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灑下,從樹梢的縫隙穿梭而過。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www..org
伴隨着風的吹動,凌亂的光影在雷蒙德身上不斷晃動,像個頑皮的妖精一樣變換位置。
雷蒙德找了片葉子,將剛剛才捕獲的魚放在上頭,伸出自己的爪子,一邊按着魚的身軀,一邊用力,將魚頭給切下。
接着將魚的腹部用指甲切開,將內臟全部挑出,和魚頭一起放到一旁。
愣愣地看着眼前已經面目全非的魚,雷蒙德的眼神變得堅定。
「活下去!」
雙爪抓起了魚,深吸了一口氣,用力一嚼,幾乎咬下了魚身軀的四分之一。
一股鮮甜的甘美透過他的嘴巴傳入了他的腦袋,滑膩的口感,入口即化的柔軟,甚至連魚鱗在他嘴裏就像是一顆顆糖果,」喀嚓喀嚓」的咬碎。
他一口接着一口咬着,直到只剩下魚中心的那條脊椎骨,就連其他細小的魚刺,都被他當成配菜一同吃下。
從沒想過自己會有這麼一天,輕嘆了一口氣,又打起精神。
雷蒙德換了個位置,如法炮製,又抓了兩條魚上岸,將它們的內臟、頭分別放在叢林裏的幾個不同位置,他要試探看看晚上的叢林的情形。
在叢林裏面,這種食物不太可能能夠度過夜晚,如果明天早上來看時消失了,代表夜晚時有其他生物在這裏活動。www..org
此時,太陽已經快要落下,三條魚給予的能量也足夠了,雷蒙德迅速返回洞穴。
………………
太陽慢慢地往地平線墜落,雷蒙德趴在洞穴的門口,一邊用盡心力去感受遠處森林帶給他的感覺。
他在來到這世界的第一天,從森林那裏傳來一股讓他顫慄的恐怖,原本以為早上出發時沒有感受到那股恐怖,所以真正異常的來源是夜晚,但經過他早上在叢林內的所見所聞,他的想法改變了。
「來了!」伴隨着太陽的光芒開始減弱,周圍的氣溫似乎低了些,又是那股寒冷,從四周爬上他的身軀。
正在此時,太陽終於徹底消失,比起第一天的模糊,今天感受的相當清晰,並不是一瞬之間的壓力,而是緩慢的、如水般的滲透。
雷蒙德眉頭一皺,現在的情況就像是……就像是……有什麼生物靠近了這裏!!
對!沒錯,這種壓力,如果真的有一個來源的話,這樣子一點一點增加的感覺,就像是有着一個生物在緩緩靠近這裏。
而這股壓力自那個不明生物身上傳出,籠罩整個森林,想到這個可能,雷蒙德倒吸一口氣,到底要多麼強大的生物才能夠做到這麼恐怖的影響……又到底是為了什麼待在這座森林。
理智上告訴他說,這個生物的目標不可能是他,畢竟他才剛來到這個世界沒有多久,但是如果目標是龍蛋的話,在他來到這個世界以前,那個生物應該早就可以達成這個目標了。
腦袋裏面忽然閃過一句話,一句倫道夫在第一次教導他神秘學時,特別提出過的一句話,當時倫道夫的語氣有些飄渺,但又十分鄭重地對他道:」在神秘學裏,什麼事情都有可能。有些神秘,違背了你的常識,超過了你的想像,無法用理智去衡量。」
以他的見識,無法判斷隱藏在恐怖後的真相,恍惚之間,好似有一雙滿是惡意的雙眼正在冷眼看着他的掙扎,一股寒意從心底竄出,讓他四肢都發冷,心中的恐懼與不安如潮水般噴涌,卻是找不到出口。
他閉上了雙眼,還是可以看到在靈魂當中閃耀着光芒的項鍊,無聲而堅定地支持他,給予他力量,彷佛從未黯淡過。
但物是人非,項鍊還在,但給他項鍊的那個人,已經不在他身旁了。
他忽然覺得似乎也沒有什麼好害怕的,惆悵感竟是壓過了恐懼。
雷蒙德迷茫地看着天空,這個世界的月亮和前一個世界的月亮不一樣,月亮比前一個世界還要黯淡,前一個世界,天空的月亮散發的光芒是帶着一絲淡黃色的白光,而眼前的月亮,四周透着一些紅光,甚至在月亮的下半部,有一部分是紅色的,看上去非常顯眼。
即使月亮有所不同,但周圍的星空與前一個世界別無二致,一樣的遍佈整個天空,一樣高掛在天空中閃耀。
「這個世界和原本的世界有多遠?」
「我真的還有機會回去嗎?」
「老師和主教爺爺他們又在幹嘛呢?」
第二個夜晚,他還是沒辦法適應,沒辦法適應只有一個人的生活,不再有人會督促自己起來訓練,也不會有人給予自己溫暖的微笑。
更難以適應的是……只有自己一個人,沒有人可以說話,沒有人可以和他分享生活,他有好多話想述說,但卻沒有一個人可以聆聽。
他不知道這樣的情緒還需要幾個夜晚才能走出,到了晚上總是想得特別多,白天的時候可以用其他的行為讓自己忙碌,不去胡思亂想,但當夜深人靜時,思念總是悄悄佔據心房。
「唉……」
一聲長嘆過後,雷蒙德睜開雙眼,站了起來,轉身進入洞穴,又回到了出生的地方,再一次的沉沉睡去。
…………
特倫托城,位處特倫托平原,本身就是格蘭特王國的糧倉,往西又連接西特倫托港,往北又連接了開採礦石的巨石城,地理位置的便利讓他成為特倫托平原最耀眼的明珠,連平原也因為這座美麗的城市而命名。
但它的美麗卻無法掩蓋住黑暗裏的骯髒交易。
特倫托城郊外,足足五輛馬車停留在此處等待着。
一個臉色兇惡,有着一道刀疤的男人正在來回踱步,身上穿着劣質的麻繩編成的短袖衣服,上面佈滿了一塊塊漆黑的污漬,不知道多久沒有清洗過。
在他身旁則是和他產生強烈對比的另一位男子,他戴着特倫托城近期最流行的金邊眼鏡,穿着簡直像是身處一場貴族宴會,而非陰暗的郊外,身邊的人也不該是帶着刀疤的男人,而該是一位穿着美麗洋裝的淑女。
「大哥,時間還沒到嗎?」刀疤男子又來回走了幾步,似乎是緊張,兩頰流下了汗水,但其聲若蚊蠅,並不引人注目。
「別急,還沒呢。」眼鏡男子推了推鼻頭上的眼鏡,安撫身旁之人的情緒,但從他吞咽的口水,也能判斷出他似乎也有些不安。
刀疤男子正要講話時,忽地,似乎感覺到了什麼,轉身一吼:「誰!」
一個穿着着黑色、莊重的管家服飾的男子,正從黑暗中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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