家裏總算是又有好消息了。

    見狀,門房不禁想起了上次老太爺對那位曾公子也是十分客氣,莫非大姑娘真的有喜事近了

    端木憲快步走了進去,打聽了一下,知道人就在花園,就調轉了方向,朝着花園那邊去了。

    端木憲大步流星地往前走着,步履輕快,所經之處,不時有府中的下人給他行禮。

    老太爺這些日子的心情就一直沒好過,難得看到老太爺今天嘴角含笑的樣子,下人們心中皆是鬆了口氣,只覺得籠罩在端木府上方好些天的陰雲終於開始散去了,總算是雨過天晴了

    今日天氣晴朗,陽光分外燦爛。

    遠遠地,端木憲就在花園外聽到了一陣急促激昂的琴聲隨風傳來,琴聲錚錚,如雷電風雨,如萬馬奔騰,如金戈鐵馬,如風起浪涌激情澎湃,聽得人熱血沸騰。

    端木憲也不需要人指路,跟着琴聲就往前走,一聽就知道這是自家四丫頭在彈琴,除了她,府中又還有誰能彈出如此大氣蓬勃的曲子

    不過這曲子聽着倒是有幾分耳生,也不知道四丫頭又從何處淘了什麼的新的琴譜

    端木憲唇角翹得更高了,穿過一道芬芳馥郁的花廊,繼續循着琴聲往前走去,前方池塘邊的一個涼亭赫然映入眼帘,亭子裏坐着兩男兩女,皆是丰神俊秀,如一幅精心描繪、色彩明亮的工筆畫。

    其中一個粉衣少女坐在琴案後,雙手置於琴上,十指在琴弦上翻飛如舞,快得幾乎幻化出一片虛影,而琴聲更激烈了。

    彷如浪頭一浪比一浪高,直衝雲霄

    而端木憲此刻的心情就如同這琴聲般,驚得渾身石化般僵立在原地,直愣愣地看着涼亭中身穿寶藍色直裰的昳麗青年。

    他簡直不敢相信他自己的眼睛,岑隱怎麼會在這裏

    端木緋完全沒注意到端木憲,完全沉浸在琴中,漸漸地琴聲變了,幾聲快一聲慢,如鷹擊長空,一時鷹嘯幾天,一時又悠然地展翅翱翔

    接着,琴聲又舒緩了下來,明快清脆,如百鳥驚飛,在那潺潺的山泉上撲棱着翅膀,四下逃竄

    這一曲的技巧極高,反差極大,就像是有兩個完全不同的琴師在分別合奏着曲子的上下部分。

    這若是平時,端木憲定會好好讚嘆四丫頭的琴藝又有了進益,可是現在他的心思卻被岑隱所填滿,心裏十分糾結。

    站着不好,走了更不好,端木憲猶豫了一會兒,只能繼續朝亭子走了過去。

    琴聲更緩了,斷斷續續,如細雨點點,似遊絲飄蕩,像羽毛翩飛

    等端木憲走到了亭子外,端木紜才發現,對着端木憲招了招手,示意他到裏邊走下。

    岑隱也朝端木憲的方向看了一眼,微微頷首。

    端木憲的身子更僵硬了,客套地笑了笑,就撩袍進了亭子,在端木紜的身旁坐下了。

    端木紜附耳對端木憲叮囑道「祖父,您輕點聲。」

    「」端木憲的心頭更複雜了,除了點頭,也實在不知道還能有什麼反應。

    與此同時,她又給紫藤做了個手勢,紫藤連忙輕手輕腳地給端木憲上了茶。

    封炎從頭到尾都是目光灼灼地看着撫琴的端木緋,似乎完全沒發覺端木憲的到來,全神貫注地聆聽着。

    曲調變得越來越輕柔細膩了,如蜻蜓點水,似乎能看到池塘里的荷花荷葉隨風搖曳着,陣陣荷香隨風飄來。

    明明是六月盛夏,連周圍的空氣似乎都隨着琴聲清涼起來。

    端木憲的唇角微微翹了起來,一開始他的思緒還有些混亂,時不時去看斜對面的岑隱,後來他也完全沉浸在琴聲中,食指在膝頭隨着節奏偶爾輕輕叩動着。

    不知道過了多久,琴聲在幾聲輕顫後,便消逝在空氣中,如一行清淚滑下。

    「啪啪啪」

    封炎拼命地鼓着掌,讚不絕口「琴好,曲好,彈得也好」他的蓁蓁果然是最出色的

    端木緋看着至於自己身前的「鳴玉」,金色的陽光自亭子的一邊灑了進來,輕柔地撫觸着那栗色的琴身。

    她也覺得「鳴玉」很好,岑隱前兩天派人送來的瑤台賦用來作為「鳴玉」的第一曲,也正是恰到好處。

    端木緋沾沾自喜地笑了,手指頭覺得還意猶未盡,想盡情地再撫上一曲。

    端木緋正想問岑隱想聽什麼,這一抬頭卻發現端木憲不知何時坐在了端木紜的身旁。

    「祖父,您怎麼也來了」端木緋下意識地說道。

    「」端木憲的神色更為微妙。

    他這才回過神來,對着岑隱微微一笑,致歉道「岑督主,我不知道您要來,都沒好好招呼招呼。」

    岑隱放下手裏的青花瓷茶盅,含笑道「端木大人客氣了。」

    岑隱今日穿着常服,形容之間看着比平日裏柔和了不少,可是端木憲卻是一點也不敢輕慢。

    「祖父,是我邀請岑公子過來聽琴的。」端木緋笑眯眯地說道。

    端木憲聽着有些心酸,四丫頭這把琴做好後,連自己這個當祖父的都還沒聽過呢,倒是讓岑隱和封炎佔了先機。

    想着,端木憲看着岑隱和封炎的眼神就變得有些複雜。

    他定了定神,臉上掛上了寒暄的笑容,對着岑隱拱了拱手道「岑督主,我那二孫女的事多虧了督主了。」

    岑隱絕美的臉上始終噙着一抹淺笑,勾了勾唇,但笑不語。

    端木緋笑眯眯地又說「祖父,剛剛那曲是我從岑公子送我的瑤台賦中挑的一曲,您要不要再聽一曲瑤台賦中有好幾曲都相當不錯。」

    端木憲和封炎都是臉色一僵,心思難得地達到了同步。什麼瑤台賦,有什麼稀奇的,回頭他就給四丫頭蓁蓁去搜集一堆更稀罕更珍貴的琴譜

    端木緋沒注意到這兩人的神色有異,她早就迫不及待了,示意錦瑟重新焚香後,她又彈了起來。

    這一曲的風格與前一曲迥然不同,調子尤為緩慢,尤為婉約,在場的幾人大都懂琴,知道這一曲的難度可不比上一曲簡單。

    眾人眼前仿佛看到了一幅百花綻放、繁花似錦的畫面,鮮明亮麗,彩蝶在百花叢中振翅,他們幾乎能聽到那薄薄的蝶翅扇動的聲音

    自家四丫頭蓁蓁彈得可真好端木憲和封炎再次心有靈犀地發出無聲的讚嘆聲。

    端木緋封炎盛世嬌寵之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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