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眼看着他們戰事了了,我才又開口詢問。筆神閣 www.bishenge.com「二位是田良的二叔和二嬸麼?」
那男人怕是疼得還沒緩過來,倒是那婦人,聽到我提起田良的名字,站起身走了過來,「你是什麼人,我可跟你說,我們跟那小兔崽子沒什麼往來。他是欠了錢也好,是偷了人也罷,你去找他去,我們什麼都不管。」
沒錯了,這果真就是田良的二叔二嬸了。
我賠着笑臉解釋說,「您誤會了,我姓霍,我夫家姓蕭,只是想要來向您二位了解一下田良的事情。」
「我管你什麼蕭霍的,不知道,那小子的事情你們去找他,我們跟他什麼來往都沒有,什麼事也都不知道。」田良的二嬸說着,就要哄我走。
「蕭?」倒是蹲在地上那位田良的二叔先反應了過來,也顧不了腦袋上被砸的大包了,上前就把田良的二嬸拉到了一邊,「你這婆娘真的瘋了不成?這村子裏哪有姓蕭的,這位是蕭夫人,是蕭大人的妻子,鍾離大人的朋友。村長見了他們都得客客氣氣的,你說你......」
婦人越是不服氣就越是要擺出臉子來,哼了一聲就坐到一邊去。
「蕭夫人,讓您見笑了,快請進......」田良的二叔將我請到了院子裏,他伸手捂着頭上的大包,樣子既滑稽又可憐。「蕭夫人,您......這是為了小夏被殺的那件事來的吧。」
「是......」我話音剛落,就趕緊到身邊一陣陰寒之氣,那婦人聽到從田良的二叔嘴裏說出的這個名字時,反應也是極其強烈的。我忍着心裏的不安,向他們解釋說,「我們在追查小夏遇害的事情,二位也是住在村子裏的,想必也聽說了小夏和田良的事情......所以我今日來,就是想和二位確認一下田良......」
「那小子真的把人殺了?」田良的二嬸頓時就站起來了,臉色難看。
「不是,現在案情還在調查階段,所以只是想要確認一下。」我解釋說。
「完了,完了完了......他真的把人殺了。我就跟你說了,那小子看着就不像什麼好人,我讓你不要把事情做那麼絕,不要得罪他,你偏不聽。」田良的二嬸氣急敗壞的上前拍打着田良的二叔,又氣又急,「現在好了,他真的殺人了,先是小夏那賤女人,再來......再來肯定就是我們了,怎麼辦......現在怎麼辦啊!?」
「等等,」我叫住他們,「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再來肯定就是你們了?」
原來,田良把小夏殺了的這種話,早在村子裏傳開的時候,這二位如今算得上是田良唯一親戚的人,就已經有此擔憂了。
「......還不是他,鬼迷心竅。我當時就跟他說了,不能這麼的做,那小子看着老實,但是他的眼神特別的狠。我就知道他一定能夠做得出狠事來,不能把他逼到走投無路,他要是真的狠下心來,說不定就把我們都殺了。可他......他不信啊!」田良的二嬸指着她丈夫怒罵,「田良他爹本來就沒留下什麼值錢的東西,就這麼兩間房,他偏要霸佔了,把那小子趕了出去,這下好了,那小子真被逼急殺人了,那等他回來,我們......我們豈不是也要被他殺了?」
「蕭夫人......」田良的二叔急得都給我跪下了,「蕭夫人,求求你了,定那小子的罪,把他關起來也好,或者,或者把他殺了。他不是殺了人嗎,本就該死了......只要不讓他回來,怎麼定罪都行。反正當年他這條命就該絕了的,他早就該死了,是我大哥把他帶回來非要養着,才讓他多活了這些年,不能讓他回來,千萬不能讓他回來呀,他要是回來了,我們就都沒命了......」
「既然如此,你們明知道把他逼急了可能會惹來大禍,為什麼還要霸佔他爹留給他的東西呢。」人有貪念,但唯獨這個貪,是我最無法理解的,心懷不安的霸佔着本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每日憂思重重,但凡有點兒風吹草動都會如臨大敵。早就知道這麼做會逼得一個本性不惡的人走了極端,對自己充滿威脅,又為何非要霸佔着他的東西呢。
他們自然是回答不上來的,當初即使明明知道,強佔田良養父留給他的家產,必定會激怒田良,為日後埋下隱患,可他們還是那麼做了。即便能夠重新來過,我相信他們依然不會改變最初的所作所為。
「你們可以暫時放心,現在還無法確定就是田良殺了小夏的。我來只是有些事情向你們確認,你們如果知道,一定說實話。但如果你們為了一己私慾只是想要把田良送上死刑台,若我證實田良是無罪的,我必定會把今日的對話告訴他。」因為他們對田良有愧,自然也知道,只有讓田良回不來,他們才能安心的繼續霸佔田良的一切。那樣的話,他們今日向我提供的證詞就有可能是不利于田良的,所以讓他們清楚,田良可能會回來,他們才能保證今日的話,不會刻意陷害。
這兩個真不愧是夫妻,在聽到我這番話的時候,下意識相互看了一眼,臉就變了。
「是......您放心,我們肯定不會說假話的,我們知道的肯定會說......」
很好,「我聽說,田良是你大哥從河裏撿來的孩子,他被抱回來的時候大約多大?」
「五歲?不對......六歲......這,當時那孩子昏迷不醒,就算後來醒了,他也什麼都不記得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多大了。但他當時就,就這麼大?」田良的二叔下意識的比了一下,「就這麼大點的孩子,特瘦小,身上那骨頭都看得出來,也沒人知道他多大,就估算了下,可能是五歲。」
那這年歲和婆婆所說的,就是一樣的了。
「田良昏睡了多久?他醒來的時候,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我對此抱有懷疑。
「他被抱回來的時候,就昏迷不醒的。這......還真的是昏睡了很久,好些天,得有......」田良的二叔大概從沒有特意去回想此事,一下子也記不起來,只能看向田良的二嬸求助。
「得有十幾天......沒錯,得有十六七天了,」田良的二嬸還記得,「當時我娘家的弟弟正準備定親事,挺忙的,所以我記着些。在那之前,大嫂嫂原本答應了要幫忙的,偏偏弄了個孩子回來要照顧,沒辦法,我就找到村子裏的人幫襯着。她自己弄個孩子不要緊,把我們全都影響到了,要不然先前你說你不答應,我也沒那麼多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