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麼就敢大聲的宣稱我的目標就是金馬而去呢,現在我來為大家回答一下。」
此時,飛騰影業的小會議室里坐滿了人,正是胡月之前點到的那些人。
黃月泰,黃中標,顧佳輝,王京,章國名,關金鵬,許鞍華赫然在列,還有陳勛琦,額,還有張漫玉,這妹子和阿翁一起報名了港姐之後就再沒接其他的工作,即使接了可能也不會有什麼好的結果,還不如歇着,當然她也不是閒着,跟着溫碧暇看拍戲,去TVB的藝員培訓班的學習演技,倒也不無聊。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真的仔細的去觀察過一下金馬的詳細情況呢?比如風格或者喜好,所有的獲獎者都是人評選出來的,而人本身就存在喜惡,自然也做不到真正的公平。」
「最簡單的舉個例子來講吧,就說文藝和商業片的區別吧,文藝咖們整天琢磨着我們在關注社會,我們在反應人文,但是他們忽略了受眾的問題,是,文藝片的確是能反應一部分的社會現況,引起一些人的反思,但是其口味限制了觀影的人次,從而效果就不能最大化,這是一個大缺點。」
胡月說完才發現許鞍華臉色難看,正在皺着眉頭沉思,趕忙開口道,「華姐,我不是說你啊,你別多想啊,而且這個也是我的理解,真的。」
許鞍華回過神來,笑了笑,「你說的也是事實,但是大部分的導演都權衡不了文藝和商業的平衡。」
「賓果,華姐的問題一下子說到了正點上,商業片為了一味的迎合觀眾會丟掉大部分亢沉的東西,比如所謂人文的情懷,而被文藝咖和專業影評人們不看好。」
「權衡平衡點是一個很難把握的東西,這種東西只能是一個感覺,一種feel,絕世高手我只是稍微的抓住了那麼一點點。」
「而在我接下來的片子裏我可能會做的稍微好一些,但是這種事情不是我教大家就能學會的,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胡月拍拍手,「好了,我們言歸正傳,說說所謂金馬的喜好!」
「金馬獎創建於1962年,是寶島舉辦的,而寶島最喜歡什麼片子,文藝范,所以在金馬中想有所斬獲的必須要帶着文藝的氣息。」
「而文藝又是什麼?」
「從字面上理解的話,就是文學和藝術,有時指文學或表演藝術,是人們對生活的提煉,升華和表達。文藝的開始意味着人類的文藝復興,人類將重新發現了人和人格的偉大,肯定了人的價值和能力,提出人要養育人格,個性應該智慧;一致幸福的求實精神,對人首先要研究個究竟,決不滿足於對其他事物的一知半解,為創造現實幸福生活而奮鬥的樂觀進取精神,把人從以往歷史、民族、宗教、地域等諸多劃分的桎梏下解放出來。」
「怎麼解放?感動!」
「文藝片中把情感的把握和人文都做的很好,但是卻過於沉悶,這才導致受眾的不足,那麼問題來了,既然不好看為什麼觀眾還要來掏錢看呢?」
「期待感!」
胡月轉身在身後的小黑板上寫上了三個大字,「期待感很簡單,大家都理解,好奇也好,憤怒也好,喜歡也罷,還是等等種種的情緒,用這個帶吸引觀眾們的興趣,這也算是一種銷售的手段。」
陳勛琦此時忽然驚叫一聲,「哦,我知道了,原來你是打算拿你現在的緋聞來炒作一下,讓大眾都對你的過去產生好奇,這樣你的片子就不會撲街了!」
胡月點點頭,「有這方面的因素,但不是全部。」
胡月放下了手中的筆,雙手扶着桌子,稍微的斟酌了一下。
「我是個孤兒這是大家都知道的,我是社團出身大家也都知道,也有不少知道我的大佬是B哥,但是這些不是你們看到的全部。」
「最初的時候B哥是不允許我參加社團的,他讓我念書,我記得當初他是這麼對我說的。」
