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說笑笑,王徒才起身去洗了熱水澡。燃字閣 www.ranzige.com
熱流沐浴全身,精神一鬆懈,困意立馬漫過腦海。
隨便洗完,換上睡衣,一頭扎進被窩,沉沉的睡了過去。
葉詩雨坐在床邊,守了他一會,掖好被子,才回到客廳里。
仍舊看書,她用筆在扉頁記下一段文字。
「跟着偉大的人走,即便是在黑夜裏,也不會迷路。」
星火鎮由王徒創造,人們因此得到庇護。擺脫了危險,過上了夢寐以求的日子。
他是引路人,是領航者,更是每個人心目中的英雄。
所以,她準備把這句話,教給孩子們。
一夜無話。
王徒中午才起來,抱着被子懵了一會,翻身下床。
到客廳一瞅,葉詩雨正踩着小凳子,往窗戶玻璃上貼紅色的「福」。
聽到動靜,她頭也不回,問:「今個,穿軍服,還是便裝呀?」
按照星火鎮辦公室的通知,從早上開始,到第二天下午的六點,屬於「新年」。
局勢複雜,情況特殊,只有「三十」和「初一」。
放兩天假。
反正大家也沒什麼親戚可以走……
遂行日常安保、巡邏任務的軍團連隊和一部分鎮衛隊成員輪班值守。
電工、廚子、修理工……等特殊崗位成員,在崗放假。
至於其他人,一律可以組織調休。
面對葉詩雨的詢問,王徒抹了把臉。
起床氣散了點。
才想起,關於過年的具體方案和計劃,是由自己親自過目並同意的。
他思索了一下,道:「便服更好一點,難得的好日子,要穿新衣服。」
晚上還有個加餐環節,自己可是要出面講幾句的,當然要穿的越帥越好!
不過,貌似平時穿衣打扮相當隨意。
只要求合身、舒適,也沒準備什麼好看的衣服。
王徒拿起桌上的對講機,打算讓張強跑個腿,找幾件像樣的送過來。
卻見葉詩雨已經貼完了春聯,從凳子躍下,向寬大的木質衣櫃走去。
「那你看一看,喜歡什麼風格的呀。」
她說着,伸手拉動櫃門。
「沙沙——」
王徒一抬頭,愣住了。
因為裏面……是清一色的男裝。
各式各樣的西裝,整套的掛着。
青春時尚的休閒裝,也是一套一套的。
長短款羽絨服。
呢子、羊毛大衣。
其中不乏曾經的名牌、高檔貨。
事實上,除了吃飯睡覺,王徒很少在房間裏待。
自然而然,也不會去打開衣櫃什麼的去看。
平時換衣服也急,讓葉詩雨趕緊隨便找一件就穿了。
他始終以為,柜子裏全是她的衣服。
女人的愛好不就那麼幾樣。
「你的衣服呢?」王徒微微有些詫異地問。
「有好幾件呢,不過疊在床頭櫃下了。我又不像你,天天見不同的人,我出門少,不用太多衣服。」
葉詩雨笑了笑。
王徒除了去外面打仗,一般在星火鎮時,不太喜歡穿質地堅硬的軍服。
因此,這些衣服,全是她動了小私心,找張強偷偷要的。
每一件,都是精挑細選。
所以看似王徒隨意穿着的衣服,走在街上,也能吸引一連串的火熱目光。
要把他打扮的英俊瀟灑,風光無限,人人為之崇拜和愛戴。
這樣的話,才能增強大家的歸屬感。
葉詩雨細緻地想着。
也許以後,自己不會是他的唯一。
但他,卻始終是自己的全部。
「行吧。」
王徒把葉詩雨攬在懷裏,輕拍她的頭髮,「把西裝全部取了,騰出位置,掛你的衣服。」
都末世了,還穿個毛線的西服,乾的又不是什么正經工作……
不過全名牌,價值不菲,也不能暴殄天物。
恩,可以給鐵公雞送去。
這傢伙天天在機場風吹霜打,倒是吃了不少苦,算是賞他點物質上的獎勵。
挑挑選選的,王徒最終看中了一件兩人皆喜歡的灰黑色大衣。
洗漱完畢,換上,穿着出了門。
天色灰白一片,居然正有細小的雪花從寒風中飄落下來。
先前那樣大的一場雪,不知還有沒有。
然而趕着星火鎮過年,王徒還是希望見點白來增添氣氛。
雖然,也許會耽誤機場建成後的一系列計劃。
他到底是從大風大浪中走來的,對於所做的任何事情,經常會提早做好思量。
總不能因為氣候作出改變。
適應環境,見機行事,按照總的計劃走。
兩天後,徹底佔領老城區的行動,必須得執行。
歸根結底,他實在沒有更多的耐心了。
……
人們提早起來打掃衛生,主幹道上看起來一塵不染。
樹木枝杈,圍牆邊,掛滿了紅色的小燈籠和綵帶。
幾個重要建築的門口,也全部貼上了紅底黑字的對聯。
「出入平安、人丁興旺」等字眼隨處可見。
喜慶的感覺,竟然還營造出來了。
王徒一路走去,內心百感交集。
不容易,真的很不容易。
正好有幾個小小的孩子從旁邊嬉鬧着跑過,是不認識王徒的。
放慢腳,有些許遲疑,小心翼翼地說,「哥哥好。」
王徒和他們對視,溫和地笑了。
「你們也好。」
宿舍區那邊,笑聲不斷響起。
不再出門幹活,人氣聚集在一起,十分旺盛。
每個房間發放了一些珍貴的瓜子、糖塊,以及其他小零食。
男人就在這雪初落的光景里,四散坐下,閒聊着瑣碎的許多事。
也有牌,不讓賭,但依然三三兩兩圍了好多個圈子。
吆喝聲、笑罵聲,激烈的很。
管理層融入其中,不再繃着臉,笑嘻嘻地推動節奏。
女人們待着的樓層,喧囂程度不見得差多少。
長發短髮的一張張臉,在張着嘴喊,在叫,也在笑。
有的喝了酒,倒在女伴的懷裏,嗷嗷大哭,罵着哪個隊的哪個男人。
「大豬蹄子,臭男人,渣男,呸……」
這大概是她們的一種宣洩方式。
在她們眼裏,女人就是女人。
而男人,便多為以上三種。
張強把關於過節的各項工作理了一遍,確定沒有問題,才爬到樓頂。
抽煙,嘆息,感慨地笑。
齊定山縮在自己房間,拿一塊布擦劍,目光游離向遠方,抿住了嘴唇。
許文亮泡了一壺茶,和羅劍鋒找了個安靜的地方,下五子棋。
書琴在偷偷的寫日記。
聶遠帆在物資庫二樓,靠窗的位置,抱着結他獨自彈唱。
彭博在軍工廠那邊,守着機械設備喝酒。
襲定國和徐州,叫上以前幾個關係較好的人,圍在一起侃大山。
顧江被他的兩個女朋友推倒在床上。
趙碳在被秦雨墨追着打。
羅劍鋒、余舜、貢建星、羅鑫……那清晰的一幅幅面孔,各有各的樣子。
除卻天真無邪的孩童,即便是大人們也驅散了心中陰霾,露出了久違的笑臉。
畢竟,是過年了。