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柳雙手撐在椅子上,瞧着他笑了笑,語調低柔,「沒做什麼啊,睡不着,就到處轉轉。一筆閣 www.yibige.com」
「不知不覺,轉到了這裏,結果看到你在這裏抽煙,就過來和你一起坐坐唄,反正你也睡不着,要不要一起聊聊天?」
「呵!」男人冷笑了一聲,滿眼的陰戾,「跟我聊天?柳柳,就憑你,也夠資格?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算什麼東西。」
她似是不在意他的話有多傷人,完全無動於衷,「你能不能至少拿一次,對我態度好點?」
「不能。」
「真絕情。」
他緊繃着下頜,眼底有怒火,「滾,別讓我看見你,倒胃口。」
「不滾。」她非但沒有滾,反正靠近了他一些。
「聽不懂人話?」
「聽懂了,可我就是不想滾。」
她的模樣,有些孩子氣的天真。
他一把扣住了她的手,湛藍的眼眸狠狠的盯着她,手裏的力道大的驚人,怒意滔天,
「我告訴你,我現在心情很不好,你要惹急了我,我會打人的。」
「打吧,如果打了能讓你心情好一點的話。」
手腕處傳來鑽心的疼痛,她直直與他對視,唇畔仍舊帶着笑,笑容帶着若有似無的慘澹,「再說了,你也不是沒有打過我。」
他甩她的那巴掌,她到現在還覺得記憶深刻。
她蒼白到幾近悽慘的臉色落在了他的眼裏,像是一根隱形的沾染着劇毒的針,深深的扎入了他的胸腔,沒入了他的心臟。
毒液在全身瘋狂蔓延,疼痛的有些難以置信。
他終究是鬆了手,終究是心軟了,別開了眼,自顧自的抽煙,聲音也軟了下來,「說吧,想和我說什麼?」
柳柳有些意外,他竟然就這麼輕易的放過了她,她在心裏吐槽了一句:喜怒無常的暴君。
「不知道,就隨便聊聊都可以。」
「隨便聊聊是聊什麼?」
這個問題,還當真問到了柳柳。
她在腦海里想了又想,想找個話題和他聊,可想了老半天,都不知道究竟該聊什麼,第一次發覺聊天是件這麼困難的事。
他銜着煙,嗤笑,「沒有什麼可說的,就給我滾回去睡覺,別在這裏礙我的眼。」
她咬了下唇瓣,聲音清淨低柔,「聽說,你已經好多天沒睡覺了?」
他深邃的眼眸落着銀輝,「程池來找過你了?」
她沒有否認,也沒有必要否認,「嗯。」
原來是這樣的,他心中瞭然,唇角勾起了自嘲的弧度,聲音冷了幾分,「多事。」
「他也是關心你。」
她替程池辯解了一句,卻惹得他更加不高興,「滾,我不想看到你。」
她完全當沒有聽到,「要不要我給你唱首歌?我小時候睡不着,就自己唱歌哄自己睡覺,可管用了。」
他黑了臉,「不需要。」
「我給你講個故事?」
「不需要。」
她眉眼彎彎,笑容淺淺,「給你講個很好聽的故事,保證你會喜歡的。」
他卻覺得胸腔處的位置煩躁的要命,有些忍無可忍的吼出了聲,「柳柳,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都說了,我不需要,不需要,你是聾了嗎?還是聽不懂人話?」
她似乎沒有料到他會突然這麼大聲的吼她,嚇的顫抖了一下,聲音有些沙啞,「你別生氣,我只是想讓你睡覺。」
她的眼眶有些紅,看上去迷茫而又無辜,讓他完全挪不開視線,尤其是薄薄的唇輕輕張合的在說話,
「你這樣連續幾天不睡覺,時間長了身體會吃不消的。」
他再也忍耐不住,抬手扣住了她的後腦勺,稍稍往前一帶。
柔軟的唇瓣,碰到了一起。
猝不及防,驚慌失措,她下意識的偏過頭躲閃,卻被她提前一秒捏住下頜,固定住了腦袋,「不准躲。」
低沉性感的嗓音,沙啞蠱惑。
她無法閃躲,只是迷茫而又害怕的睜着眼。
淡淡的煙草味帶着濃烈的男性荷爾蒙氣息,爭前恐後鑽進了她的鼻息,放肆的侵佔着她的感官。
她不明白,秦詩佳還在裏面,為什麼他要突然吻她?
他不是很喜歡那個女孩兒嗎?
可他現在在做什麼?
在她的失神之際,他已經撬開了她的齒關,深深的吻住了她,並抬手將她整個人帶到了他的身上,跨坐在了她的腿上。
她明顯感覺到了他身體的動情,眼眸陡然間睜大,伸手去推攘他的身體,「你別這樣,你放開我。」
他的手如鋼鐵般有力,緊緊的箍住了她的身體,不准她在有半點反抗。
她還想要說什麼,他卻死死的堵住了她的唇,把她的所有話吞進了腹中,只余喉嚨里破碎不堪的字音。
她覺得可笑,是不是男人都喜歡這樣,和無數的女人上床?
即便他現在還不知道真相,還認定她的殺人兇手,還恨她入骨?
他摟着她的腰,霍然從椅子上起身,一邊吻着她,一邊帶着她往哪裏走去。
他的吻雖然霸道的要命,可她還是感覺到了他的生澀,因為他偶爾會磕到她的牙齒,經常接吻的人,不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
是了是了,她想起來了,他從來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吻過她,就算在床上,他也只是為了折磨和懲罰她,從來不曾吻過她。
他不屑吻她,可現在,他明顯的反常,反常的過分。
這樣濃烈的吻,根本不像是在恨她,而是……
她在感情上雖然不聰明,卻算不得蠢笨,尤其是在此時此刻,她突然像是明白了什麼,瞳孔放得無限大,滿目驚悚。
轉眼間,她被他帶到了她住的病房裏,反腳狠狠踹上了房門,將她壓在了身下,呼吸沉重,「柳柳,告訴我,你不喜歡我和秦詩佳親近。」
他像是失了理智,說出口的每句話,甚至每個字,都可不思議,「告訴我,我對她好,你會生氣,你會吃醋,你告訴我,我就不要她了。」
真可悲,真可悲!!
這些話她曾經連做夢都不敢奢望能夢到,現在卻真真實實聽到了。
可是怎麼辦?
她已經不愛他了。
五年前的監獄裏,他讓人往她的嘴裏塞刀片的那一刻,她對他最後一點念想就已經煙消雲散了。
剩下的,就只有憎恨。
無邊無際的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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