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喃星從以前開始就非常反感這種欺凌的事,哪怕現在換了一個世界,也不會改變。一筆閣 www.yibige.com
只是她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被人往手裏塞了石頭,被強迫着當一個施暴者。
她握着手上由白衣靜跟班專程找來的鵝卵石,抬頭看向隔着幾步遠,坐靠在籠子裏,陰冷盯着她們的宋薄黎。眉頭微皺,流出些許不忍。
當初看小說時蘇喃星絕對不會有這些同情、悲憫,但那是因為她並沒有將其當做「人」,可現在見到了真人,哪怕前段時間親眼看見宋薄黎開車撞斷賽馬的腿,根本算不上一個好人。
可……這也並不表示她就能因為這樣,對他進行沒道理的攻擊。
早在白衣靜出聲的時候,所有人便已經扭頭看向蘇喃星。臉上表情還帶着狂歡後的興奮殘留,現在看蘇喃星和自己不一樣,竟下意識的露出不滿的神色來,帶了些戲謔站在一邊。
好像只要白衣靜一聲令下,在宋薄黎身上找到樂趣,至今還蠢蠢欲動的她們便能立刻改變目標,朝蘇喃星一擁而上一般。
錢盼盼看看白衣靜,又看看一直低頭看着自己手上石頭,一動未動的蘇喃星。心裏一下子因為找到可以對蘇喃星落井下石的機會而感到開心。
她得意的雙手抱肩,眉毛一挑帶了些挑釁對蘇喃星說,「怎麼?表妹?你這一動不動的……是不給衣靜同學面子嗎?」
話說到一半的時候故意扭頭朝白衣靜看去,果然看見白家大小姐因為自己的話,臉上露出惱怒。
蘇喃星聽了,抬頭撇了錢盼盼一眼,一向顯得溫順的眼此刻竟給錢盼盼一種看透的冷靜,使得她觸到蘇喃星眼神時突然一窒,竟忘了接下來要說什麼。
那記眼神中沒有嘲諷和鄙夷,但就是這種被看穿把戲的平靜讓錢盼盼在回神後逐漸感到怒氣騰升。
蘇喃星是個什麼東西?大家明明都查不到哪兒去,她憑什麼用這種眼神看自己?!
但不等錢盼盼開口再說什麼,已經移開眼看向白衣靜的蘇喃星已經手一抖,鵝卵石便直直砸落地面。
蘇喃星順勢退了一小步,臉上怯懦又膽小的沖白衣靜搖頭,小聲回答,「……我不敢。」
這副模樣倒是讓白衣靜和跟班們齊齊愣了下,雖然蘇喃星平時給人的感覺確實性格軟綿,看上去挺好欺負的,但卻讓她們沒有想到蘇喃星比她們印象中更加膽小怕事。
所以等眾人回過神來後,跟班們率先發出嘲笑聲,用戲謔的眼神看着蘇喃星,語氣不屑,「蘇同學,我們一直知道你膽子不大,但沒想到你……」
說到這兒故意頓了下看向同伴,彼此交換了眼神後又是新一輪對蘇喃星的嘲笑。
蘇喃星站在那兒,有些怯怯的。好像對於周遭的惡意不知道怎麼辦,頗感手足無措一樣。
不過這副樣子倒是讓白衣靜緩了臉上原本對她的不快,「好了好了,別笑了。」
等跟班們的笑聲暫停,白衣靜又看向蘇喃星開口,語氣略帶輕蔑,「這麼簡單的事你都做不了,凡事總有第一次,你多丟幾次就適應了。」
「是啊表妹,快點把石頭撿起來啊。」錢盼盼在一旁催促。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蘇喃星掃了眼這群人,又看向臉色逐漸沉下來的白衣靜,只覺頭疼。
