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方休實在是越來越荒唐了,六部的人離開以後,他竟是派了一些雞鳴狗盜之輩,去六部衙門,頂替了位置,老夫也算是博覽群書,上下幾千年,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事情。書神屋 www.shushenwu.com」
禮部的一個郎中,皺着眉頭,沒好氣的道。
其他的人聽了,紛紛開口。
「就是,其他的也便罷了,這六部,他方休也是真的敢接,竟是連工部都沒有放過,聽說葦河一座橋塌了,方休竟是還派人去修橋。
一些工匠,怕是連幾本書都沒有讀過,讓他們去修橋?
工部的人都未必能做的好,更何況是他們,簡直就是貽笑大方!」
「是啊,是啊,康王殿下,方休所作所為,越來越過分,即便是他手中握着重兵,我等也不該如此的妥協,陛下有苦難言,這個時候,殿下您就該說話了。
便是做不了什麼,敲打兩句,那也是應該的,相信方休也會收斂一些。」
「是啊,康王殿下,如今六部的官吏,竟是有一半都閒置在府上,若是這種情況繼續持續下去,別說是什麼新式科舉。
從此以後,科舉怕是也要取消了,這六部的人,便有他方休推舉吧!」
眾人紛紛開口。
他們都是六部的人,全都是一些閒置,響應之前康王的話,告病在府上。
原先,他們還以為時間一長,新安候的人手不夠,或者說處理不了六部的事情,定然是會召回他們的。
就算不是上門一個個的請,那也是一定的和和氣氣的。
可是,這麼長的時間,他們竟是驚奇的發現,自己好似是漸漸的變成了一個透明的人。
除了府上的一些小廝,竟是沒有多少人還記得他們的存在了。
仿佛,他們並不是六部的人,也並不是稱病,而是朝廷不需要他們了一般。
稍微打聽,方才知道自己在朝廷的位置,全都是被新安候府派人給頂替了。
若是那些頂替的人做的不好也就罷了。
偏偏他們聽說那些人都是文韜武略,做什麼都是效率極高,且很少出錯。
便是一些厭惡方休的尚書、侍郎大人們,漸漸的,漸漸的,也是不由的認可了這些從新安候府來的人的實力了。
雖是沒有委以重任,卻是漸漸的接受了他們的存在。
這樣一來,這些人的存在感就更加低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們坐不住了。
若是長此以往,假的怕是也變成真的。
這六部再也沒有他們的位置。
因此,這些人都是到了康王府,想要請康王幫幫他們,說一說話。
可是,康王得知這個消息,也是很懵,很鬱悶。
這個建議,的確是他提出來的。
一開始的效果,似乎也不算是差。
可是,誰能想到,那方休竟是不知道從哪裏,找到了這麼多的人才。
便是連工部的空缺都能夠補上。
如此一來,反倒是他搬起石頭砸起了自己的腳。
而且,一下子就把自己砸成了殘廢。
這六部的人,堅定的支持康王府的,倒是有十分之九,如今都不在衙門裏。
他說的話,都是沒有以前那麼有威信了。
可是
這一切,誰又能夠想的到呢?
真不知道那方休究竟是有什麼本事。
無論遇見什麼事情,竟然都能夠輕鬆解決。
康王聽着文武百官們所說的話,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心裏面卻是叫苦不迭,一陣無奈。
好一會,方才緩緩開口,道:「這件事情,本王知道了,你們放心,這朝廷終究是朝廷,江山終究是趙家的江山,一個小小的方休,縱然是掌握了神機營,那也是掀不起什麼太大的風浪。
這一點,你們盡可以放心,你們都是正取的進士,乃是朝廷之棟樑,幾個不知道從什麼地方來的雞鳴狗盜之徒,無論做什麼,都是不值一提。
你們回去休息休息,六部那邊,內閣那邊,有本王在,不會出什麼問題,最多一個月,便讓你們回到衙門,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康王說一個月,這是一個緩衝期。
畢竟,對於這件事情,他自己的心裏面也是很沒有底的。
一個月的時間,若是不行,那麼他這個康王的存在也就沒有任何的意義了。
甚至可以說整個皇室都已經淪落到連小小的新安候府都比不上的地步了。
到了那個時候,便是文武百官都瞧不上自己,那也都沒有任何的意義了。
康王這麼想着,心裏面默默的嘆了口氣。
事情怎麼會變成如今這般啊
六部的百官們聽了以後,面面相覷,都是明白。
這件事情絕不是像康王殿下所說的那麼簡單。
可是,如今,他們除了信任康王殿下,還能有什麼其他的辦法呢?
於是,紛紛起身,道:「今日叨擾殿下了,既然殿下已經發話,那臣等便告退了。」
「臣等告退。」
「臣等告退。」
六部的官吏們紛紛起身,離開。
康王均是笑臉以對。
等到眾人離開以後,他的表情立刻是發生了變化。
先是皺眉,顯得憂心忡忡,緊接着好似是想到了什麼,有些憤怒。
最後,則是無奈了。
好一會,他才悠悠的嘆了口氣,看向身旁的恭老,開口道:「本王心裏面實在是煩悶,聽說方休在城南修的路,修好了一段。
陪本王出去轉一轉吧,本王也是想要看一看,那方休費了這麼多的功夫,耗費了這麼多的銀子,究竟是要做什麼。」
旁邊的恭老聽見這話,應了一聲:「是的,殿下,如今咱們能做的,也就是靜靜的看着,這方休究竟想要做什麼。
這一年的時間,方休對待朝廷、對待陛下的態度,發生了如此巨大的變化,背後定是有更深層次的原因。
方休,乃是賊子,可也是一個天才,是王佐之才,他做事情,定然不可能無的放矢。
至於究竟有什麼原因,或許可以從他修的路之中看的出來」
直到現在,恭老滿心想的還都是皇位的事情,都是所謂的社稷。
康王卻是覺得有些乏了。
這半年跟方休斗,倒是抵得上以往幾十年,與寧王斗。
他真的有些累了。
嘆了口氣,擺擺手,只是說了幾個字。
「走,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