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神道人從地上抓了一把黃土,細細的從他的指縫流落,緩緩的落在地上,一切都變得平靜,只有這黃土落下的聲音,悉悉索索的灌入人的耳中,似乎讓人回悟到了那個年代。
宮闕與仙宇都已不在,剩下的是一片平坦,沒有植被,如同一片荒丘,良久凶神道人身上的殺氣開始收斂,如那黃沙落地,緩緩的收斂,直到變得如以前一般沉寂,他提起凶矛走到秦浩身邊,什麼也沒有說。
秦浩也沒說什麼,因為他能清晰的感覺到凶神的思緒,兩人是因果相連,卻並非是同一個人,但是卻有着一樣的思緒,畢竟這還是秦浩的道身,但是凶神道人的實力,在這一刻進步了,因為了卻了他心底最大的因果。
甚至比秦浩本尊的實力,都要可怕的多,或許是別人見到,都不可思議,道身的實力,居然蓋過了本體,但秦浩卻並不奇怪,這個心結留在凶神道人心底,已經數個時代,如果不是他,或許一輩子也解不開。
景軒道人的實力也同樣提升了,因為他也是盤皇神脈,承載着盤皇神脈的因果,反而是秦浩本尊的實力,並未得到提升,因為他是人族,徹徹底底的人族,雖然是鴻蒙之體,卻是實實在在的人族鴻蒙之體,他承載的是整個人族,整個人道的因果。
「我把握在手的,似乎並不只是我自己的命運,還有.......還有人族的命運,」秦浩自語道,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混沌守護者所說的使命是什麼,這個使命雖然在他而言,有些狗屁,但他卻似乎不得不去做。
「人族崛起,道兄做好準備了嗎,」景軒道人突然走到他前面,微笑道。
「是我們共同的使命,」凶神道人冷道,再次恢復了平常,兩人此時絕對都達到了源三階的實力,秦浩這個本尊反而比他們弱小了。
「誰能說得清呢,有人輸了一千次一萬次,都繼續在嘗試,而有人輸了一次,卻已經徹底被擊垮,在也站不起來,也許輸了一千次,一萬次的那個人或許很傻,明前路有可能一直都會輸下去,卻還如此執着,但我知道,那個輸了一千次一萬次的人,至少還有贏的機會,也許是在一千零一次,或者一萬零一次;但是那個輸了一次,就在也不敢嘗試的人,註定一輩子都會輸,因為他不敢嘗試,所以他沒有機會,」秦浩微笑道。
「或許這就是命運,我們都在命運長河裏掙扎,想要超脫,但很多人失敗了,那個混世魔猴,還有盤,他們都在掙扎,他們都輸了,但總有人會繼續嘗試,或許有一日真的會贏吧,」景軒道人也微笑道。
「機會並不一定是留給有準備的人,但一定是留給敢於嘗試的人,,,」凶神道人堅定道。
隨後這古怪的組合相視而笑,秦浩笑的會心,景軒道人笑的灑脫,而凶神道人的笑容沒有人能看穿,很嚴肅,很凝重,卻帶着深意。
當他們走過這片宮殿的殘骸,感覺到的並非是一片狼藉,在這片土地下,似乎埋藏着渾厚的氣運與龍氣,這似乎可以明白,當初羲聖皇為何要下令將盤皇神脈趕盡殺絕,似乎他們佔據了一塊神域裏,最好的地方。
對於其他人來說,盤皇神脈只是偶爾有人能修煉成功罷了,這樣的族群,在沒有足夠的強者支撐下,註定不配佔據這片土地,哪怕他們的先祖是開闢這個天地的存在,這就是規則,弱肉強食,勝者為王,永恆不變的定理。
他們來到了中央的一處祭台,這處祭台古樸,透着可怕的氣息,隱隱間有虛影刻畫着一幅幅祭祀的畫卷,這是先人祭祀,因為強大的神念,而留下的時光痕跡,亘古不變,當力量強大的足夠的時候,可以在虛空裏刻畫出曾經發生過的事情。
這些刻痕或許是有意,或許是無意,但可以證明的是,當初祭祀的人有多強大,羲皇一脈誕生了無數可怕的存在,但是這些可怕的存在,似乎都並未留在天玄,在祭祀中秦浩通過點點滴滴,看到這些人去了另外一個地方,在也沒有回來過。
「或許他們都去了混沌,羲聖皇真的還活着,」景軒道人的語氣總是不太肯定,帶着推理的性質。
「他們肯定去了混沌,這無可置疑,鴻蒙並非羲聖皇想去的,即使去了也絕對討不了好,因為那裏有鴻鈞,可怕的鴻鈞,」凶神道人卻堅定道。