她看向籠子裏的宋薄黎,渾身上下都髒兮兮的不說,甚至肉眼可見的地方全是血淋淋的傷口。
宋薄黎冷冷的看着,眼裏滿是無所謂和淡漠。半點不因為蘇喃星的心軟而覺得她和其他人有什麼不同。
倒是蘇喃星突然福臨心至有了注意,她扭頭看向白衣靜後怯懦的搖頭,眼裏帶着懇求,「白同學,我實在不敢。我光是看見血就嚇得手軟腳軟了,而且……」
她頓了頓,臉上露出嫌棄後繼續說,「而且他還那麼髒,萬一我走近了把我衣服弄髒了怎麼辦。」
……說得也是。
白衣靜恍然,她今天也是穿了一身新衣。聽了蘇喃星的話倒也拎着裙擺,面帶嫌惡的退了一步。
但站在一旁的錢盼盼等人並不打算這麼輕易放過蘇喃星,幾人一轉眼珠子便立刻開口辯駁,「人衣靜同學是以為穿了新衣服,蘇同學你又不是,大不了弄髒了回去洗洗嘛。」
「是啊表妹。」錢盼盼接嘴,順道送蘇喃星一個白眼,「反正家裏的衣服又不是你洗,又翠兒和菜媽你怕什麼。」
那語氣,那神態。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錢盼盼在說自己家的下人一樣。
蘇喃星現在真是看都懶得看她一眼,只是沖白衣靜一笑,好像想到其他的好主意一般,「衣靜同學,我想到了個新玩法。不會弄髒衣服又好玩兒,最重要的是……還不用弄得滿身大汗,臭死了。」
現在可是酷暑,別說動彈了,就算靜靜坐在那兒都會覺得汗水不斷的流下來,更何況剛才一群人還跟瘋了一樣沖宋薄黎扔石頭。
早就滿身大汗了。
「哦?」這倒是讓白衣靜感興趣。她就是不想動彈才說誰沖宋薄黎丟一塊石頭給一個銅元的。現在蘇喃星能提供其他「玩法」,她自然有興趣。臉上不快微緩後便問,「是什麼?快說來聽聽。」
「夏天就應該玩水槍嘛。」蘇喃星笑着說,「不如……今天先這樣?我現在回去找人做幾個水槍,明天就能玩兒了。」
蘇喃星口中的水槍大家都知道是什麼,用兩節竹筒做的類似打氣筒的東西。抽了水便能玩兒,包括白衣靜也玩兒過。所以蘇喃星這樣一說後,立刻讓眾人覺得這真是個好主意。
「那水怎麼辦?」有人提出異議,」總不能每人只能玩一次吧?
「水的事我來辦。」蘇喃星立刻應聲,「我家距離這裏是最近的,到時候我提前拎三桶水放這兒,不就可以了嗎?」
蘇喃星頓了頓,見眾人默默點頭後便又看向白衣靜笑着說,「到時候我還可以提前在水裏加點兒金銀花,這樣就算玩兒了也不會滿身臭汗了。」
大家都是十四、五歲正異常在乎美醜的時候,所以蘇喃星這樣一說倒也覺得挺好,便紛紛點頭表示可以。
白衣靜見了,便也點點頭,「行,你來弄。」
說到這裏看向宋薄黎,倨傲的輕哼了一聲看着他的方向,笑着沖蘇喃星等人開口,「今天就暫時先玩兒到這兒,明天我們再繼續,玩兒點兒新鮮的。」
語落,才笑了兩聲便因宋薄黎突然看過來的一眼,給赫得聲音一阻。
頓時讓白衣靜老羞成怒的撿起地上石頭,便大力朝宋薄黎狠狠扔過去。蘇喃星見了,作為旁觀者都忍不住縮了脖子下意識露出向後躲的姿勢,偏坐在籠子裏的宋薄黎卻像是根本沒看見一樣,依舊眼神陰冷的盯着白衣靜。
石頭砸在鐵欄上,發出不小聲響的同時又反彈了回來,嚇得在籠子外的眾人往後退了兩步,就怕誤傷到自己。
