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公主的模樣還是那般美麗,穿着一(身shēn)淡藍色輕紗攏成的裙子,一頭如絲緞般的黑髮隨風飄拂,細長的鳳眉,一雙眼睛如星辰明月,玲瓏的瓊鼻,粉腮微暈,完美無瑕的瓜子臉不帶絲毫(嬌激āo)羞,卻別有一股攝人心魄的氣質。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見風九離來了,她也不說話,只是在吃自己的飯,她在一邊吃,風九離連看都不看,他低着頭,知道這位公主是想給自己一個下馬威。
他也不在意,只心裏想着待會兒究竟會有什麼事(情qing),畢竟不出意外,如果真如自己想的那般,這位公主想為自己的弟弟謀奪大業,那麼留給她的時間已經不多,必須抓緊行動,即便自己的力量低微,也絕不會讓自己閒着。
折柳走上前來,行了一禮,輕聲說道:「啟稟(殿diàn)下,丞相府今(日ri)有變。」
韓文芊沒有說話,沒有抬頭,她手中的筷子夾着一個玉色的(肉rou)丸兒,正往嘴裏放,可風九離注意到,她的腰略微(挺挺)直了幾分,對這所謂丞相府的消息,她果然不是一點兒都不在意的。
應該是猜到了公主的心思,略一停頓,沒等公主說話折柳就開始說,「柳無心今(日ri)出府,路過南街的鋪子吃了一碗麵條,一根糖葫蘆,在路邊兒看了會兒雜技,最後去了城南找葛老先生論劍,中午侍從去醉仙樓定了一桌席面送到府上,柳無心期間一直未出現,(日ri)暮方才回府。至於他在葛老先生那裏做什麼,探子沒敢進去。」
一堆廢話,這究竟匯報的什麼鬼東西?
風九離心底疑惑,只不過卻不是在疑惑折柳匯報的是什麼內容,折柳不是笨蛋,相反她極為聰明,能讓她匯報的如此事無巨細,只能說那個叫柳無心的人很重要,重要到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值得留心注意。
這個人究竟是誰?
風九離沒有動,公主也沒有動,她在喝湯,溫(熱rè)剛剛好入口的燕窩粥,所以折柳也只有等着。
等她吃完,拿起帕子擦了擦嘴,周圍早已等候許久的侍從立刻開始收拾桌子上的碗筷。
所有人分工明確,有條不紊,很快就將一切都收拾的乾乾淨淨,在這之後,韓文芊咳嗽了兩聲,才開始說話。
「柳無心最近有沒有殺人。」
「沒有。」折柳低着頭,此刻的她再也沒有平時那狡猾的樣子,乖巧恭謹的如同一個最安定的女官,「柳無心來到舞陽城之後,再也沒有殺過一個人,每(日ri)只顧修(身shēn)養(性xing),連劍也不練了。」
「一個不殺人,不練劍的柳無心。」韓文芊笑了笑,可她的臉色卻變得更加(陰yin)鷙了,「繼續找人盯着他,盯的再緊一些,我倒想看看,這個柳無心想幹些什麼。」
「是。」
「風九離。」韓文芊終於開始正眼看他,風九離知道自己誤會了,剛才公主不是想給自己一個下馬威,而是自始至終,自己的事在公主眼中都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屬下在。」風九離拱手,他低着頭,不讓任何人看清自己神(情qing)的變化,「謹聽(殿diàn)下吩咐。」
「綠衣最近可還好?」公主點了點頭,沒有去提宋遙的事(情qing)。
風九離想了想,他說道:「綠衣姐姐一切都好,謝(殿diàn)下關心。」
「聽折柳說,你的武功進境很快,不知是不是真的?」
風九離瞥了折柳一眼,對方低着頭,沒有看他,「實屬僥倖。」
「這麼說,是真的了?」韓文芊笑了笑,她說,「我有一件事交給你去做。」
韓文芊站起(身shēn),走到風九離(身shēn)前,她的個子不高,只到風九離下巴。
她圍着風九離轉了一圈,柔聲說道:「我想讓你幫我一件事。你是認識字的是吧。」
「是。」
風九離有些疑惑,若是公主讓他去殺人,他都能理解,可是眼下卻問了這個問題,着實是讓人摸不着頭腦。
「我弟弟和你同歲,一個人在宮裏孤苦伶仃,無人照顧,我想讓你去陪他讀書,如何?」說完這句話,韓文芊正巧來到了他的面前,抬頭盯着他的臉,讓他躲無可躲。
去陪韓商離讀書?
