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陸辰睿送完父母一行人一路往回時,在古董長廊最里側的一個圓柱後發現了任爾風。愛字閣 m.aizige.com
她背倚着大理石圓柱,頭微仰,雙眸一眨不眨的望着天花板上如星空般的led燈。
陸辰睿瞅着她這副神情覺得可氣又好笑,捏了下她的鼻尖,人兒才醒過神來,茫然然的望着他「幹什麼?」
「讓你到大門口等我,怎麼不聽話?叫爺一通好找。」話畢,似報復似懷念剛才的觸感,有重重的捏了捏她挺俏的鼻頭。
「沒聽見。」鼻子被人揪住,雙頰飄出兩團紅霞,擠出奶奶的鼻音。
真是可愛!
啪!
陸辰睿的手被人拍開,任爾風抱怨道「你能不能別老是對我動手動腳,男女授受不親,聽說過沒?還有!以後離我遠點。」
她氣鼓鼓的樣子像只發怒的小奶貓,陸辰睿揉着她的頭髮,給貓順毛,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以後不碰你就是了。」
「……」
任爾風向上翻個白眼,不碰她,現在摸她頭髮的是鬼啊?
陸辰睿看了眼腕錶,「時間不早了,喝多了頭暈,送我回家!」
任爾風忍住打爆他頭的衝動,「是你傻?還是我傻?既然知道自己喝酒了,幹嘛不跟着你父母一起回去?我是能開車還是能怎麼着?幹嘛可勁折騰我?再不濟剛才梓吟在這,你讓她送你回家,想必她也挺樂意的!」
陸辰睿離任爾風很近,噗嗤一樂,饒有興致的瞅着任爾風,男生挺拔修長的身形把她視野中大部分古董掩映住。
她仰視着他,陸辰睿清亮澄澈的雙眸,比他身後大片大片的「星空」還更閃耀。同時,撐在她腦袋兩側的雙臂攜着史無前例的強烈壓迫感。
「你吃醋了。」陸辰睿勾起她的下巴,肯定道。
「吃什麼醋!吃哪門子醋!就算吃師兄的醋也不會吃你的!」撥開他的手,試圖把他推開,胸膛堅硬似烙鐵,這人吃什麼長大的?
激烈的話語、推搡的動作,如同拔動老虎的鬍鬚。
陸辰睿迅速拽過她一隻手腕壓在圓柱上,冷冷地說「你看着我的眼睛,再把剛才的話重複一遍!」
任爾風對上他幽深如寒潭的雙眸,仿佛似一枚鎮定劑,除了她「咚!咚!咚!」強烈起伏的心跳聲,周遭的一切像被靜止。
方才,張梓吟臨走前抱了她一下,在她耳邊說「任姐姐,我吃你的醋了,我知道你和睿哥哥沒有什麼,可是心裏還是不停的冒酸泡泡。任姐姐,我喜歡睿哥哥,很喜歡!很喜歡!告訴你一個秘密,我是睿哥哥的未婚妻。」
一道更遠的聲音傳來,「任爾風,我今天就明明白白告訴你,張梓吟不是我女朋友,更沒和孫翊晗搞曖昧,我是單身。」
她是吃醋了嗎?
不,她沒有!
可是從什麼時候起,她的一絲一緒都像被他牽動着。
她曾經對自己說過,要做個冷心冷情的人。
是被他焐熱了麼?
什麼時候起,她變得已經不像她了。
任爾風一動不動的望着他出神,陸辰睿問「在想什麼?」
他手掌心滾燙的溫度,透過她手腕上的肌膚奔騰而來,她避無所避,望着他深邃的眼眸緩緩地說「在想…怎麼才能徹底遠離你?」
過於認真的語調,表明她並非玩笑。
陸辰睿雙瞳微眯靜靜的看了她半響,如黑暗中蟄伏的老虎欣賞着匍匐在身下的獵物。
時間似乎停滯了。
陸辰睿不腦反笑,幽深的瞳孔泛起層層波瀾,道「任爾風,我倒是想問問你,你什麼時候靠近過我?或是說,什麼時候才肯讓我靠近?還是你真以為我很閒,那麼多送上門的女生不找,獨獨愛纏着你。」
「呵!如果你真有這麼幹淨,張梓吟為什麼會是你未婚妻?為什麼要送給孫翊晗夜宮的鑽石卡?如果不喜歡,為什麼又要給別人接近你的機會?」
陸辰睿眉毛上挑,唇角上揚睨着她「感覺到了嗎?」
「什麼!」
「濃濃的酸味啊。」
「有病!」任爾風甩頭望向左側,不願再看他。
陸辰睿笑意斂起,「關於問的那些,你現在還沒資格知道。至於什麼資格,還是要看你給的答案。」
心中咯噔一下,任爾風怔怔的凝視着他「什…什麼意思?」
眼前光線一暗,呼吸隨着他逐漸靠近的臉龐,間歇間止。
陸辰睿絕倫的俊顏在距她左臉一厘米之處停下,任爾風能感覺他噴在臉頰的熱氣,同時另一手被他拽住,雙腿被他抵住,她氣憤、鬱悶、心臟更是緊張的要蹦出來。
咫尺之距,她甚至能看清他顫動的睫毛,光滑無暇的臉頰,以及他瞳孔中自己的倒影。
他,獨有的嗓音飄向耳際。
「意思就是…你還打算裝到什麼時候?馮澄思!」
腦中「嗡」的一下,如同地震、海嘯、山洪、泥石流同時爆發!
