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剛剛做了錯事,方休也實在是不好意思再在人家的家裏橫衝直撞。讀書都 m.dushudu.com
聽見這話,也就乖乖的跟在那小丫鬟的身後,到了正堂。
「方大人,總算是找到您了......」
那中年女人經過這麼一件事兒,終於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這位方大人和她以前見過的那些位高權重的『大人』完全沒有相似之處。
除此之外,就是......這位方大人並不是那麼好糊弄的,而且總覺得他的腦子似乎有點兒問題,不然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方休並沒有理會她,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隨便找了一個椅子,坐了下來。
與此同時,腦海裏面回想着之前看到的那一幕。
大冬天的,怎麼會有人在屋子裏面換衣服呢?
這個時候,中年女人走到了他的身邊,為他斟了一杯茶,道:「方大人在此稍後片刻,妾身這便去請老爺......」
說完,好似是怕留下來,又會遇上各種莫名其妙的事情一樣,忙不迭的轉身離開了。
方休就坐在這椅子上等着。
沒過一會,就見到中年女人攙扶着一個滿頭白髮的老者,緩緩的走了過來。
不得不說,這個老者的確是有一股莫名的上位者的氣質。
還相隔着數步的距離,他就能感受到壓力。
許是英雄暮年的原因,這壓力相比於老皇帝,卻是弱了太多。
見慣了大場面的方休,對於這麼一個垂垂老矣的老者,自然是沒有什麼畏懼的。
甚至於,敬畏也談不上。
畢竟能想着為那個知府開脫,這個老東西也未必是什麼好東西。
「這位便是按察使方大人吧......果然是少年英雄......」
老者走到正座,緩緩的坐下,看着方休,面露笑容,輕聲道。
方休擺了擺手,笑道:「少年英雄談不上,與周老相比,還是差了許多。」
周閣老聽見這句話,差一點沒有背過氣去。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在自己面前這麼說話的。
自己那是什麼身份,上一任的內閣首輔,放在前朝,便是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除了陛下和幾位國公,朝堂之上,誰見了自己不是崇敬至極?
別說他一個小小的按察使,便是六部的尚,各地的節度使在他的面前,那也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自己豈是他可以相比的?
「嗯......方大人此次做客周府,所為何事?」
想到這裏,周閣老的表情冷了一些,淡淡的問了一句。
剛開始的時候,聽到方休在自己的府邸胡作非為,他心裏面已經很不舒服,此時此刻,見到了他這般閒散的模樣,更是有些厭惡。
殊不知,方休見他,也是一樣的情緒。
一開始的時候,就覺得這個老東西不是什麼好東西,見了面以後,更是如此。
方休看着他,往後躺了躺,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這才道:「其實只是想要看一看周老,不知道周老的身體還好?」
周閣老聽見這句話,表情稍微緩和了一些,語氣卻仍是冷冰冰的:「托聖上的福,這些年,雖不如年輕一些的時候硬朗,跟那些老朋友相比,到還算是好的。」
這都能跟皇帝扯上關係?
方休有些無語,卻也知道『托聖上的福』是這些致仕老臣最喜歡掛在嘴邊的。
他看着周閣老,似乎想到了什麼,身子往前探了探,臉上露出頗為神秘的表情,問了一句:「對了,晚輩在京師的時候隨嚴御醫學過一些養生之道,懂得一些養生之術,不知道周老要不要試一試?」
「哦?什麼養生之術?」
周閣老見他這副表情,有些好奇的問道。
站在他身後的中年女人聽見方休的這句話,卻是眉頭一挑,忙不迭的打斷道:「老爺平日裏便極其注重養生之道,嚴御醫的法子一定是極好的,卻不一定適合老爺。
方大人的這份心,我們心領了,只是......這養生之法,還是算了吧。」
周閣老聽見中年女人說話,眉頭微微皺了皺,回頭看了她一眼。
中年女人見狀,往後退了一步,不敢說話了。
方休其實也只是開個玩笑。
他雖然看這個周閣老不爽,可是也不至於跟這麼一大把年紀的老頭過不去,整天想着扎他。
於是,也不再拐彎抹角,而是十分直白的道:「其實......晚輩這一次來,還有一件事情。」
周閣老聽到這句話,知道接下來才是他真正要說的,往後躺了躺,看着方休,道:「方大人儘管說,老夫聽着。」
方休也沒有再客氣,直接道:「晚輩有一句話想要告訴周閣老,這朝堂之上,紛紛亂亂,許多事情並不像表面一樣,以周老的身份,還是不要摻和的為好。」
周閣老還以為他是要向自己請示臨澤府知府的事情,卻沒有想到,竟是聽見這麼一句話。
真的是......一丁點兒都不客氣。
頓時,一股熱血上涌,堵在了喉嚨里,差一點氣的吐出血來。
這......
這......
豈有此理!
一個小輩,竟然敢在他的面前,如此大放厥詞,豈有此理!
周閣老深吸了一口氣,過了不知道多久,才平復下來自己的心情。
抬眸,冷冷的看着方休,良久,方才道:「老夫遠離廟堂已久,朝堂之上,紛雜之事,自然是沒有理由去管。
當然,老夫也沒有資格去管。
只是......
見到有人仗勢欺人,構陷忠良,老夫卻是見不慣的!
無論如何,老夫當年也是內閣大學士,總領六部,天下之事,事無巨細,也是要經老夫的手的。
這奸賊,佞臣,老夫也是見了不少。
如這般沒心沒肺,不懂禮數,仗着有些權勢便肆意行事,全然不顧大局,只知圖謀私利的人,到了這臨澤府,老夫還鄉之處,便是沒有資格,老夫也定是要管一管的!」
方休聽到這裏,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內心卻是冷笑連連。
這個老不死的狗東西,這是在罵自己?
周閣老頓了頓,瞥了一眼方休,卻是沒有停,繼續道:「當然,年輕氣盛,也是可以理解的,只希望他能夠迷途知返,早日改正。
不然,老夫便是拖着這具蹣跚之軀,也一定要上京向當今聖上討一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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