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成聽見這四個字,好似想到了什麼,整個人都是一震,猶豫了一下,還是應道:「是,陛下。看小說網 m.kanxiaoshuo.net」
很快備好了紙墨筆硯。
按照常理,楚皇只會說出自己的意圖,潤筆,擬旨,自然會有翰林和司禮監的人去做。
可是這一次,楚皇卻是親自的擬旨,遣詞造句都是自己動手。
劉成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看着。
看着看着,表情逐漸發生了一些變化。
隨着時間的流逝,他的臉上露出了震驚之色。
陛下這是
真的遂了康王殿下的願?
兩川道,仰州府
兩川道
那裏距離京都府可謂是千里之遙啊!
康王殿下到了那裏之後,可謂是真正的沒有一點兒留在京都府的機會了。
那麼,這儲君之爭,這麼多年,也終於算是落幕了吧?
劉成站在一旁,莫名的有些感慨。
這康王和寧王,兩位王爺相爭了這麼久,最後的儲君位置卻是被小皇子給奪去了。
實在是造化弄人啊!
哎
劉成正感慨着,楚皇已是寫好了聖旨,遞給劉成,吩咐道:「將這聖旨送到康王府,你親自送。」
劉成忙不迭的伸出雙手,接過聖旨。
他想要開口勸一勸楚皇。
畢竟,封地的事情可不是兒戲。
一旦康王殿下離開了京都府,到了兩川道。
這件事情便是成了定局,任何人都是更改不了了!
原先康王留在京都府,還是能夠對新安候起到一定的壓制的作用。
無論如何,儲君還不是小皇子。
新安候便是再如何的權勢滔天,也不是帝師!
可是,一旦康王離開了京都府,情況可是完全不一樣了。
新安候不僅僅是神機營的統帥,不僅僅是各大書院的院長,不僅僅是伊人居背後的主人,不僅僅是寶樂坊真正的東家,不僅僅是竹軒齋的掌控者,還是儲君之師!
這麼多的頭銜加之一人,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都不是那麼的準確。
那完全就是萬人之上,零人之下啊!
劉成拿着聖旨的手都是在顫抖,幾次想要說話,都是沒有開口,最後千萬言語只是化作一句話:「是,陛下」
說完後,便轉身離開了。
楚皇看着劉成的背影漸漸的消失在自己的視線內,臉上的表情顯得竟是那麼的淡然。
好似他已經看開了世間萬物一般,再次拿起了筆,又是寫下了一道聖旨。
劉成離開了皇宮後,直奔康王府。
雖說這皇宮的內外皆是新安候的耳目,可是新安候卻也是沒有限制任何人的出行。
只是楚皇和劉成不願如此而已。
因此,當劉成出現在宮門的時候。
禁軍的守衛們都是怔了一瞬,卻也沒有阻攔。
劉成便手拿着聖旨,毫無阻攔的到了康王府。
敲門
片刻後,康王府的大門打開。
一個下人站在門前,看着劉成,先是一怔,隨即臉上露出懷疑之色。
他許久都沒有見到宮裏面的宦官出宮了。
眼前這個人雖是穿着宦官的服飾,但究竟是不是宦官,還不一定。
「你是誰?找誰?」
劉成看着那下人,表情出現了一些變化,有些無奈。
一年多沒有離開皇宮,這康王府的下人竟是都不認識他了。
背負雙手,淡淡的道:「咱家乃是司禮監掌印太監劉成,是來傳旨的,速速去稟告你家康王殿下,耽誤了事,你可擔待不起!」
那下人聽見這話,整個人一震,忙不迭的道:「原來是劉公公,您稍候片刻,小的這就去稟告」
說完,忙不迭的跑到了康王的庭院。
片刻後,便回到了大門,看着劉成,畢恭畢敬的道:「康王殿下片刻便到,您先到正殿休息片刻」
劉成點了點頭,踏入正殿,剛剛坐下,還沒有喝一口茶,便看見康王匆匆趕來。
「劉公公。」
康王看見來的人是劉成,並沒有詫異。
相反,他的心裏面已經明白了什麼,整個人都是顯得淡然了。
端端正正的站好,靜靜的等待着劉成宣佈自己的命運。
劉成看見康王的表情,微微一怔。
他沒有想到這麼長時間沒有見面,康王竟是變得這般的憔悴。
憔悴倒也罷了,原先康王的有些氣質,如今看來,卻是完全見不到了。
此時此刻的他,在見到康王以後,才徹底的明白了。
為什麼康王會認輸。
為什麼陛下同意讓康王離開京都府。
他在心裏面默默的嘆了口氣,從懷裏面取出了聖旨。
康王和一眾康王府的下人,都是忙不迭的跪下。
劉成尖利的聲音很快響徹整個康王府。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鑑於康王趙正,南風斯玄,俊秀篤學,穎才具備。事父母,甚孝。事手足,甚親。事子侄,甚端。事臣僕,甚威。
大有乃父之風範,朕之夕影
可在兩川道,仰州府設王府,地百里,護衛百人,加金萬兩、絲綢五十匹,欽哉!」
前面的話都是廢話,客套話。
說是康王多麼的孝順,多麼的威嚴,多麼的聰慧,多麼的賢能,後面的才是真正的重點。
封地
兩川道、仰州府。
挑選一百里的土地,作為封地,可以招募一百護衛,後面的金萬兩,說的並不是黃金,而是一種銅幣,值不了多少的銀子。
按照常理,皇子封王的時候,便會有封地、護衛什麼的。
換句話說,就是這封聖旨上的內容,早在康王封王的時候便應該出現。
只是,皇帝看重康王,所以當時並沒有給他封地,讓他留在了京都府。
作為儲君的候選人。
如今,給了他封地,意味着什麼不言而喻。
從此以後,康王徹底的失去了爭奪儲君的資格。
從這封聖旨降下的那一刻起,最遲一年的時間,他必須要離開京都府,前往兩川道、仰州府。
這一年的時間,則是給仰州府建造王府,劃出封地的時間。
康王聽着這聖旨,從頭到尾,表情都是沒有絲毫的變化。
直到最後他謝恩,起身,伸手接過聖旨的時候,眼淚竟是止不住的從眼眶之中落下。
卻不是因為傷心。
因為什麼,他也不知道。
這麼多年,他成日所思所想所念,皆是成為儲君。
最終的結局,卻是如此
他以為自己釋然了,可是現在方才知道。
或許,只有自己離開了京都府的那一刻,方才能夠真正的釋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