她的心跳停了!
「我一直以為給你的提示夠多了,那次在李主任辦公室,你以為你看到的那張賀卡上,和你作業本里如出一撤的字跡是誰寫的?你以為周三清晨我把你喊進教室,就為了讓你填完《新添聲楊柳枝詞》的最後一句?
還是你覺得,當時我擺在課桌上和你那本一模一樣的字帖只是一個擺設?除了我的小同桌之外我實在想不出,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另一個人能和我的字,寫的這麼的相像。
不妨,你來告訴我,還有誰?」
陸辰睿後退,連帶着鬆開了任爾風的手腳,她全身上下每一處毛孔無一不感受到他帶來的強烈窒息感。
陸辰睿望向古董長廊,側顏有多堅毅,眼神就有多空洞,淡淡道「任爾風,你知道嗎?當我發現你的字和我的如出一撤後,是多麼的心花怒放;當我確定你就是我找尋多年的小同桌後,是多麼欣喜若狂;可又在明知你認出了我,卻選擇遺忘過去的一切之後,是多麼的黯然神傷。
馮澄思,關於我的那段回憶,對你來說,就真的不重要了嗎?還是說時間是沖淡一切的良藥。無論好的壞的通通都不值得再去留戀。我知道,童年給你帶來的傷害可能一生都無法彌補。
可是,你有想過我嗎?」
「你有想過一個七歲的小男生為了尋找他不告而別的小同桌,每天放學後想盡各種辦法擺脫家裏控制,就為尋遍連城的大街小巷?你有想過一個傻乎乎的小男生,連續九年每年生日,都許下同一個願望,只願能早日找到他的小同桌。你有想過一個小男生為了守護和他的小同桌的回憶,再也不和第二個人同桌了嗎?」
陸辰睿苦笑道「是啊!你怎麼可能想過?你怎麼可能想得到?知道我是如何和陳羽認識的麼?後來當我得知你去京都,十歲那年長輩見我情緒低沉,把我們唯一的合照藏了起來,我一氣之下跑到京都去尋你,一夜沒睡又找了一天饑寒交迫,筋疲力盡,身無分文。
那時夜深了,打算窩在京都大劇院的屋檐下湊合一晚上,等到天亮了再去尋你。那時也是幸運,遇上好心人陳姐收留了我。後來,林煜找到我,我想盡辦法糊弄林煜讓他陪着找遍京都的各所小學,還是一無所獲。
這麼多年過去,終於找到了,如今也算如願了。」
這是陸辰睿頭一次對任爾風說這麼多話,在他記憶中除了演講之外,好像沒有誰有這個本事讓他像個歷盡滄桑的老者,絮絮叨叨訴說着這麼多年的過往。
陸辰睿仰頭看「天」,長嘆一口氣。
馮澄思,還是你能耐大啊……
陸辰睿的話語就像一根長鞭狠狠抽打在任爾風的心田,她像是失去全身力氣,瘦弱的身軀沿着光滑的圓柱一路下滑,她蹲在角落長發遮擋住了雙頰,低垂着頭,趴在膝上,任由淚水決堤。
她該難過嗎?她該慶幸嗎?可,針扎似的疼痛從心靈最深處傳入四肢百骸,讓她痛不欲生。
原來,在她想着那個人的時候,那個人也在想着她。
原來,有一個小男生竟然為了曾經滿目瘡痍的她付出了那麼多,那麼多。
原來,除了外公外婆之外,她還是有人在乎的。
可是,
她該怎麼辦?
她該如何回應?
她又該如何告訴他,這些年發生了太多,很多事她無法開口。
淚已經乾涸,心早已千瘡百孔。
唉!終歸是造化弄人。
緩了緩情緒,陸辰睿重新走到任爾風跟前,看着縮成小小一團的她,道「既然你選擇遺忘,那我尊重你的選擇。」
話落,轉身。
像是卸去一身重擔,不再有任何留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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