這件事也不是想像中這麼簡單吧,韓商離是皇子,並不是太子,但是由於韓文芊和他們母親這些年的經營,似乎皇子成為太子這一天並不是太遠,所以那些窺伺着皇位的人也是虎視眈眈。
只能說,韓商離在皇宮中的處境絕不是想像中那般美好,而自己入宮,風九離猜想,韓文芊只是不想自己的弟弟平(日ri)里那麼無聊,或者說讓自己好好監督他讀書。
當然前者居多,韓文芊應該也不會認為,風九離一個人就能管束住她那頑劣的弟弟。
風九離能怎麼辦?
「啟稟公主,屬下出(身shēn)低微,不懂皇宮裏的規矩,怕是會壞事。」風九離想要拒絕,而且他的話不無道理,自己乞丐出(身shēn),對於燕國皇宮可謂是一無所知。
「沒關係,皇帝年幼,平(日ri)里除了自己的院子,只是去學堂讀書,規矩什麼的沒那麼講究,而且有專門的人會教你。」韓文芊似乎已經鐵了心思,她都已經這樣說,風九離自然不好拒絕。
他說道:「謹遵(殿diàn)下命令,定當好好侍候皇子(殿diàn)下。」
事(情qing)完了,公主還有遊園的雅興,她站在這花園的中央,月光照在她的(身shēn)上,像是披了一層銀色的輕紗。
韓文芊的臉上仍帶着幾分稚氣,如果只是看樣貌,誰也看不出她的手下竟然經營着如此龐大的一個組織。
三年前,是她的母親楊氏在經營這一切,可是楊氏命不好,病重早逝,短短的時間內,韓文芊就接手了這一切,她畢竟是個小姑娘,一定很辛苦。
對於這位總是冷眼待人的公主(殿diàn)下,風九離升不起任何的同(情qing),心裏只有敬佩,她這樣的女孩兒,根本不需要別人的同(情qing)。
可惜任何人,尤其是風九離,都不希望自己的命運被別人掌控的,無論那個人是誰。
陪公主看了一夜的花,公主沒病,風九離覺得自己快病了,等他拖着傷體回到屋子裏的時候,只覺得整個(身shēn)體都是冷的,可是冷着冷着,又會突然間變得發燙。
他有些無奈,盤膝坐在(床chuáng)上,依照綠衣所教導的那般坐照自觀,沒有內功心法配合她就誦念白絹上的經文,將這當作內功心法,不一會兒,他的精神就已經完全集中,這個時候,即便是不誦念那些文字,他也可以清楚的感受到真氣在自己體內的流淌了。
真氣就如流水,經脈就如河道,水流淌在河道上,宛如一條寧靜的小河。
風九離誦念經文,慢慢的,他發現水流的速度變快了,越來越快,不一會兒,寧靜的小河上就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閉着眼睛,沒有注意到自己衣服下的皮膚已經變得通紅,頭頂開始冒出白色的蒸汽,慢慢的,隨着真氣在這條首尾相接的河流中運行了一圈又一圈,頭頂升騰的白氣也逐漸匯聚在一起,變成一朵白色的蓮花。
風九離任憑真氣在體內流動,他也不知道這種(情qing)況該什麼時候停止,這個時候沒有任何人可以給他指導,他只能憑藉着自己的直覺。
默默計算着真氣運行的圈數,等到第三十六圈的時候,他感覺到自己的(身shēn)體有些發酸,四肢百骸都傳來輕微的瘙癢。風九離微微皺眉,忍住這些異樣的感覺繼續運行真氣,慢慢的,來到了第八十一圈,他的(身shēn)體再次產生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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