等沒事後這才朝白衣靜走去,簇擁着她一起指責了宋薄黎的不識好歹,寬慰白家大小姐別和這個雜種斤斤計較後,這才提議離開。
白衣靜余怒未消的「哼!」了一聲,這才猛的轉身,率眾離開。
蘇喃星墜在最後,走出一段距離後才又回頭看向那處。
原本負責守着籠子的宋家下人早就因為天氣炎熱所以躲到一邊的陰涼處了,對於剛才白衣靜一行人的行為,從頭到尾也只是笑嘻嘻的看着,根本不管不問。
頂多提醒一句別靠太近,不然受傷了他們是不會負責的而已。
陰冷的壓迫感讓思緒分散的蘇喃星回神,憑自覺朝視線處看去。一下子便對上宋薄黎那雙純黑的眼眸,竟看得她心裏發毛。趕緊收回視線快步跟上白衣靜等人離開了。
等蘇喃星回到家中後,立刻拖着弟弟繞去大姑那兒,讓他幫自己摘長在圍牆上的金銀花,以及牆角邊的艾葉。
這兩樣東西原本就有止血、消毒的功效,雖然不知道管不管用……但試試總是好的。
也多虧了錢盼盼從來不敢玩大姑和小姑住的後院跑,也算少了蘇喃星的麻煩。到時候就在大姑這裏熬成汁水,明天直接混進水槍里就行了。
「姐姐,你不會又是看人可憐所以幫忙吧?」蘇喜陽頓在牆角的花圃里,抬頭看向蘇喃星,臉鼓鼓的向只正在暗地裏生悶氣的可愛小青蛙,「那個人之前還害你扭傷腳呢。」
「少廢話。你可是我用糖炒板栗請來的小長工。好好幹活,不許那麼多問題。」蘇喃星將金銀花丟進籃子裏,微微彎腰將蘇喜陽的遮陽帽一按!
糟心弟弟立刻變成「被蒙住雙眼」的糟心弟弟。
「哼!」弟弟氣呼呼,將遮陽帽重新弄好後繼續像個小青蛙一樣蹲在原處鼓氣,並學着平時蘇喃星痛心疾首的模樣譴責她,「你這樣好心,萬一又被人拐走了怎麼辦?以前你就差點因為可憐別人,給人家饅頭被拐走!」
面對弟弟的大聲指控,蘇喃星哭笑不得,又將他才帶好的遮陽帽按回去遮住眼,順便糾正他。
「不是我。是你差點被拐。要不是我衝出去抱住那個人的腿咬,牙都掉了才沒讓你被拐跑。不然你就去當小叫花子了。」
「……哼。」蘇喜陽重新帶好帽子,並用看穿一切的眼神默默斜眼蘇喃星,「姐姐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時候剛好換牙。」
「不虧是我弟弟,居然如此沒有良心。」蘇喃星聽了又笑眯眯的按低蘇喜陽的帽子,一面開口繼續說,「那人幾百年沒洗過澡了,要不是因為你是我弟。你姐姐我還真下不了嘴咬。」
她小小年紀就被迫嘗到「人生百味」有沒有。
「這樣想想……」蘇喃星摸摸下巴後,低睨着不孝弟弟,「你也實在應該為了報恩幫我做點兒事嘛……不如糖炒板栗就省了吧。」
「????!」小長工弟弟瞪大眼睛,滿臉不可置信。
半響後才找回聲音幽幽開口,「姐姐,你在外面為什麼不這個樣子……」
蘇喃星聽了笑眯眯的回答,「以為我膽子小,只敢在家欺負你呀~」
……哼!
臭姐姐!
蘇喜陽繼續像個氣鼓鼓的小青蛙蹲在那兒,一面哼哼唧唧,一面替臭姐姐「拔草」中。
讀之閣,讀之閣精彩!
(www.玉ed玉e.com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