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兒緊咬着下嘴唇,滿眼淚水和迷茫,「此事我不敢與任何人提起,那個來自神光大陸的男子死後,父親對外宣佈他死於重病,每個人都在忙着修煉和處理自己的事,不會去深究他的死因,知道真相的我不敢說出這個秘密。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都說九州帝國乃是諸神天域的聖土,七殺堂的存在讓世人心存敬畏,但那只是表象而已。在這層表象之下,是殺戮和犯罪,不過披了一層聖潔的外衣。」
尤兒泣不成聲。
輕歌默然。
她不知如何安慰人,只得陪在尤兒身旁伸手輕撫她的後背。
尤兒看似嬌蠻任性胡作非為,其實在掩藏對骨子裏的恐懼。
都說閣主愛女如命,實則非也。
輕歌一言不發。
若殺害那名神光大陸修煉者時九皇叔也在現場,是不是意味着,九皇叔要娶尤兒之事,早已定奪,只不過在如今展示出來。
大多數的姑娘在十三四歲就能嫁人,吸收靈氣修煉的姑娘們,比現代的女子發育要好些。
輕歌眯起眼眸,掐指一算,九皇叔帝長如娶尤兒之時,尤兒正好是十五歲,花兒一樣的年紀。
「那個男子,喜歡穿紅色的袍子,他跟我說他修煉是為了除暴安良,是為了鏟掉那些妖魔鬼怪。他說穿紅袍特別瀟灑,很有孤獨俠客的感覺。」
所以,在看到姬月的時候,那驚鴻一瞥曇花一現的紅色身影,尤兒心動了。
不只是一見鍾情的,還有對以往的念想。
她的膽小懦弱,讓她眼睜睜看着那個人悽慘死去而不敢出聲。
尤兒哽咽,眸子通紅。
「我不要嫁給九皇叔。」尤兒不住地搖頭。
輕歌緊抱着她,低聲安慰,「好,我們不嫁。」
「明日跟我去明月郡主府。」輕歌道。
尤兒眨巴眼,忐忑不安的問:「我……可以嗎?」
輕歌淺笑,「傻孩子,你是我徒兒,師父在哪,你就在哪。」
尤兒一頭撲進輕歌懷裏,「你是天下第一好的師父。」
輕歌苦笑着。
正午,尤兒在院子裏修煉長槍,輕歌走進屋內。
她站在門前,與房間裏的柳煙兒隔着一扇門。
她閉上眼,透過虛無境看見柳煙兒蜷縮起身體歇斯底里且無聲的哭。
柳煙兒另一隻完好的手一拳又一拳砸在臉上。
她嚮往成為一名刀客之王,而今手骨撕裂,夢支離破碎。
她痛苦不堪,卻也不怪任何人,不後悔,只是撕心裂肺罷了。
輕歌走至西玄宮後院的枯井前盤腿而坐,開始修煉。
只要得空她就會拼命的修煉,來到諸神天域的她,天賦從未落後過,甚至比旁人更加厲害。
因為真元之事,輕歌一直瘋狂遏制住自己的靈氣。
她足以突破到七星靈師,但因為沒有真元,只能壓制。
否則一切都會成空。
給她一粒真元,她的天賦和突破速度足以讓所有人震驚。
而今,她陷入帝國的權利愛恨紛爭的漩渦里。
「你很喜歡這地方嗎?」一道溫潤的聲音響起。
輕歌回眸看去,魏安站在枯井背後,洵洵儒雅,微微一笑。
「魏叔也喜歡?」輕歌問。
「現在你可是帝國的明月郡主了,還是稱呼我為魏宗主吧。」魏安道。
「魏叔也要來這套虛的嗎?朱雀之靈傳承者的位置,是你給帝君引薦的吧?」輕歌反問,卻是信誓旦旦的肯定句。
「我早就說過,你很聰明,什麼都瞞不過你。此事是我擅自做主,赤陽宗早年為各代帝君選拔人才,我年輕時也與帝君有過幾分交情,這件事帝君會幫我。但很抱歉,我沒想到帝君會封你為郡主,這本該是喜事,但明月二字乃是帝國大忌,而且以一個死人之名冠之你身,的確不太晦氣,哪怕那人是驚才艷艷的明月公主。」魏安嘆息一聲。
「近來閣主和許流元都有些沉不住氣,貌似不太安分?」輕歌問。
「赤陽宗和暗影閣的關係越來越緊張,你帶來的蕭山燕那一撥人今早跟許流元的弟子發生了衝突,本是個小事,但許流元跟吃了春/藥一樣不依不饒,他女兒被廢了,多少與你有些關係,蕭山燕又是你帶來的人,許流元非要斷蕭山燕四肢。」魏安皺眉,「我答應過你要好好照顧他們,絕不會讓他們出事,矛盾愈發激烈,許流元代替暗影閣朝赤陽宗發下戰帖,只要暗影閣、赤陽宗有一方傳承到了朱雀之靈,另一方必須永遠的從雙皇門消失。」
「你接下戰帖了?」輕歌坐於枯井,低頭望着井中深淵。
「你會成為赤陽宗的驕傲,不是嗎?」魏安溫和的笑。
「溫水煮青蛙,魏叔,我低估你了。」輕歌冷笑。
「你是赤陽宗人。」魏安雙眼堅定。
輕歌斂眸,「照顧好蕭山燕他們。」
「自然。」魏安點頭。
輕歌起身朝前走,走至魏安身旁停下。
輕歌雙眼漠視前方,紅唇顫動,輕聲道:「魏叔,我父親信得過你,我也願意去相信你,我很感謝你。帝君,九雀,九皇叔,大皇子,還有閣主和許流元,這些人都是帶有目的接近,大多數都是心懷惡意,我不希望你也在利用我。我願以赤陽宗之名傳承朱雀之靈,那是因為我父親曾想着把赤陽宗發揚光大,可他後來再也沒踏足帝國。」
「我沒有保護好你父親。」魏安愧疚。
「不,不怪你,是他重情重義而忘了情義也會被算計。」輕歌伸了個懶腰曲線畢露。
她往前走了幾步,旋即停下來回頭看向魏安,「我比我父親聰明,魏叔你知道的。」
輕歌咧嘴一笑,拐着腿走回院子。
魏安站定不動,看着輕歌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驚風,你該高興了。」魏安搖搖頭,笑了笑。
他低頭看了眼枯井。
魏安離開枯井處。
輕歌走回住處。
尤兒的槍耍得越來越好,柳煙兒嘗試着用另一隻手拿刀。
「我可以放下一條胳膊,但我放不下殘月刀。」柳煙兒如是說。
「殘月明王,缺一不可。」輕歌笑着說。
柳煙兒看着輕歌,隨後笑了。
兩人的笑聲響徹院落。
尤兒回頭看去,唇角勾起似有若無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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