「將來我們會在混沌里在見羲聖皇的,人族崛起或許是一個契機,我感受到了命運,只有一個人能帶領人族崛起,或許是我,或許是羲聖皇,或許是另外一個我,或許又是其他人,但是,這無異於是提升自己修為的最好辦法,甚至是戰勝我父,贏得這一場博弈的最好辦法,」秦浩微笑道。
「人之道,包容萬象,天玄的億萬族群,最後的主角是人族,鴻蒙的開闢,也同樣有無數族群,最後同樣是人族為主角,或許在未來,人族將在混沌里,成為主角,也說不定呢,」景軒道人笑道。
「混沌水太深,太多的族群都可以做主角,出來的都是雄主與霸主,更有那些古老存在,人族在混沌連一個小世界的族群,都算不上,想要做主角太難了,」凶神道人卻有些悲觀,說的卻也是實話。
如果秦浩的命運,真的是帶領人族崛起,做混沌里的主角,開創出一片新的天地,想要實現,難比凡人登天。
「不,不一定沒有機會,你們是嗎,」秦浩不冷不熱的說了一句,兩位道身都點了點頭。
「祭台下埋着一個大傢伙,似乎很憤怒,要不要現在就解決他,」景軒道人目光深邃,似乎看出了這祭台的一些名堂。
「是那位大皇子牧野荒,除了羲聖皇之外,是牧野一族的最強者,傳說在太古時代他曾出手過一次,便是浮屍萬里,有無數魔主被他一招屠戮,最後被羲聖皇封印,他的身體裏蘊含了不屬於天玄的力量,似乎來自混沌,很難受到控制,一旦瘋狂起來,便是敵友不分,或許這麼多年的鎮壓,他已經能控制這股力量,他是一個可怕的敵人,」凶神道人面色凝重的看着祭台,似乎感受着那股熟悉卻又可怕的力量。
「牧野荒,」秦浩有些疑惑,「先不要動他,即使我們現在動他,也殺不了他,羲聖皇在這裏留下了可怕的禁制,足以傷到我們,日後終究是有機會的,不過不是現在而已,我們現在要去的,是媧皇一族,我還想知道,為何當初媧皇一族,沒有阻止羲皇一族,還想知道她到底是誰呢,」
聞言,兩位道人都是點頭,他們知道此時是秦浩該了結因果的時候了,那個女孩,伴隨秦浩一路走來的女孩,到底是什麼人,他們也想知道,秦浩降臨在天玄,而那個女孩則緊跟着進入了秦浩的神藏,來歷極為神秘,甚至她可以控制秦浩的最大秘密,可以控制那玉碟。
當然,這個女孩也只是稍微控制,但這已經足以讓人震驚了,要知道秦浩這個命運的選擇者,都不能控制玉碟,只是玉碟一路似乎走帶保護着他而已。
一路向北行走,是白雪皚皚,冰山封存,有無數可怕的靈獸生長,罕見的人際,數萬年的古藥隨處可見,在外界卻顯得無價,以秦浩為首的三人,都警惕萬法,這裏的天氣寒冷,連他們的元氣都阻擋不了侵襲。
似乎這一刻,他們又變成了凡人,但他們很清楚,這其實並非是他們變成了凡人,而是這股寒流兇猛的超過了他們力量所能豈級,所以才有了這樣的錯覺,寒風呼嘯之下,時而有靈獸朝他們望來,有些充滿了敵意,似是要俯衝而來,將他們斬殺,吞入肚腹,但最終感受到三人的氣息之後,卻又到退避了。
其他的靈獸則是觀望了一眼,便不在理會,似乎三人只是這裏的過客,越往遠處行走,便越是寒冷,讓人生出哆嗦的感覺,但是三人的意志是何等堅定,根本讓自己的身體產生這樣的反應。
不知行了多久,似乎已經有數日過去,他們似乎都失去了對時光的感應,眼前只是一片白雪紛飛,似乎冰凍了他們的神念,連視線都有些模糊。
「嗯,終於到了,」當行走過一座冰山,他們看到了一片盛景,在冰雪的天地中,有一片綠意盎然的聖地,這一片土地,呈現出春暖花開的景象,只是相差一線,卻與周圍是天遠地別。
這裏沒有寒風,仙境一般,有無數宮闕仙樓,雲霧繚繞,元氣渾厚,呼吸一口都能讓人感覺到一股暖意,穴竅通達,猶如吸入了元氣髓一般,不過這些對於秦浩來說,都沒有太大的作用。
不過,在這一片土地最中央的山峰上,卻有什麼東西,似乎將秦浩吸引住了。
「那是仙藤,傳說中自天地未開之時,就生長在天玄開闢的這片混沌上,在盤皇開天闢地時,差點被毀滅,只留下了一截,後來被媧聖皇所獲,栽種在了她身邊,據說媧聖皇的造人之術,就是從這仙藤中悟出的,」凶神道人解釋道。
這隔絕外面寒意的綠意,都是從這仙藤里傳出,它的力量滋養了這裏的萬物,只是秦浩也看不到這仙藤到底栽種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