「衰仔啊,莫搞了,好好念書的拉,別像大佬現在這麼撲街,長大了就做個醫生或者律師,受人尊敬。」
「這句話伴隨了我的整個童年和少年時代,那時的B哥還不是大佬只是一個小混混,他一個勁的想讓我去上學,但是我在學校很受排擠,經常和人打架,但是B哥會罵我,從不打我。」
「而且叫家長的時候,在外邊吆五喝六的B哥會穿的整整齊齊的,每次都是長褲長袖把衣服扣的死死的,而且還會裝模作樣的夾着公文包,一副白領的打扮,對老師們也是畢恭畢敬的,很和善,那時候的我不是很了解。」
胡月說到這裏自嘲的笑了笑,「那時候的我整天接觸的都是社團的人,我覺得在外邊混的好威風,吃飯可以不給錢,別人也不敢欺負你,看到你還得老老實實恭恭敬敬的問好,當真是片刀在手,天下我有。」
「我14歲那年B哥出去帶人和別的社團火拼,被砍了三刀,醫生讓社團給準備後事了。」
胡月此時的眼眶有些紅,前身的記憶也是他的,不能說他取代了前身,或者前身如何如何,嚴格意義上來講,現在的胡月算是後世前生兩者的結合體,前身的喜怒哀樂和觀感也同樣影響着胡月。
而B哥,的確算的上前身影響最深的人,沒有之一。
「我叫了B哥一聲老豆,我說你不會死,我去給你報仇,然後……」
「然後B哥拖着病危的身體給了我一巴掌,說衰仔,你這麼聰明伶俐怎麼會有一個我這樣混社團的爹,去死啊,老子死活不用你去報仇,不要自作多情。」
「當時我都被打蒙了,真的,我覺得這個世界對我充滿了惡意,對我的命運和人生總是玩來玩去,直到權叔來醫院看B哥,跟我解釋了我才明白。」
「他說他沒有我這樣的兒子是不想我沾上有社團背景,想讓我清清白白的,不讓我去報仇是怕我去送死。」
……
胡月說到這裏的時候頓了下來,情緒有些低落,給自己點了根煙,抽了一口,緩解一下心中的鬱結,而會議室的人也都為這位社團出身的B哥產生了濃濃的敬意。
孑然一身,收養了小孩卻不讓小孩叫他父親,對於一個妻子出走的男人來講,一個兒子該是他多麼大的慰藉,但是B哥忍住了,只為孩子以後能有個清清白白的身世,光光明明的未來。
B哥,作為大佬,是失責的,作為丈夫,可能也不夠格,但是作為一個父親,雖然他是個古惑仔,但是他對胡月的愛,並不比其他的父親少,只是更深沉,更內斂。
胡月抽完了半支煙,脫掉了身上的T恤,赤果着上身,露出一身精壯的肌肉,轉過了身,緩緩說道。
「我最終還是沒能按照B哥的意願走下去,我還是走上了社團的路,就在我明白B哥對我的好之後的第二天。」
「我想保護他,那時的我好像只有B哥了,只有這個是我大佬,也是我老豆的男人。」
「所以我在背上紋上了猛虎嘯山林,我要想猛虎一般勇猛,無所畏懼,站在B哥的前邊,我開始練武,我的功夫越來越好,成了社團的紅棍,出去砍人的事情B哥也終於不用自己親自動手了。」
「我以為B哥會高興,會欣慰,但是B哥在知道我加入了合勝合之後第一次打了我,打到我遍體鱗傷,年少氣盛嘛,我就負氣出走了。」
「然後B哥死了,就在我離開之後的沒幾天,B哥去和別人談判給砍死了,這是我的錯啊,我當時這麼想,我砍死了圍攻B哥的人,自己進了赤柱。」
「我用了很久才明白什麼叫做人生,叫做愛,叫做希望,大大小小的在赤柱遇上了至少二十次的暗殺,我還是挺了過來,我退出了社團,走到了現在。」
「是,我的確是社團出身,但是我的過去真的有錯嗎?」胡月大聲道。
「我沒錯,錯的是這個世界!」
胡月猛地轉過身去,張開雙臂,高聲喝道,朗聲提氣,血氣沸騰,背後的猛虎嘯山圖緩緩浮現。
一隻血紅色的猛虎若隱若現,恍惚間,仿佛正在朝着這世間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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